第9章 能力觉醒

月光被血雾染成锈红色，顾沉舟攥着怀表蹲在钟楼飞檐上。下方操场的喷泉水逆流回管道，水面倒映着双重月轮。当他第三次按下表冠，分针震颤着回退两格——张子航坠楼的身影突然卡在西楼窗框，像被按下暂停键的提线木偶。

"这次一定要抓住！"他跃过栏杆时，怀表链突然勒进腕骨。前世操盘原油期货的肌肉记忆在此刻苏醒，身体在空中拧转出精确的抛物线。抓住张子航衣领的瞬间，表盘玻璃炸开蛛网状裂痕，鲜血从鼻腔喷溅在对方校徽上。

"为什么救我？"张子航瘫坐在天台边缘，袖口露出注射器的蓝光。这个本该在高考后吸毒过量死亡的富二代，此刻眼白里游动着蛇形血丝。

顾沉舟用袖口抹去鼻血，怀表裂痕间渗出祖母绿色的黏液："你跳楼前喊的‘他们来了’是什么意思？"他故意露出腕间的蛇形斑纹，对方瞳孔骤缩。

张子航突然扯开衣领，锁骨下方浮现新鲜纹身——正是毒酒杯的图腾："你也收到深蓝的邀请函了对吗？"他的指甲抠进纹身皮肤，渗出荧蓝血液，"我们都是祭品......"

话音未落，机械知更鸟群俯冲而下。领头的那只喙部张开，射出微型麻醉针。顾沉舟本能地扭转怀表，世界突然陷入胶质般的慢动作。他看见每只鸟翼根部都烙着"13"的条形码。

第三次回溯时，怀表彻底烫伤掌心。顾沉舟发现视野中布满透明丝线，连接着校园里每个人的心脏位置。张子航的丝线末端消失在深蓝科技大厦方向，而苏璃的丝线竟是猩红色，另一端缠绕在自己怀表上。

"看见了吗？"陈野的摩托引擎声撕裂夜幕。少年斜倚在消防栓上抛接匕首，刀光精准切断几根丝线，"这些是因果链，扯断超过三条就会触发记忆清洗。"

顾沉舟突然发现班主任周明远的丝线呈现死灰色，末端连接着1999年的旧校舍。当他试图触碰时，丝线突然具象化成数据电缆，迸溅的电火花在空中拼出"ERROR 404"。

次日物理实验室，苏璃将他的模拟卷按在磁共振仪上。荧光灯下，他解题的洛伦兹变换公式正在渗出墨迹，重组为摩尔斯密码"··· ·- ···- ·"（SE）。

"昨天你改变了张子航的死亡坐标。"她指尖划过他结痂的腕部，"现在他的因果链缠绕着整个高三（7）班。"琥珀吊坠突然吸附在黑板磁铁上，投影出复杂的三体运动模型。

顾沉舟用怀表盖反射阳光，光斑在模型上烧灼出黑洞视界："你早知道回溯的代价？"他注意到少女的校服袖口沾染着机械知更鸟的荧光血液。

苏璃突然握住他持表的手，两人的掌纹在表盘上组成DNA螺旋："每拯救一个必死之人，就会诞生新的观测者。"她的呼吸带着低温白雾，"现在有二十三双眼睛在看着你。"

当张子航的转学公告贴在布告栏时，顾沉舟发现所有关于他的记录正在消失。合影中的人像被数据马赛克覆盖，课桌上的刻痕自动修复如新。更诡异的是，全班同学开始同步复述张子航的口头禅："没意思透了。"

"认知污染。"陈野在厕所隔间堵住他，掀起的上衣露出蛇形胎记。两处图腾在感应到彼此时，同时渗出荧蓝液体，"深蓝在测试群体记忆覆写功能，我们就是活体培养基。"

镜中突然映出二十三个顾沉舟的倒影，每个都穿着不同年代的服饰。当陈野砸碎镜子时，碎片中的倒影齐声低语："第七次轮回就要开始了......"

深夜的解剖教室，顾沉舟用怀表回溯被福尔马林灼伤的手掌。表盘裂痕扩散到表壳，翡翠碎片刺入血肉。在绿色黏液包裹下，伤口处竟长出细密的鳞片。当他试图用镊子剥离时，鳞片下方露出微型电路板。

"基因污染达到17%。"突然启动的投影仪显示着深蓝科技的监控界面，林静秋的电子合成音从喇叭传出，"建议进行第六次神经突触修剪。"

解剖台下的冷藏柜自动弹开，十三具浸泡在溶液中的克隆体同时睁开眼睛。他们的手腕光洁如新，没有任何怀表烙印——除了最深处那具，正握着与他一模一样的翡翠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