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危机四伏
林浅的指尖在手机屏上停了两秒，张侦探的话像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她望着沈砚紧抿的唇角，喉咙里泛起铁锈味——上次林月在慈善晚宴上当众泼她红酒时，她也有这种又烫又疼的窒息感，但这次更严重，姐姐甚至偷用了母亲的护照。
“走。”沈砚的手掌覆上她的后颈，热度透过衬衫渗进皮肤，“回公寓。”他拿过她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动作比往日轻柔了三分，就像在拢住一团随时会碎的雪。
保时捷在晚高峰的延安高架上划出一道银色的线。
林浅盯着雨刮器来回摆动，玻璃上的水痕歪歪扭扭，像极了林月从小到大在她日记本上画的叉。
副驾驶储物格里的定位器在震动，是沈砚今早趁她不注意放进去的，此刻震得她膝盖发麻，倒像是在替她数心跳。
“别咬嘴唇。”沈砚突然伸手，拇指擦过她泛白的唇瓣，“我让人查了林夫人的签证记录，三个月前她确实去过曼谷，护照上的出入境章是真的。”他的指腹带着常年握方向盘磨出的薄茧，“林月能弄到这个，说明她在海关有熟人。”
林浅抓住他放在档把上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的掌纹里：“她知道我在查‘星芒’，所以急着跑路。但为什么选曼谷？”
“曼谷有很多空壳公司注册点。”沈砚的目光扫过后视镜，突然打转向灯变道，“十分钟前，我的人截到林月的通话记录，她提到‘香港中转’。”
公寓客厅的顶灯刷地亮起来时，李闺蜜正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啃车厘子，脚边堆着三个打开的路易威登盒子——显然是刚从恒隆广场血拼回来的。
她抬眼瞥见林浅发青的脸色，车厘子核“啪”地弹进垃圾桶：“得，林月那个疯女人又作妖了？”
张侦探抱着笔记本电脑跟进门，镜片上蒙着一层雾气，摘下来时鼻尖还沾着雨珠：“林小姐，我黑进了曼谷机场的监控。”他点开视频，画面里林月戴着宽檐草帽，挽着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的胳膊，后者侧过脸时，喉结处一道刀疤闪了闪——正是陈明远身边那个“影子助理”，半年前在酒局上替陈明远挡过三瓶威士忌。
“他们在免税店买了两张去香港的转机机票。”张侦探推了推眼镜，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底青黑，“落地香港的时间是今晚十点。”
李闺蜜“啧”了一声，把车厘子盒推到林浅面前：“我就说那女人不会真跑去东南亚当度假公主，香港才是她的战场。”她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划过手机屏幕，“我刚翻了她的照片墙，三天前点赞了中环‘云顶会’的推广——那是个会员制俱乐部，门槛比沈氏收购案还高。”
林浅盯着视频里林月扬起的下巴，那是她从小熟悉的挑衅弧度。
记忆突然闪回到十六岁生日，林月把她的蛋糕扣在地毯上，也是这样抬着下巴说：“谁让你长得像妈？”此刻她掏出西装内袋的录音笔，那是今早趁林月去洗手间时，放在她香奈儿手包里的——里面存着林月和律师的对话，“星芒”的收购款来自陈明远的境外账户。
“我去香港。”林浅的声音很轻，却像敲在钢板上，“林月要见的人在香港，我得当面拆穿她。”
沈砚正给张侦探递热毛巾的手停住了。
他望着她眼底跳动的火焰，那是他在陆家嘴谈判桌上见过的光芒，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灼人。
“几点的航班？”他转身从酒柜里取出一个黑色U盘，“我让香港分公司的人准备了云顶会的会员资料，还有陈明远近半年在港的资金流向。”
李闺蜜“嚯”地站起来，车厘子汁沾在她鳄鱼皮手袋上：“我跟你去！正好去收季前的爱马仕铂金包，顺便帮你盯梢——林月那身行头，在香港名媛圈一抓一个准。”
“不用。”林浅按住她的手腕，“你留在上海，帮我查林夫人最近有没有和什么可疑人物接触。”她转向张侦探，“您辛苦，继续跟进林月的手机信号，哪怕她关机，卫星定位也要给我盯死。”
沈砚突然捏住她的后颈，拇指重重按在她耳后的穴位上：“二十分钟后有趟红眼航班，我让陈特助送你。”他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一条银色项链，坠子是颗圆滚滚的珍珠，“里面有微型摄像头和定位器，摘下来我能立刻定位。”
林浅接过项链时，指腹触到金属冰凉的触感。
她望着沈砚眼尾的细纹，突然踮脚吻了吻他的唇角：“等我回来，我们去外滩看日出。”
香港的雨比上海急。
林浅裹着驼色风衣走出机场时，雨丝像针一样扎在脸上。
她掏出手机，屏保是沈砚今早发的消息：“云顶会顶楼有我的人，报‘星芒’暗号。”
线人约在湾仔码头的茶餐厅。
穿碎花围裙的老板娘擦着桌子，抬头时左眼尾有颗红痣：“林小姐要冻柠茶？”她递来菜单，夹层里滑出一张照片——林月穿着香奈儿套装，正和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碰杯，背景是云顶会的水晶灯。
“那是新加坡的金融大鳄周鸿年。”老板娘压低声音，锅铲在铁板上敲出脆响，“上个月沈氏刚抢了他的马来西亚港口项目。”
林浅的心跳陡然加快。
她掏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林月的笑声：“周先生放心，沈砚的资金链我比他还清楚——等‘星芒’的债务爆雷，他就算卖了陆家嘴的总部，也填不上这个窟窿。”
铁板上的牛扒“滋啦”一声溅起油花。
林浅的手机在此时震动，她低头扫了眼屏幕，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短信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只有一张照片：她今早落在公寓茶几上的翡翠镯子，林月的指甲盖正掐着镯子内侧——那里有她用钻石笔刻的“浅”字。
照片下方跟着一行小字：“妹妹急着来香港，不会连妈妈的遗物都忘了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