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线等，我被主角怀疑了？
皇家学院充满魔力的大门在晨雾中缓缓开启，门楣上的星界符文发出微光，如同无数双眼睛审视着每一个踏入的新生。
莱昂纳多的皮靴踏过刻有学院纹章的地砖时，掌心微微沁汗 —— 不是紧张，而是在权衡即将上演的 “表演” 该拿捏几分火候。
“伯爵之子也需要参加考核？” 左侧传来嗤笑，三个衣着华丽的贵族子弟正用银制嗅瓶掩鼻，其中一人袖口绣着铁砧公国的齿轮纹章，“听说你父亲把你丢到见习骑士队当靶子，结果居然活着回来啦？”
莱昂纳多垂眸整理袖口，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谦卑：“能活着己是万幸，毕竟比起诸位的家传剑术，在下不过是野路子。”
这话半真半假，却成功让对方的笑声更刺耳了些 —— 他们不知道，这具看似单薄的身躯里，藏着足以割裂魔晶的风刃。
“莱昂！” 熟悉的呼唤穿透人群。艾德里安正站在考核场中央，身边簇拥着金发圣职者瑟琳娜、扛着巨型战锤的矮人雷克，三人身上的冒险者装束在贵族堆里格外显眼。
艾德里安的金发在阳光下泛着珍珠光泽，与那日城郊的黑发伪装判若两人。
“介绍下，这是瑟琳娜，这是雷克。” 艾德里安拍着同伴的肩膀，目光却灼灼盯着莱昂纳多，“他们听说你能接下我三十招，都不信呢。”
“能让艾德里安认真对待的对手，自然不容小觑。” 瑟琳娜的银镜在胸前轻轻晃动，月相图腾在莱昂纳多身上扫过，“不过看起来，魔力波动很平稳呢。”
雷克的战锤重重砸在地面，火星西溅：“平稳？那小子在斗技场可是能把石砖削出纹路！”
他忽然凑近莱昂纳多，酒糟鼻几乎贴上对方鼻尖，“喂，你用的是不是铁砧公国的断风剑技？我老爹说那招得配合风元素才能使出来 ——”
“雷克！” 瑟琳娜及时拉住情绪高涨的矮人，歉意地朝莱昂纳多微笑，“别介意，他看到武器就像龙看到金币。”
贵族子弟的笑声突然变大了。
那个齿轮纹章的少年指着莱昂纳多：“原来所谓的‘高手’，就是和冒险者混在一起的野种？难怪连父亲都不愿正眼瞧你 ——”
考核场的铜钟突然敲响。
莱昂纳多转身时，眼底的寒芒一闪而逝，却恰好被艾德里安捕捉到。
第一关是元素亲和测试，水晶球在考官手中散发着柔和光芒。
“风元素。” 莱昂纳多将手掌按在水晶球上，刻意收敛九成魔力。
淡青色光晕缓缓浮现，在球体表面形成细小的风旋，却远未达到高阶亲和的沸腾状态。
考官点头记录，贵族们的嗤笑更甚：“果然是废物，连元素具现都做不到。”
艾德里安的眉头却悄悄皱起。那日城郊对决时，莱昂纳多的风刃能在石墙上留下深痕，此刻的测试结果却像刻意压制的火苗。
第二关是实战演练。莱昂纳多抽到的对手，正是先前嘲笑他的纹章贵族 —— 加雷斯?血棘。
这个新晋伯爵之子正把玩着嵌红宝石的附魔青铜护手，眼中满是不屑：“我会让你三招，省得别人说我欺负废物。”
战靴碾过沙地的声响清晰可闻。
莱昂纳多的木剑出鞘时，风元素终于不再完全收敛 —— 剑刃周围缠绕着肉眼可见的青色流光，却只有正常风刃的三分之一粗细。
加雷斯的重剑劈落，带起破空声如雷鸣。
第一招，莱昂纳多侧身闪避，剑尖在对方铠甲上留下浅痕；第二招，风刃擦过加雷斯的护腕，削落一片红宝碎屑；第三招，他突然压低重心，风元素在足下凝聚成气旋，整个人如落叶般飘向对手盲区。
“够了！” 加雷斯怒吼着挥剑横扫，却只见莱昂纳多的身影在风旋中消失，木剑不知何时己抵住他的后颈。
全场寂静，唯有风元素的嗡鸣还在空气中震荡。
“漂亮的步法。” 瑟琳娜的银镜映出莱昂纳多收剑的动作，“但似乎还有保留？比如刚才的气旋，本可以维持更久。”
艾德里安没有说话，指尖无意识地着星痕之剑的剑柄。
他清楚记得，在城郊的最后一战，莱昂纳多曾用风刃削断过手腕粗的石柱，而刚才的攻击，分明是在刻意避开致命要害。
贵族堆里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先前嘲笑的少年们面面相觑，唯有加雷斯涨红了脸：“不过是耍小聪明！有本事不用魔法和我真刀真枪 ——”
“考核结束。” 考官的声音打断了他，“莱昂纳多?德?维尔，元素亲和测试 B 级，实战演练 A 级。”
瑟琳娜忽然靠近莱昂纳多，银镜的光芒在他眼底流转：“你的眼睛，在战斗时会变成风元素的颜色呢。”
她的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就像星界罗盘启动时的模样。”
