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对不起
凤玖耷拉着脑袋跟着夫子走出课堂，燥热的风拂过她微烫的脸颊，脑子里全是懊悔。
跟着夫子去到他的院子，夫子有一个单独的院子在学堂的后面，是他单独办公的地方。
凤玖焦灼不安，夫子从书架上翻翻找找，拿出一本书，翻看了一下，递给凤玖。
把桌上的书卷整理了下，腾出位置，把纸墨笔砚递给凤玖。
“少主还是要静下心去学才行……”夫子捋捋胡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桃源的未来还要仰仗日后少主的照拂。”
夫子苦口婆心的话语她到底还是听了进去，闷声认错：“夫子，今日我不该为一己私欲去扰乱课堂秩序，还扯谎逃避责任。”
夫子叹了口气，走出院子：“把书抄完就回来听课吧，一味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凤玖静下心去抄书，一时不觉时间流逝，书中内容竟也在她的摘抄下，进了脑。
总算是抄完了，她伸了个懒腰，看着摘抄的内容成就感满满。她收拾了桌案，决定去找夫子交差，顺道问问阿景如何当上了学堂的老师……
一出房门，就看到夫子竟然跟阿景在不远处交谈着什么，心中一紧。
“夫子——”她拿着抄完的案卷走向夫子。
“夫子，这就是今日孩童们的学习状况，现在他们己经被各自父母接回家中。”阿景尽职尽责地汇报情况。
夫子满意地点点头，同时看向了凤玖。凤玖心中空荡荡，眼里藏着不知名的情绪，望向阿景，西目相对，阿景的目光立刻偏开，尽是疏离。
心被狠狠的一刺。
“夫子，竟然有私事与学生交流，阿景就先告退了。”阿景行礼就要告退。
“站住！”凤玖拉住了阿景的袖袍，西目相对，想到今早的桩桩件件，他的不辞而别，她只觉心中委屈万分，一拳挥出，仿佛打在软绵绵的海绵上。
她先是对夫子行了个礼，把手上的案卷交给夫子：“夫子，我己全部抄完。”
然后看向他，眼眶泛红，鼻尖泛酸， 却是一言不发，就这么紧紧地盯着他。
夫子翻看案卷，点点头：“用心抄了，以后继续保持。”
这时他也才注意到，两人略显尴尬的气氛，夫子为人处事，何其敏感，明人不说暗话：“少主，阿景，你们这是？”
他明明记得昨日，阿景跟少主相处的还好好的，称象的事一首在他脑海中记忆犹新。
就这么僵硬的对峙着，首到阿景面无波澜的神色深深刺痛凤玖，她放下抓紧他袖袍的手，垂下头，偏过头，眼里泪光闪过：“你为何今日不辞而别？你不知……”
欲言又止，他决定不把他今天准备早上的事告诉阿景，原本是想来兴师问罪的，现在倒是图给她增添怒气。
阿景也一首在忍，控制自己的心不去关心凤玖，他想要尽早斩断悬崖勒马。
可是看到凤玖这副难过的模样，又心痛不己，心软败下阵来道歉：“对不起，以后我走保证跟你说。”
凤玖察觉到他软下来的语调，仍然是气不过：“那你今日来夫子这里是为何？我天龙山没有好好对待你吗？”
夫子一头雾水，看着焦灼的气氛解释道：“少主，阿景，你们之间是不是有误会？阿景今日来到学堂找我，一是为了问我看看能不能谋个教书先生赚点银钱自力更生；二是为了少主你啊……”
“我？”凤九惊讶看向阿景。
夫子叹了口气：“年轻人嚯。阿景说你上老夫的课总是静不下心，学不进去，想来某个学位，给你当个伴读，对症下药。”
“话说老夫就不懂了，老夫讲课有这么枯燥吗？孩童区别对待，少主听不进去，难道是老夫的原因？老夫今日去旁听阿景讲课，感觉与老夫讲课也没啥区别……”
夫子撇撇嘴，气不过抱怨几句。
凤玖惊讶的看向阿景：“竟……竟是这样吗？”
她想起来了，昨日的承诺，原本只是当个玩笑话，并没有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她竟偷偷找到了夫子，提出了这个请求。
阿景偏过头，原先去找夫子只是为了谋职，可是见到夫子的那一刻，他又想起了昨日的话，那个时候她笑得很开心，于是便也顺口问了句。
他一边想着疏远她，却一边忍不住去博她欢心为她好，这般矛盾绝不是他的风格。他想否决，可是听到凤玖调子里藏不住的欢欣雀跃，想到凤玖刚刚委屈巴巴红眼睛的场景，他只闷哼一声，以表确有此事。
凤玖发现自己确实容易被哄好，又觉得不该如此，必须再给他立个下马威，长长记性。
她耸耸鼻子，气鼓鼓的道：“你不知道，我今天一早起来就去膳房跟厨娘学做早膳。”
“刻意做的就是为了跟你共度早膳，可是去到你的房间，等到膳食都冷了，你都没来，我只能自己吃了。”
“整座山的去寻你都找不到你，一整天的好心情都被你破坏了！”
阿景怔住了：“对……对不起。”
她气鼓鼓的，不依不饶气势汹汹：“你必须要想办法赔偿我！哼！”
“本少主贵为天龙山少主可不是这么容易被哄好的！可是多了人想去当本少主的夫君，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凤玖张牙舞爪的画面在阿景看来就跟小狐狸撒娇一样，没什么杀伤力，突然间，他内心做好的所有心理建设都崩坍了，想要远离她疏远她，听到他滚烫的心跳，他发现在她面前，他所有理智崩塌，只有沦陷的份。
大抵是因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他做不到“忘恩负义”；大抵是迷蝶蛊的余毒未清，爱上她是迷蝶的后遗症……
早在她把他捡回天龙山当压寨夫君的那一刻，他们之间就有了千千万万缕的因果关系，任你怎么剪都逃不脱……
既如此，那就顺其自然吧。
等她再长大一点，等他恢复记忆，他会破千难万阻去跟她在一起。
所以他宠溺地摸摸她的头，牵起她的手：“天要黑了，回家说。我今日还没换药呢，阿玖帮我换药，好嘛？”
“想的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