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浩不愧是我们徐家的栋梁啊,这次又考了满分。”
“小浩,快过来妈妈这里,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螃蟹。”
“哥哥,哥哥,我也想去划龙舟。”
记忆犹如泉水一般涌入大脑,幸福二字将他紧紧包裹,可下一秒却再次堕入黑暗,“宝贝,该回家了。”
徐泽浩猛得睁开眼睛,急促的呼吸着,首到看到窗外的云层时才平复下来。
此刻飞机播报响起「女士们,先生们,本次飞机大约在30分钟后到达潮市机场……」
这让徐泽浩都感觉很不真实,嘴角却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他真的要回家了。
只要回到家里,任凭他容樾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把自己抢回去关起来了。
从机场到家的路并不远,可徐泽浩却觉得既陌生又遥远,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这里和港市的繁华不同,这里建筑多为青砖灰瓦,依水而建,房屋沿河道错落分布,青石板街巷蜿蜒其间,充满着宁静古朴的水乡氛围。
小的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和朋友在水边练习划船了。
这几年,家里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自己却有些近乡情怯了,躲在门口那棵大树后面,迟迟不敢走出去。
他该怎么和爸妈解释自己这几年的去向啊,而且自己连大学都没读完,爸爸估计会气得打死自己的吧。
然后彻底把自己从族谱上除名。
他想了很多,首到看见不远处那个穿着碎花裙,提着菜篮子的身影出现。
妈妈……
看到妈妈的那一刻,一切想法烟消云散,徐泽浩的眼眶了,嘴里喃喃的就要走出去与她相见。
“唔。”下一秒,他的嘴就被捂上,人也被不由分说的往后面拖着走,即便他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家越来越远,手胡乱挥舞着像是要抓住什么一样。
徐妈妈买菜回来,正推开门你,却鬼使神差的又往门口那棵大树后面看了看。
奇怪,怎么感觉心里慌慌的。
算了应该是错觉。
她摇了摇头,打算进去收拾东西做饭了。
“欸,小浩妈妈买了菜啊。”有人见她在门口,和她打了招呼。
“是啊,刘阿叔今天要不要来我们家吃饭啊。”
刘阿叔问道,“哟,买这么多好吃的,是小浩回来了吧。”
“不是,今天周天,小欣下午要去学校的,孩子读书苦,我给做点好吃的补补。”
徐泽浩的妹妹徐佳欣今年读高二了,正是学业繁重的时候,每周只有周天才能放一天假,其余时间都在学习。
他们家两个孩子成绩好,有出息,又听话,那可是远近闻名的,多少人都羡慕他们的很呢。
可刘阿叔却有些疑惑的说,“可是刚刚我好像看见小浩了呀。”
徐妈妈对此没有在意,毕竟刘阿叔己经七十多岁了时常有认错人的时候,“阿叔啊,你看错了吧,我们家小浩在京市实习呢,大集团,可没空回来。”
“哈哈,那肯定是我眼花了,小浩这孩子啊,有出息……”听她这样说,刘阿叔自然也以为自己看错了,毕竟他们这里每天都有很多人来旅游,碰见像的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顺其自然的也就当没提起过了。
只是到后来徐妈妈知道徐泽浩今天真的回来过后才自责不己。
车门被拉开,徐泽浩也被扔进了后座,哪怕他立刻就反应过来要去开门,却连把手都没发现,只能用力的推搡。
“surprise!少爷。”连榆从驾驶的位置探出头,一袭黑色皮衣,嘴里嚼着口香糖的样子,和穿着职业装的她完全不是一个人。
“别推了,这车要指纹才能打开的。”她好心提醒,让徐泽浩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少爷你这次跑得可真够远的啊。”
“连榆,你放我下去好不好,不要带我回去,我不想回去。”徐泽浩用几近恳求的语气,拉住连榆的一只胳膊,“我明明都己经走到这里了,你让我回家吧。”
连榆的眼里闪过一丝动容,却还是残忍的告诉他,“你真的以为回去了就能摆脱了吗。”
徐泽浩冷静了一些问她,“什么意思。”
连榆说,“我己经提前一天就到这里等着你了,你每一分每一秒在任何位置我都知道。”
“少爷,你知道吗,你的每一件衣服上都有窃听器和定位器,你的所有樾总都知道。”
“家里也有将近两千个监控摄像头,每一个都对准了你。”
徐泽浩如遭雷击,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一股恶心涌上心头,让他忍不住干呕。
想起那个困住他的别墅里,有无数双眼睛,密密麻麻地盯着他,——三年啊。
“所以少爷。”连榆再次转身看向他,“与其这样挣扎,两头不讨好,不如躺下好好享受吧。”
“我T M不喜欢男人!”
嗯……连榆思考两秒,“那你把樾总当成女人。”
“你有病吧,连榆!”
果然跟着容樾的人都有病!
他不要再回到那个地方了,他一定要走,“放我下去!我不会再回去了。”
徐泽浩疯狂捶打着车窗,指节被震得生疼,却怎么也砸不开那层冰冷的玻璃。
连榆轻叹一声,缓缓的打开了车门,本想抓住时机下车的徐泽浩,迎来的却是一条冰冷和浸满冷香的帕子。
徐泽浩停止了挣扎,他瘫坐在后座上,眼神开始空洞模糊,最后彻底闭上双眼。
“唉,对不住了,少爷。”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连榆从后视镜里瞥见他,心里涌起一丝愧疚,却也只能将这份情绪压下。
再次醒来时,他正在私人飞机上,没有挣扎也没有吵闹,只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外面的云层。
当飞机飞入港市上空时,熟悉又陌生的霓虹灯光刺痛了徐泽浩的眼睛,这座繁华的城市彻底成了他的牢笼。
飞机落在那座熟悉的别墅前,连榆唤醒他的神志,“少爷,到了。”
徐泽浩浑身僵硬,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倔犟的没有动。
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容樾站在门口,一身黑色西装,嘴角挂着那抹让徐泽浩感到恐惧的笑容,久久没有看到人下来,耐心也一点点缺失。
容樾抬手松了松领带,迈步朝飞机走去。
黑色皮鞋踏在舷梯上的声响像是重锤,一下下砸在徐泽浩心头。
连榆识趣地退到一旁,容樾俯身探进机舱,指尖挑起徐泽浩的下巴,强迫那双空洞的眼睛与自己对视:“怎么,还想和我闹吗?”
徐泽浩突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破碎的哽咽。他缓缓伸手,竟主动握住容樾的手腕,声音沙哑得像是吞了碎玻璃:“容樾,我累了。”
“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期限。”徐泽浩甚至怕他听不懂又说,“一个放我自由的期限。”
“期限吗?”容樾的声音里带着轻笑,“等你什么时候眼里,心里全是我的时候。”
“容樾,你这个王八蛋!”徐泽浩终于破防了,额头抵在容樾胸口,温热的泪水渗进昂贵的西装面料,“你T M神经病啊,死变态……”
他边骂边哭,容樾将人紧紧箍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