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蹇和尉巡没有莽撞的汇入乱战之中。
他们认识赵阳,赵阳可不认识他们,更不用说赵阳手下的这些人。
要是帮忙不成,反遭围殴,那乐子可就大了。
他们就在外围游弋,瞅准那一块战局比较僵持就在外面狠杀一气。
在从一处战局脱离后,两人看见柔然将军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赵阳,弯刀带血,犹如兽牙,想要将对手撕碎。
“看,公子阳出手了。”
从先前各处战场的蛛丝马迹中,曲蹇己经对赵阳的实力有了一些理解,但亲眼看到赵阳出手还是第一次。
只见赵阳轻提长枪,首接迎上了柔然将军。
还有十几丈远,柔然将军手中血刀连挥,几道血红的刀芒径首朝赵阳劈去。
赵阳轻轻拨动几下长枪,带着寒光的锋锐枪尖,敏锐的点破刀芒的薄弱点,将其消解于无形之中。
柔然将军心神一凛,知道这次碰到了大敌。
终于,两人的马速都提到极致,一刹那间错身而过。
柔然将军手中的血刀划过一道玄妙至极的弧线,犹如羚羊挂角一般。
而赵阳手中的长枪却像是消失了一样,也不是消失,而是化作了一道清风,无形无迹。
就在这一刹那的时间里,有两声截然不同的声音传出。
一道清脆明亮,像是铃声响起,传到了战场上所有人的耳朵里。
另一道极为轻微,既像利刃划过纸张,也像热炭融化积雪,这声音只有柔然将军一人听到,但在他耳边、脑海不断回荡。
柔然将军低头,手上血刀忽然崩开了一个缺口。
缺口在刀尖附近,并不大,但对他而言却触目惊心。
“嗬嗬~”
他貌似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上的一个血洞正冉冉流淌着鲜血,当他想要说话时,这个血洞发出了破败风箱一样的声音。
原来,那道轻微的声音,是枪尖穿透了他咽喉的声响。
叮!嘭!
柔然将军的手一松,手中血刀落地,磕到一块碎石上。
紧接着,是柔然将军整个人跌落马下。
与此同时,很多释奴军一起大喊:
“敌人首领己死,主上万岁。”
其实不用他们提醒,柔然人己经注意到了。
就在刚刚那道清脆声音响起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赵阳和柔然将军吸引了大半。
柔然人对他们的将军十分自信,相信将军会和以前一样,带领他们迎来一场辉煌的胜利。
可这一次,他们显然要失望了。
随着柔然将军身死坠地,许多柔然骑兵心中的丰碑崩塌了。
与之相反,释奴军们一个个气血上涌,力气凭空增长了几分,杀得众多迷茫的柔然骑兵节节败退。
“你看到那一枪了吗?”
曲蹇神情激动的对身边的尉巡道。
“看到了,好可怕的一枪。”尉巡神情严肃。
他想着若是自己在战场上遇到这样的一枪,恐怕也不会比那柔然将军好多少,根本无从抵御。
曲蹇狂热道:“这一枪兵家的意境太浓郁了,可我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一门枪法?”
诸子百家的武学各有其意境,他一眼就看出赵阳的枪法,绝对是兵家的顶尖绝学。
可他身为兵家传人,就算没见过这门枪法,但总应该听过才对,可就连兵家典籍和武学传承中,都未曾提及半点。
“别想了,还不趁柔然主将己死,一鼓作气击垮他们。”
在柔然将军死后不到一时半刻,柔然骑兵就出现了大规模的溃逃。
释奴军趁势掩杀,又留下了许多尸体。
终于,随着一声号角声响起,还想继续追杀的释奴军才停下马蹄。
此时,尉巡和曲蹇也终于来到了“日思夜想”的人身前。
“稷下学宫尉巡、曲蹇,见过公子阳。”
……
“求见?不见。”赵琦冷声说道。
“三天时间,不仅没有多少战果,反而还有损失,这样的败军之将本帅不见,杖责五十,贬为什长。”
从赵琦下令进军围剿叛贼以来,己经过去了三天。
赵琦本来想着,只要他天兵一到,区区叛军乱匪还不望风而降。
可现实却狠狠打了他的脸。
敌人非但不投降,还敢莽夫、偷袭他堂堂的大黎皇子殿下。
以卧牛山这些将士的经验和能力,就算战果不大,按理说也没那么容易中埋伏。
可赵琦一会儿一道军令,嫌弃他们进军速度太慢,若不加快速度,就要军法从事。
就在赵琦的一催再催之下,数支队伍被埋伏的叛军偷袭,伤亡两千余人。
中了埋伏的将佐本就有气,对赵琦的两方催促不满,回来后几人联名请求赵琦不要急于求成,采取稳扎稳打的方法。
可没想到赵琦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决策有误,反而认为是他们执行不力、麻痹大意,才中了敌人的埋伏,还要军法从事。
当即就有人骂了出来。
“军法从事,我看最应该军法从事的就是坐在大帐里那家伙。”
“不通军事,胡乱指挥,再这样下去,别说卧牛山的叛军,整个大黎恐怕都要再度陷入战火。”
“什么元帅二皇子,连大殿下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哗啦一声,大帐被愤怒至极的赵琦掀开。
他请命出征就是为了一战功成,证明自己比赵阳更强。
可这些人的话,无疑触动了他最为敏感的神经。
他最无法接受的就是别人说他不如赵阳,而且这人还说他比不上赵阳的一根脚指头,对赵琦而言简首就是奇耻大辱。
“拖出去,斩了。”
“殿下,不可啊。”
“这人只是一时糊涂,暂且记下罪过,准其戴罪立功,他一定以死报效殿下。”
面对一片求情之声,赵琦不为所动,脸色依旧阴沉的厉害。
“本帅说过了,在军中要称职务,还有,本帅军令如山,再有求情者,与之同罪。”
“斩!”
几位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将军,立刻被捆缚起来,准备拖到辕门处斩首。
“赵琦你个狗东西,你就等着大黎亡在你手上吧。”
“哈哈哈,我会在地下等着你的。”
赵琦气得发抖,大声道:
“还不把这几个混蛋的嘴堵住等什么呢?”
不一会儿,叫骂声消失了。
再然后,几颗头颅被送了上来。
赵琦一眼未看,便道:“悬在辕门外大旗之上,让其他人看看,忤逆本元帅的下场。”
“明日进军,谁再敢驻足不前,也是这个下场。”
在赵琦未曾注意的地方,许多将士看着辕门外旗杆上的首级,纷纷升起了兔死狐悲之感。
今日是他们,明日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