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辰子和庄高泠的撒娇卖萌终是无疾而终。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便是黑锅再不寻常,厨房里仅剩的几个发蔫菜根也炒不出什么花样。
西人只吃了一顿午饭,便各自回房。
这一晚很是难熬。
韩布衣下界三年多来,第一次饿着肚皮进入梦乡。
躺在漏风茅屋中的宋牧,自从遇见韩布衣后,难得有机会回忆一下刚一穿越时的饥寒交迫。
幸好,他们中午吃的都很多。
自从那日系统再次出现,宋牧终于获得了穿越者躺平福利。
无需修炼,体内灵力便会增长。
虽然这个增长速度算不上太快,但是对宋牧这种誓与996不共戴天的宅男而言,却是量身定制一般。
韩布衣虽然不是自带系统,却时刻都能能感受体内灵气缓慢增长。
毕竟百年仙界生活服下太多天材地宝,哪怕只吸收微乎其微的部分,此时体内积蓄的能量怕是也能抵上普通修士苦修不知多少岁月。
潜鳞百年寂,一朝化龙吟。
他这个当年灵窍未开的背锅少主,如今成了厚积薄发的年轻修士。
睡前,趁着月光又看了一会广德谱中修仙内容,没有再进入那般玄妙状态。
些许遗憾的同时,又吐槽了一下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宗门,如今混得连个蜡烛都买不起。
实在穷酸!
随后,捂着耳朵,沉沉睡去。
据说,风澈这次下山时,连庄高泠那只足足养了三年的老母鸡也拿走变卖。
没听到鸡鸣的韩布衣,多少有些不适。
住在在这个像极了凡人生活的小院里,少了几声鸡鸣,似乎在意境上也有了些许缺失。
舞剑结束时,丹辰子居住的草屋里飘来些许烧焦味道。
随后,脸上糊满黑灰的丹辰子从屋内狼狈走出。
对上韩布衣错愕的目光,脸色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走到老槐树下,从那口爬满斑驳苔痕的水缸中撩着水,胡乱抹了一把老脸,又恢复了往日邋遢人设。
与韩布衣闲聊一会,便又回到屋内。
从前,他没收过弟子,所以有些不知如何教导弟子。
另外,广德谱虽是他们宗门万年前得以发展壮大的宝贝,但他从未修炼,所以也无法向韩布衣传授什么经验。
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在丹辰子准备好为人师表之前,韩布衣怕是会处在放养状态很久。
太阳升的老高,宋牧抻着懒腰从房门走出。
他走出时,山门外一人也正跨门而入。
走来之人玉冠束发,眉如墨画,眼若寒星,鼻梁高挺,身穿月白长衫,手中折扇轻摇。
当真是风流倜傥。
韩宋二人看到这人面相,虽有几分猜测,却是不敢开口问候。
毕竟单看此人装扮,那像是落魄宗门的修士,倒像个世家贵公子。
“师弟回来了啊。“庄高泠从屋内走出。手里还拎着半壶未喝完的酒,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
“师兄,我可想死你啦!“来人折扇“刷“的一收,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张开双臂就要来个熊抱,结果被庄高泠用酒壶抵着额头拦住。
“停停停,“庄高泠嫌弃地皱眉,“你脸上沾的什么玩意儿?”
庄高泠本是调侃之语,却不想来人当了真。
“啊?”公子一愣,伸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结果却把手上烧饼渣抹了一脸,“哦这个啊,路上遇到个卖烧饼的,非要请我尝尝。我这不是想着不能辜负人家一片心意嘛...”
他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献宝似的打开:“我还给你们带了几个!虽然路上没忍住吃了七八个...但这几个绝对是最好看的!”
韩宋二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世家公子”顶着一脸油光,手捧烧饼,笑得见牙不见眼。方才那点风尘俊朗形象,此刻己经碎得渣都不剩了。
庄高泠无奈扶额,转头对韩宋二人介绍道:“这个憨货是你们小师叔,姓风名澈。”
“道号‘玉树临风小白龙’!”风澈“啪”的打开折扇,得意甩头,自己补充一句。
结果沾着烧饼渣的鬓发啪地贴在了脸上。
韩布衣和宋牧面面相觑。
“弟子韩布衣(宋牧),见过小师叔。”两人齐声行礼。
“哎呀,免礼,免礼,”风澈手忙脚乱将折扇插到腰间,双手从油纸包中掏出两个烧饼,"你们来得突然,本师叔也没什么送你们...”
说着,将两个烧饼一人一个,放到韩宋二人手中。
韩布衣看着手中油腻腻的烧饼,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宋牧倒是干脆,刚刚起床,他正饿急。
首接“啊呜”一口咬了下去,含糊不清道:“多谢师叔...”
“慢着!”风澈突然一拍脑门,“差点忘了!”说着又从袖中掏出两个小瓷瓶,“这是师叔特制的‘消食丹’,配着烧饼吃正好!”
庄高泠在一旁幽幽道:“上次你们师傅吃了这个,拉了三天三夜。”
“啊?不是二师兄的弟子?”风澈本以为二人拜在庄高泠门下,“幸好,幸好。”
?
“啪—”风澈后脑被庄高泠一个巴掌拍下。
庄高泠本没用什么力道,风澈却夸张的一个趔趄,踉踉跄跄向前冲了几步,最后“扑通”一声趴在地上。
这浮夸的表演让韩布衣和宋牧目瞪口呆。
这哪还是什么世家公子,妥妥是个活宝啊。
“大师兄救我。”风澈趴在地上,向屋内丹辰子呼救。
丹辰子倚在门框上,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救你?你在外面风流快活,一走就是数月,是不是都把我们两个老骨头忘了。”
风澈立刻一个鲤鱼打挺,蹦起后脸上堆满谄笑:“误会,误会。师兄您这不是还没死呢么,我怎么能这么快把您忘了。”
...
丹辰子一脸黑线。
什么叫我还没死?
还有,你字里行间是不是说等我死了就把我忘了?
“不敢劳你玉树临风小白龙记得,我昨日侥幸突破,还能再活个一年半载。”
风澈闻言夸张地捂住胸口,踉跄后退两步:“什么?!师兄你竟然背着我偷偷突破?”他一把抓住丹辰子的衣袖,声泪俱下,“您老人家把后事都交代完了,怎么就突然突破了!”
庄高泠实在看不下去,一巴掌拍开风澈的爪子:“你少在这胡说八道。大师兄突破是好事,怎么你像是盼着他有个三长两短。”
风澈抹了抹干涩眼角,突然眼睛一亮:“那师兄现在是不是更厉害了?”他搓着手凑近,“您老能不能出面...帮我把醉仙楼的账平一下?”
丹辰子额角青筋首跳:"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