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世上再无帝俞梦
他好像是在大堂上晕倒了？谁把他抬回到这？竟然没要他的命……
肚子“咕——”的一声，他起身，想先去找点吃食。
推开门，却碰上了迎面而来的五当家凤虎，他一愣，立刻行礼：“五当家好。”
“醒来了？”凤虎端着手中汤药，“可还有何不适？”
“没……没有。”帝修景有些结巴了。
“你那日高烧昏倒在地，后又昏迷了两天，现在己是午时。”凤虎观他模样确实无大碍点点头，“西姐对你很是关心，特意吩咐我，叫你醒了去找一趟她。”
“好。”帝修景微愣，告辞了。
……
……
在他的记忆中，并没有凤梦这一个人。但却又给他一种熟悉感，且大堂上她这么帮他，于情于理都该去谢谢她。
他填饱了肚子后，就问路前往艺堂，虽然路上知道他的都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但他不在意。
到了艺堂，这儿的艺术气息浓厚，装饰布局都很古典雅兴，亭台楼阁。
院内，他看到一个正在画画的女子，走了过去，这是他第一次来，想问问凤梦的行踪。
“姑娘，你可知西当家在何处？”
女子恰好完成最后一笔点睛之笔，回眸看去，一惊一愣，不大情愿回应：“跟我来吧。也不知道师父为何特意嘱托。”
弯弯绕绕，最后来到一处水榭小屋，遥远就看到凤梦闲情雅致地正在浇花。
女子行礼：“师父，弟子己把阿景带到。”
凤梦抬起头，招手喊女子近身，窃窃私语说了什么，女子便退下了。
帝修景有些不知所措地行礼：“西当家，我听五当家说你有事要见我。”
“跟我来。”凤梦道。
帝修景跟着凤梦进了屋：“可有不适？”
“并无大碍。”帝修景虽不知何意但如实作答。
“大堂上多谢西当家为我说话。”
凤梦无言，只继续往屋里走，花瓶一转，竟出现了一道暗门，凤梦走了进去。
帝修景诧异，忐忑跟上。
竟是一间画室，收藏的件件珍品。
凤梦撩过帘子，走到了最里面。
帝修景抬头看去的一瞬间，慌乱震惊，三幅画，中间的那个人他再熟悉不过了，尽管样貌年轻几分，但他一眼就认出了，是他的父皇。
左边的女子笑意盈盈，他略加思索，略加比对，就得出了那女子是年轻的西当家凤梦。
右边的女子他不认得，却也是有种熟悉感。
在密室里画上他父皇的画，并与她的画排在一起，画的如此传神，他摸不透这个人，亦不知是敌是友。
敏慧如她，一下就察觉到了他眼里的慌乱与震惊，她抚上画，眼里一闪而过的怀念落寞，她道：“景儿。”
震惊，不知所措。
帝修景乱了阵脚，这番亲切的称呼似是老辈对晚辈的关怀，但又不仅是普通的老辈。
“你的记忆想起了多少？关于帝俞温你又想起了多少？”
帝修景头皮发麻地站着，首呼他父皇的名字，似是对他很了解，可他对她一点不知。
太子之重，他不敢不防。尽管知道桃源天龙山民风淳朴，一番好意，但若是早前与他父皇有什么恩怨，也不好说。
他装傻：“西当家在说什么？南扶皇这般高贵，我又怎会与他有交集。”
凤梦一笑，转头打量了他一眼，走向一旁拿宣纸笔砚：“余毒散的挺快啊，全想起来了这是。”
他心里一紧，阿玖说过迷蝶蛊是上古蛊术，被她娘亲大巫师岁歌管控着，外界人不知。
可阮鸥能给他种下，肯定是有高人指点，莫不就是西当家凤梦偷了迷蝶蛊，与北凉早有勾结，特献贡给北凉。
凤梦提笔，很快就勾勒出一个花纹，勾唇：“可认得？”
是他玉牌的花纹。
他给了阿玖，莫非是阿玖给了她。
“西当家这是何意？”
“我没有恶意。”
“想来你认出了这三幅画，中间的是你父皇帝俞温，左边女子的是我，那你可知右边女子是谁？”
帝修景眸色暗了暗，她不仅认得父皇，也认得他是帝修景。
“我若有恶意，就不会揭穿你，也不会在大堂上维护你。我若想杀你，你早死了。”凤梦语气嚣张而猖狂。
帝修景听罢，神色松了松，看去那右边的女子，实在不认得，正欲开口问。
“那是你母后，谢芸儿。”
凤梦的眉眼染上几分柔和。
他震惊去看，这才渐渐回味那右边画像的女子与他的眉眼到有八分相像。
他警惕盯着她，最后叹了口气：“我确实大病一场恢复了记忆，西当家既认得父皇与母后，认得我的玉牌花纹。敢问西当家有何指教？”
“帝俞温是我同父同母的哥哥，他原本不是太子，是先皇的第三个儿子。谢芸儿，你的母后，芸儿姐姐原是临音郡主。”
“而我原是棠汀公主帝俞梦。与哥哥和芸儿姐姐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哥哥与芸儿姐姐互定终身，憧憬未来要生几个儿子几个女儿，并想好了若是儿子就取名为帝修景，若是女儿就取名帝修婧。”
“我画功好，他俩就托我做了两枚玉牌，一枚‘景’，一枚‘婧’。你手中的那枚玉牌便是我亲手雕刻的。”
“你所学的棋艺由他所教，一半有他的下法，一半有我的下法。他棋艺高超，被世人誉为的‘棋仙’就是他。”
“可好景不长，父皇要派芸儿姐姐去与北凉皇室和亲，任我们怎么说情都不行，我当初还因此禁了足，哥哥下了狱。”
“只是后来才知道，哥哥反了。弑父杀兄，所有不臣服他的人都杀了。他登上皇位，不顾天下人眼光立芸儿姐姐为皇后，并要立我为长公主。”
说到这，凤梦叹了口气。
“帝家的人他都杀光了，我无法接受这样的哥哥，但他是为了芸儿姐姐，我又无法责怪他。他虽无心皇位，但只有身居高位才能护住想护之人。”
“之后他要立我为长公主的时候我拒绝了，把玉牌给了他，并请求他昭告天下，帝俞梦也死在了宫变中。”
“后来，我游历西方，见到大哥，才重新走出来，现在他们就是我的家人。来到天龙山后我苦修棋艺，画功，有才了今天的成就，并为此自封‘棋鬼’。”
从此，
世上再无帝俞梦，唯有我‘棋鬼’凤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