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京叙和龙钰两个人从没受过这种气,但看在言不语的面子上谁都没再说什么。
一路上倒是不断找话题跟她说话。
车子开到了司京叙的别墅门口。
言不语下了车,看了眼司京叙,后者大爷一样朝她扬了下眉。
她懂了。
立刻凑上提前去伸出手臂,“大少爷您仔细点。”
司京叙唇角弯了又弯,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她的小臂上,借力下来车。
力道不算大,但他手掌很热。
热度是自己无法忽略的程度。
龙钰没眼看,“我让医疗队过来啊。”
司京叙只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言不语作为人肉拐杖馋着司京叙坐到沙发上。
她站到一边,把位置让给了前来检查的医生和护士。
说实话,她在医生撩开司京叙裤腿前,都以为他是装的。
可当她看到他玉白色肌肤上十分明显的擦伤时,整个人愣了下。
没有流血,但透着红色的肉,很疼吧。
换做是她,是会哭出来的。
不知道其他地方还有没有。
抬头看向司京叙,恰好他也望向她。
“言不语。”司京叙眉头紧皱。
“啊?”言不语呆愣愣地。
“只是擦伤,你不用一脸的……”司京叙偏头想了下措辞,“缅怀我……”
他很享受言不语看他,但前提是她表情能正常点。
巴掌大的脸,眉头紧皱着,要哭不哭的……
他很难不去想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言不语别开头,她刚才确实己经想到了司京叙伤口感染要截肢了。
沈砚舟和秦念可赶到的时候,龙钰正在别墅外面抽烟。
“不语呢?摔坏没?”沈砚舟语气焦急。
“没,没事,妹妹没事,”龙钰熄了烟,“京叙护着来着。”
沈砚舟和秦念可同时松了一口气。
秦念可又问,“那我表哥呢?”
“进去看看吧,医疗队在呢。”
三个人进门,看到客厅的景象俱是一愣。
医生护士尴尬地站在旁边指挥着。
言不语在司京叙旁边,只坐了一点点沙发边,长发别在耳后。
手里拿着棉签,表情认真严肃地在给司京叙擦药。
“砚舟来了。”司京叙心情不错招呼人,“快坐吧。”
沈砚舟眉头蹙起,走过去瞧了瞧。
还好,就是普通的擦伤,过几天连疤都不会有。
“大哥。”言不语抬头糯糯地叫了声,紧接着又仔细去消毒。
“怎么回事?不是有医生?”沈砚舟打量妹妹一圈,衣服都没脏,看来是刚才被司京叙保护的很好。
言不语语气委屈巴巴,“京叙哥哥说他们手重。”
明明她看着护士温柔的不行,可他偏偏黑着脸不让人家碰。
“委屈啊?”司京叙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可别给我们妹妹累坏了。”
“我没说委屈,”言不语嗔怪地看了眼司京叙,“大哥,京叙哥哥是为了护着我。”
沈砚舟挨着言不语坐下,“沈云期干的?”
言不语的手一顿,没抬头,闷闷地开口,“他女朋友操作的车子,下坡没控制好速度,撞到了。”
这是很客气的说法了。
沈砚舟见她不高兴,也不多问。
“京叙多谢你。”他看向司京叙,这兄弟真不错,护着妹妹,受伤了也不生气。
到底是他长时间没在京市了,京叙的性子变化这么大,成熟多了。
要是以前,怕是沈云期这会儿有的受。
司京叙一首垂头看着言不语,她动作轻轻的。
女孩儿柔软细嫩的手偶尔拂过他的皮肤,弄的他腿痒痒的。
刚才娇嗔的一眼,他的心脏不上不下的悬着难受。
这种感觉实在陌生。
可该死的让他着迷。
“京叙?”沈砚舟又叫了一声。
“啊,什么?”司京叙这才看过去。
“我说多谢你护着不语。”这些伤对男人来说不算什么,可要是伤在女孩儿身上,那就是很严重了。
司京叙惬意地换了另一条腿给言不语,话却对着沈砚舟说:“自己人不说这个,砚舟,我们也认识十几年了吧。”
沈砚舟点点头,“十八年了。”
“那你还跟我客气什么,你家的小不语不就是我家的,我护着自己家孩子还要你说谢。”
司京叙说完觉得气氛正好,首起上半身,伸手揉了揉言不语的脑袋。
俨然一副大哥哥的姿态。
龙钰面无表情,心里却把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还顺带占了人家姑娘便宜。
他得学啊,到处是学问。
被当做透明人的秦念可下巴都要惊掉了。
她好歹跟司京叙有点血缘关系。
可他从没给过自己一个好脸子。
现在都把别人家妹妹当成自己家的了,还护着不让人家受伤。
她百分百打包票,如果今天车上的是她,她表哥一定会拿她过来当肉垫子。
司京叙的话说的大大方方,又是对沈砚舟说的。
言不语更加坚定了他们两个是好兄弟的念头。
这得是过命的交情才能把对方家人当自己家人吧。
怪不得刚才司京叙也没追究沈云期的责任。
都是大哥的面子。
她帮司京叙涂完最后一处伤痕,又仔细检查一遍,抬头问过医生才开始收医药箱。
“我来,你去跟朋友玩吧。”沈砚舟从她手里拿过消毒棉签和废弃物。
旁边的护士连忙接过他的活儿。
言不语这才看到一脸哀怨又不敢说话的秦念可。
“念可!”言不语突然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触。
“我谢谢你啊,我都杵成雕像了,您才瞅着我。”秦念可抱怨。
“不会说话就把嘴缝上,”司京叙冷冷地斜了她一眼,“还是大学生,上课净学阴阳怪气了?”
秦念可噎了一下,这才是她最真实的表哥,好讨厌。
沈砚舟朝着她温和一笑,“刚在车上你就说饿了,龙钰给你们准备了点心,你们两个先去垫垫肚子,等祁枫来了,咱们就开始烤肉。”
秦念可脸一红,拉着言不语往院子里走。
“咋啦咋啦?”言不语迈着小碎步八卦地不行,“你跟我大哥一起来的?怎么回事?”
“你大哥跟我印象里的不一样,”秦念可没回答她的问题,“他又有绅士风度又有涵养。”
“你表哥没有吗?”言不语拿来两块草莓慕斯,递给秦念可一个。
秦念可本来含羞带怯的表情瞬间僵硬,一脸鄙夷地说:“他只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