莱昂纳多心中一紧，面上却依旧平静：“祭司小姐说笑了，不过是魔力共鸣的正常现象。” 他能感觉到阿斯莫德的恶意在识海翻涌，那个声音带着一贯的戏谑：“要不要告诉她，你能看见她银镜里藏着的月相咒文？”
“闭嘴。” 莱昂纳多在心中低喝，目光却落在艾德里安身上。
后者正与雷克低声交谈，金发少年的指尖无意识地划出剑招轨迹 —— 那是前日在斗技场，莱昂纳多假装失误露出的破绽。
考核结束后的晚宴上，莱昂纳多独自坐在露台。夜风带来远处钟楼的钟声，他望着掌心流转的风元素，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你藏得比瑟琳娜的暗影雏菊还深。” 艾德里安倚着廊柱，星痕之剑的剑鞘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加雷斯的护腕是铁砧公国的秘银制品，能挡下二阶火魔法，而你的风刃……” 他忽然露出招牌的阳光笑容，“比在斗技场时，慢了。”
莱昂纳多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个看似大大咧咧的天命之子，居然连攻击速度的细微变化都能察觉。
他忽然想起游戏里的设定：艾德里安的 “命运偏斜” 能力，本质是对因果律的微弱干涉，能让他注意到常人忽略的细节。
“学院里的水，比深渊还要深。” 莱昂纳多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有些时候，太快的刀刃反而会割伤自己。”
艾德里安挑眉，眼中闪过兴趣：“比如某位伯爵父亲，把最有潜力的儿子伪装成废物？” 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雷克说你握剑的手势像极了晨星家族的断风剑诀 —— 那是我父亲的独门绝技。”
露台的风突然变大了。莱
昂纳多感觉掌心的风元素几乎要不受控制地暴走，阿斯莫德的笑声在识海回荡：“哦吼，被抓住尾巴了？要不要我帮你篡改他的记忆？只需要一缕恶魔之力 ——”
“不必。” 莱昂纳多在心中喝止，面上却露出困惑的神情，“断风剑诀？从未听说过。或许是在城郊看你练剑时，不自觉模仿的吧。”
艾德里安盯着他的眼睛，足足十秒后忽然大笑起来：“算了，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他转身离开时，披风在风中扬起，“明天开始就是正式课程了，可别让我在魔药课上看见你炸掉坩埚 —— 上次瑟琳娜的治疗术，可还没从雷克的胡子上褪干净呢。”
莱昂纳多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发现艾德里安的剑柄上，刻着半枚星界罗盘的图案 —— 与他在城郊捡到的碎片一模一样。
风元素在他指尖凝聚成细小的雄鹰，那是艾德里安曾教过他的魔法形态。
“他比你想象的更敏锐。” 阿斯莫德的声音难得严肃，“星界之力在你们之间产生了共鸣，就像深渊与主物质界的裂隙。”
莱昂纳多凝视着掌心跳动的风元素，忽然轻笑一声：“裂隙既能让恶魔涌入，也能让光芒透出。”
他转身走向灯火通明的学院主楼，衣摆被夜风鼓起，如同即将远航的船帆，“况且，谁说藏拙不能是另一种锋芒？”
考核场的喧嚣渐渐消散，唯有风元素的低吟仍在夜空回荡。
莱昂纳多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命运之舟正式驶入了艾德里安的星辰大海。那些精心设计的 “破绽”，那些半真半假的谎言，都将成为这场宏大博弈的筹码 —— 而他，早己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在学院顶楼的星象台上，瑟琳娜正对着银镜低语，月相图腾在镜面上投下复杂的光影：“父亲，那个少年的灵魂，真的没有星界烙印吗？可为什么，他的风元素里，藏着晨星家族的味道？”
镜中没有回应，唯有月光穿过云层，在她泪痣上镀了层银边。
远处，雷克的笑声混着麦芽酒的香气飘来，艾德里安正在教他新的剑招，星痕之剑划出的光痕，恰好与莱昂纳多掌心的风鹰，在夜空中形成微妙的共振。
命运的齿轮，终于开始了第一次完整的转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