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感觉最后一页很是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似乎是比别的页数颜色更深又或是纸张更厚。
南晚赶紧叫上念歌,专业的事那必须要找专业的人。
念歌查看了一番,“里面有东西,但不能强行打开,不然里面的东西肯定损毁。”
“我试试看。”说着,念歌取来一旁的蜡烛用打火石点上,小心翼翼地烘烤账本最后一页。
烛火在她颤抖的手中摇曳,映照出两人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南晚屏住呼吸,看着念歌用银针轻轻挑开纸张边缘。随着加热,原本看似一体的纸页渐渐分离,露出中间夹着的一张薄如蝉翼的雁皮纸。
“成了!”念歌轻呼,用银针缓缓展开那张几乎透明的雁皮纸。
烛光下,一幅精巧的地图逐渐显现——上面详细标注着周府地牢的所有暗道,以及一个鲜少人知的秘密出口。最令人心惊的是地图角落那行小字:
“怀轩吾儿,若见此册,速离周府。——柳氏绝笔”
南晚的指尖轻轻抚过那行字迹,仿佛能感受到周夫人当年写下这些时的心情。
心思细腻的周夫人想了两条退路,若自己不能带儿子离开,便留下线索望他日后能看到。
念歌突然指着地图某处:“姑娘看这里!地下三层,这个标记...是我哥哥被关押的地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两人慌忙吹灭蜡烛,将地图和账本藏入床板暗格。
“阿晚姑娘?”是春桃的声音,“少爷又咳血了,刘管家让您过去看看。”
南晚与念歌交换了个眼神,镇定地应道:“这就来。”
待脚步声远去,南晚迅速将雁皮地图贴身收好:“暗道、钥匙我们都有了,计划可以提前了。”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把那些药人救出来。”
念歌重重点头,从袖中取出几枚灵巧的武器:“我改装了些暗器,为对付里面的守卫增加几分胜算。”
南晚最后检查了一遍藏在腰间的铜钥匙,推门而出。
待两人匆匆赶到周怀轩的院落时,眼前的景象让南晚心头一紧——院门前足足站了八个带刀侍卫,比平日多了三倍不止。
刘管家正背着手在廊下来回踱步,见到南晚立刻迎了上来。
“阿晚姑娘可算来了。”刘管家脸上堆着假笑,眼底却闪着寒光,“少爷今早受了惊吓,病情加重,竟开始说些疯话。”他刻意压低声音,带着些试探,“什么‘活人试药’、‘公布真相’之类的胡话,姑娘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南晚乖巧地点头:“刘管家放心,我明白的。”
“老爷请的神医己经在路上了。”刘管家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这几日就劳烦姑娘看好少爷,千万别让他...再受刺激。”
待刘管家离去,南晚朝屋内众人说道:“公子病重,小女实在放心不下,请各位先去屋外候着,我想和公子单独待一会。”说罢示意念歌,后者马上带着其余众人走出卧室,顺便守在门外。
屋内药味浓重,周怀轩半倚在床榻上,神情麻木。见到南晚,他黯淡的眸子瞬间亮了一下又黯淡起来。
“我失手了,都怪我这没用的身子骨。”他陷入深深的自责,觉得是自己打草惊蛇,“现在屋外的守卫,你也看到了,我们谁也救不了。”
南晚快步上前,借着替他掖被角的动作,将贴身藏着的雁皮地图塞进他手中:"不,你己经做的很好了,先看看这..."
周怀轩不解的拿着手中的雁皮纸:“这是?”,可当他看到上面的字迹时,握着的手指猛地收紧,眼中泛起泪光。
他颤抖着展开雁皮纸,在看到母亲写下的内容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原来...原来她早就...”他哽咽着说不下去,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南晚慌忙去扶,“若不是公子早上的英勇献身,我们也拿不到故意遗失的账本,还有这夫人留下的字迹。”
看着周怀轩担心的目光,她给予一个安抚的眼神:“放心,公子账本我己藏好,只有我和念歌知道。”
还欲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周怀轩紧紧抓住她的手腕:“阿晚,时间不多了...刘管家己经起疑...”他艰难地从枕下摸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府内看管甚严,这匕首是我唯一能给你的武器,带上它,做我们想做的事…”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念歌的咳嗽声。南晚迅速将匕首藏入袖中,佯装整理被褥。刘管家推门而入,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少爷该喝药了。”他端着黑漆漆的药碗走近,语气不容拒绝。
南晚注意到周怀轩在看到药碗时,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她突然伸手接过药碗:“我来喂公子吧。”
刘管家想着出了今日之事,周怀轩怕不会乖乖喝药。
但南晚倒还可信,应该能帮自己把药喂给周怀轩,不如就顺水推舟。
“那麻烦姑娘了,需看着公子一滴不落的喝完,才能好得快些...”
南晚拿着药碗却没有马上喂给周怀轩,她面不改色,“药太烫了,我帮公子吹凉些。”
待刘管家交代完退出房门,南晚马上将手中的药倒掉。
见南晚行云流水般操作完后,周怀轩虚脱般倒在枕上:“看着我从小长大刘管家,他竟然防着我…”
语气中满是痛苦:“阿晚,你可知里面加了什么?”
“是让人昏睡的药!因为我只周立平唯一的儿子,他不敢对我做什么,却也不想让我坏事,他竟然…”
窗外的日影渐渐西斜,南晚望着周怀轩消瘦的侧脸,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终结这萦绕周怀轩多日的噩梦。
南晚唤门外的念歌进门,与周怀轩一起商量对策。
待知道念歌是其中一个药人的妹妹时,周怀轩满心歉意,若不是自己没有力气,怕不是要跪下来。
他带着哭腔,泣不成声道:“对不起,害你们兄妹分离,周某一定竭尽全力…也算是为自己赎罪。”
看到周怀轩这个惨样,念歌却无动于衷,在她看来,不过惺惺作态。
哥哥因为他命垂一线,这个间接的始作俑者,应该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