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金粉牢笼

华尔街88层的全玻璃穹顶宴会厅，六万枚施华洛世奇水晶拼接成双螺旋结构，将暮色切割成基因链状的流光。顾沉舟的黑色牛津鞋踩过波斯地毯时，金线刺绣的蛇形暗纹泛起涟漪，仿佛活物在脚下游走。香槟塔折射的光斑在他定制西装上织出鳞片状投影——与许明嫣耳垂上那对蓝钻耳钉共振出次声波，震得他左耳植入式通讯器微微发烫。

侍应生托着冰酒器穿行于全息投影的蓝玫瑰丛中，那些电子花瓣飘落时会在宾客肩头烙下纳米级的深蓝科技LOGO。顾沉舟注意到领班制服第三颗铜纽扣的蛇眼浮雕，与二十年前母亲实验室门禁卡的图腾完全一致。

（许明嫣指尖划过他袖扣）

"量子纠缠对戒？"她轻笑，蓝钻映出顾沉舟虹膜深处的琥珀纹路，"不如改叫薛定谔的婚约。"

她的Gucci晚宴包突然溢出冷雾，冰酒器表面瞬间凝结出克莱因瓶拓扑模型。

（顾沉舟接过毒酒杯）

"知道为什么选蛇形戒托吗？"许明嫣的红唇擦过他耳廓，呼吸间有钚元素特有的金属甜腥。

顾沉舟晃着威士忌的手稳如高频交易终端："蜕皮重生？"

"不，"她指尖抵住他颈动脉，"蛇类没有真正的骨骼。"

当管弦乐队奏响《婚礼进行曲》变调时，顾沉舟捕捉到第二小提琴手琴弓的异常震颤——那是在发送摩尔斯电码"ERROR"。许明嫣的珍珠项链突然断开，滚落的珠子在落地窗前排列出π的第13位小数。

顾沉舟的太阳穴突跳如高频交易警报。他能计算出冰雕天鹅融水在波斯地毯的渗透速率，却解不开许明嫣睫毛膏晕染的弧度为何与母亲实验日志的抛物线公式吻合。当侍应生递来刻着蛇纹的香槟杯时，杯壁凝结的水珠突然逆着重力滑向杯口——就像二十年前母亲车祸时，那滴悬在破碎镜框上的血。

许明嫣的香水前调是保加利亚玫瑰，中调却混着脑脊液的腥甜。她戴婚戒的瞬间，顾沉舟的义眼虹膜识别系统捕捉到戒指内侧的量子隧穿公式——这本该是深蓝科技2035年才公开的核心算法。

当顾沉舟饮下毒酒的刹那，所有宾客的智能手表同时亮起深蓝科技股价熔断警报。血色从水晶吊灯顶端漫延而下，将双螺旋结构染成DNA甲基化图谱。许明嫣的蓝钻耳钉突然射出激光，在全息投影中拼出"LC-13"的荧光编码——那串字符正与顾沉舟后颈皮下植入的芯片共振。

濒死的顾沉舟看见冰雕天鹅融水在虚空画出莫比乌斯环，每个褶皱里都蜷缩着不同年龄的自己。许明嫣撕开人类表皮露出机械指骨，用二进制语调说："第13次观测结束。"她的声纹图谱与二十年前母亲实验室的AI警报完全重叠。

当顾沉舟的视网膜开始脱落时，他看见侍应生托盘下的1999年版深蓝科技年报。泛黄的扉页照片里，穿白大褂的林静秋抱着婴儿时期的自己，而她身后正在调试量子计算机的助手——赫然是十八岁模样的苏璃。

许明嫣的机械手指插入顾沉舟左胸时，迸溅的不是血花，而是翡翠怀表的齿轮零件。那些青铜碎片在空中重组为衔尾蛇图腾，吞没了整个宴会厅的时空 tinu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