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在

林英黛的寿命眼在黑暗里烧得发烫。

三个红点的寿命数字像被火烤的纸，边缘卷曲着焦黑——正是幽影组织的标记。

她捏了捏周明瑜的手背，三指快速点了两下。

“王伯，您记得二十年前山神庙后的岩缝吗？”她贴在老人耳边，“等会儿我数到三，您往那边爬，他们追人不看地。”

王老伯的竹拐杖在地上轻敲三下。

周明瑜的拇指蹭过她掌心——这是他们约好的“我在”信号。

他弯腰捡了块石子，朝左前方的溪涧扔去。

“那边有动静！”手电筒光刷地扫过去。

林英黛拽住周明瑜的衣角：“引两个，留一个给我。”

“不行。”他压低声音，“你带着样本跑，我断后。”

“三秒后他们会分开。”她的寿命眼己经扫到中间那人摸向腰间——是电棍，“左边那个哮喘，跑不快；右边那个脚踝旧伤，追不远。”

周明瑜突然扯掉外套，甩向右侧的灌木丛。

“砰”的闷响里，两个手电筒光同时扎过去。

“走！”林英黛推着王老伯往草甸跑，指尖刚碰到淡金色草茎，寿命眼突然炸出刺目的红——最中间的男人没动，正盯着她刚才蹲过的位置。

“样本装口袋！”她把三株草叶塞进周明瑜手里，自己抄起登山包砸向那男人的膝盖。

男人闷哼一声栽倒，电棍“啪”地掉在地上。

周明瑜的皮鞋尖精准踩住电棍开关，蓝光“滋啦”窜起半尺高。

“跑！”

三人猫着腰往山神庙方向窜。

林英黛的寿命眼扫到后方红点逼近——是刚才被引开的两个，正顺着足迹追上来。

“王伯，岩缝！”她喊了一嗓子。

老人的竹拐杖在岩壁上敲出脆响，一块半人高的石头突然往下滑——是王老伯提前设的机关。

“轰”的闷响里，追在最前的男人被砸中肩膀，惨叫着滚进灌木丛。

周明瑜拽着她钻进岩缝，后背贴上冰凉的石壁。

外头的脚步声在岩缝口停住，手电筒光扫过他们藏着的藤蔓。

“头儿说这草能续命，老子看就是普通野草！”

“闭嘴！没见那女的跟疯了似的抢？”

林英黛屏住呼吸。

寿命眼显示这两人的剩余寿命只剩72小时——幽影组织的人，果然都在透支命数。

“撤！”为首的男人踹了块石头，“回去告诉沈爷，货在他们手里。”

脚步声渐远。

周明瑜摸出打火机，微弱的火光里，林英黛的额角渗着血——刚才撞岩壁时蹭的。

“蠢。”他掏出手帕按上去，“疼不疼？”

“疼你还按这么重。”她扯了扯他的袖口，“样本呢？”

周明瑜从怀里掏出个塑料盒，草叶上还沾着露水：“在这儿。”

王老伯咳嗽两声：“后山下头有条野路，通老茶馆的地窖。”

三人摸黑下了山。

海棠巷的路灯在转角亮起时，苏巧的身影从老槐树下窜出来，怀里的夜影猫炸着毛：“可算回来了！韩立在花店守着，陈阿婆煮了姜茶——”

她突然顿住，盯着林英黛额角的血：“谁干的？我去拿防狼喷雾——”

“先看这个。”韩立从花店门后闪出来，手机屏幕亮着，“夜影又收到短信。”

夜影缩在苏巧怀里，尾巴尖首抖。

短信内容刺得人眼睛疼：“敢动我的货，你们全家的命，都拿来抵。”

林英黛捏着玉坠的手紧了紧。

玉坠烫得惊人，像外婆当年给她戴时说的“紧要关头护主”。

周明瑜把样本盒放在桌上：“植物学家明天到，能测出成分。”

“我和韩立查了监控。”苏巧点开手机视频，“幽影的车停在巷口三次，每次都是沈万钧的司机开的。”

“他们要的不是草。”林英黛盯着样本上的淡金色光晕，“是寿命眼能看见的‘提升上限无’。沈万钧活不了多久了，他需要能无限延长命数的东西。”

夜影突然“喵”了一声，爪子拍向桌上的座机。

电话铃声在静夜里格外刺耳。

林英黛接起，对面是沈万钧的笑声：“林小姐，我这儿有你外婆的老照片。明晚八点，海棠巷口，拿样本换。”

“好。”她挂断电话，抬头时看见周明瑜攥白的指节，“我去。”

“不行。”

“这是引他露面的机会。”她摸出那盒样本，“而且——”她冲他笑，“我有玉坠，有你，有大家。”

周明瑜没说话，转身从药箱里翻出微型追踪器，按进样本盒的夹层。

窗外的月光爬上“生命互助站”的木牌。

林英黛摸着颈间发烫的玉坠，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明晚八点。

她要让沈万钧，把吃下去的命数，都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