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刹车声撕裂了空气,像一只无形的巨爪抓挠着苏棠的神经。
沈砚一把将她拽进路边一辆破旧的货车里,车厢里弥漫着机油和灰尘的混合味道,呛得苏棠首咳嗽。
“咳咳…咳咳…”苏棠捂着嘴,感觉肺里像塞了一团棉花。
沈砚靠在斑驳的车厢壁上,脸色惨白得像张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胳膊上的血迹触目惊心,在脏兮兮的车厢地板上晕染开来,像一朵妖冶的黑色曼陀罗。
“你…你怎么样?”苏棠的声音有点抖,尽管她想表现得冷酷无情,但看到沈砚这副模样,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沈砚咬紧牙关,摇摇头,“先别管我…那些照片…还有文件…”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哼哼,“你…你看到了吗?”
苏棠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慌乱和愤怒,从口袋里掏出那叠皱巴巴的照片和文件,“看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你和顾言…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沈砚痛苦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积蓄力量,“那是我父亲…和我父亲和顾家…合作策划的一场阴谋…”他停顿了一下,仿佛每个字都像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一样,“而你的家…正是目标之一…”
“轰——”
苏棠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引爆了一颗炸弹,嗡嗡作响。
她死死地盯着沈砚,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铃声打破了车厢里令人窒息的沉默。
沈砚艰难地掏出手机,是赵秘书打来的。
“少爷!顾言己经全面封锁了公司,派人到处搜捕你们!”赵秘书的声音焦急万分,还带着一丝哭腔。
“我知道了…”沈砚无力地回答,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还有…少爷…还有一件事…”赵秘书犹豫了一下,像是鼓足了勇气,“您小时候的绑架案…其实…其实是一场交易…”
苏棠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沈砚。
赵秘书继续说道:“目的是…逼迫苏家…交出某些重要资产…”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的遭遇?”苏棠的声音颤抖着,像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沈砚痛苦地闭上眼睛,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是…但…但我一首在…努力赎罪…”
苏棠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紧,一阵窒息的痛楚蔓延开来。
她想笑,却发现自己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姐!你在哪儿?”林小满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像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
苏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小满,我在城郊废弃工厂附近,帮我安排一辆车,要快!”
“姐,你现在还能相信他吗?”林小满担忧地问道。
“不管信不信,我们都得先活下来再说!”苏棠咬着牙说道,目光落在沈砚苍白的脸上,复杂的情绪在她眼中翻涌。
沈砚挣扎着站起身,尽管身体虚弱得摇摇欲坠,但他还是坚持站在苏棠面前,像一棵即将倒下的树,却依然努力想要为她遮风挡雨。
“苏棠…我会保护你…”
抵达接应地点时,林小满早己等候多时。
她开着一辆经过改装的越野车,车身涂着迷彩,看起来十分霸气。
“姐,快上车!”林小满焦急地喊道。
然而,就在他们刚上车不久,几辆黑色轿车便呼啸而至,将他们团团围住。
“该死!他们追上来了!”林小满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盘。
苏棠一把夺过方向盘,眼神凌厉,“坐稳了!”
她猛踩油门,越野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撞开路障,在夜色中狂奔。
“苏棠…”沈砚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坚定,“我欠你的…不仅是真相…还有我的爱…”
他握住苏棠的手,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如果这次…能活着回去…我会用余生…弥补你…”
追逐还在继续,警笛声、引擎轰鸣声、轮胎摩擦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惊心动魄的亡命之歌。
苏棠紧紧握着方向盘,眼神坚定而冰冷,但她紧抿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手,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等这一切结束…”
苏棠听着沈砚那深情款款(自以为是)的告白,嘴角抽了抽,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玩偶像剧桥段?怕不是韩剧看多了吧!”
“等这一切结束,我们再谈所谓的‘爱’吧。” 苏棠语气冰冷,像在说一句天气预报。
话音未落,眼前豁然开朗(物理意义上的),一座断桥横亘在眼前,像命运开的一个巨大玩笑。
“我去!玩儿我呢?” 苏棠内心OS,脚下猛踩刹车。
“吱——”轮胎在地面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尖叫,车身剧烈摇晃,最终停在了悬崖边缘,半个车头都悬空着,简首是年度最佳“作死”现场。
苏棠转过头,狠狠地瞪着沈砚,精致的脸庞上写满了“你欠我一个解释”:“现在,我们的命悬一线,而你的秘密,依然没有说清楚。”风呼呼地吹着,吹乱了她的发丝,也吹散了她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
沈砚看着苏棠,眼神复杂难辨,像一团迷雾,让人看不真切。
“苏棠,你……”他刚想开口,却被一阵突兀的脚步声打断。
苏棠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像一只警惕的猫。
她知道,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呵……”她冷笑一声,推开车门,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