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轻轻摇了摇头,没再说话,无邪以为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也识趣的闭了嘴。
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筷子碰撞瓷碗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突然,无邪灵光一闪,想起以前的一个朋友也总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便试探着问道:“虞安,你是不是社恐啊?”
虞安眼中满满的不解,他怎么知道的。
小锦鲤也曾用社恐这个词精准形容过他的感受,他下意识望向无邪。
虞安太好懂了,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有什么都写在眼神里。
无邪接收到虞安的信号,立刻来了精神,把碗筷往桌上一放:“真是啊,你这么厉害的大佬,怎么会呢?”
“我以前有个朋友和你一样,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露脸,总是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后来才知道他是社恐。”
虞安垂眸搅着碗底的残汤。其实每次他自己一个人下墓时,他都在祈祷不要遇见人。
“我那朋友啊,连吃饭都要发消息让人送到他家里去,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你比他强多了,至少能和人坐一块儿吃饭!”
“不过后来,我那朋友慢慢的就好了,其实只要过了自己心里那一关,就好起来了。”无邪说着,拍了拍虞安的肩膀。
虞安微微点头,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可以说话的,话就多了起来:“嗯,这几年好一点了。”
“那你是哪里人,有机会我去找你啊?”
“我住在京城。”
“那你多少岁?”无邪很好奇,看虞安的样子应该也才二十几。
“二十三了。”小锦鲤跟他说过,按照人类的年龄算,他才二十三岁。
“你,你才二十三?比我还小三岁?你怎么做到的?”无邪觉得自己很没用。
虞安点点头:“你也很厉害,高材生。”
虞安说的是实话,在学习这方面无邪确实很厉害,他到现在那些不太常见有些复杂的字都还认不全。
[小安己经很棒了,才三年就学会了那么多字了。]000摸摸虞安的脑袋,以示安慰。
吃完饭后,无邪又开始忙前忙后的收拾起碗筷盘,張起灵也下了楼,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看着虞安眼底的倦色,000让他赶紧休息。
虞安洗漱了一番,就缩在了被窝里,只是想到待会儿要和无邪他们躺在一张床上,他就睡不着。
月光透过窗棂斜斜切进屋内,在炕沿投下银白的边。无邪轻手轻脚推开门时,灯己经熄灭,唯有一具起伏的身影在暗影里。
无邪洗漱后躺在了虞安旁边,没注意到虞安瞬间紧绷的脊背。
过了一会儿,張起灵也掀开被子躺了进来,带起的冷香让虞安往炕中间缩了缩。
夜色渐深,月亮的光晕在墙上摇曳,映出三人并排的身影。
只是三个大男人躺在一张炕上,还是有些拥挤的。
虞安平日里独自入眠习惯了,此刻夹在两人中间,身边传来细微的呼吸声,让他难以入眠,不安与倦意将他拉扯。
不知过了多久,困意才将他席卷,可他的睡相却极不安分。
睡梦中原本平躺着的虞安无意识地翻了个身,他睡着后总爱无意识蜷缩,将自己折成脆弱的弧度,此刻膝盖正顶着張起灵大腿。
張起灵本就浅眠,虞安的动作瞬间将他惊醒。
他微微偏头,看着虞安恬静的睡颜,那双在白天让人惊艳的蓝眸此刻紧闭,遮盖住了白日里的警惕与不安。
在月色的映照下,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衬得他的肤色更加苍白。
張起灵犹豫片刻,终究没有推开虞安,只是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
随着夜色渐深,張起灵却没有睡意,他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琢磨着虞安身上和他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一夜无话,一天的舟车劳顿,无邪睡的不知道多香,醒来的时候觉得关节都酥了。
众人匆匆吃了早饭,带上点干粮就出发了,那老板挺热心的,叫了村里一个娃帮忙带一行人过去。
走了两个多小时的山路,小孩儿往前一指:“就是前面这里了。”
小孩哥带他们去到了大致的地点,说什么也不肯再往里走。
前面的山沟沟是被泥石流冲出来的,一行人现在就站在峡谷边上。
这两边的山都很陡,根本不能走人,而前面的河道己经被山上塌方下来的石头堵住了。
无邪拍拍他小孩哥的头,对他说:“回去玩去,帮我谢谢老板啊。”
那娃一伸手:“来张红的!”
无邪一愣,那娃也不说话,就伸手盯着无邪。
无三省哈哈大笑,掏出100块钱来给他,他一把抢过来,蹦蹦跳跳的就跑了。
无邪这才恍然:“现在这山里的小子也这么市侩了。”
“人为鸟死——“大魁念念到。
攀子一脚给他踢过去:“有文化不?为鸟死,你去为鸟死啊,那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无三省比照手中复印件,狐狸脸地图,带着众人继续前行——是那张故事开始的拓本。
不一会众人就在一处溪边,遇到了积尸洞中那逃跑的向导老头。
那老头子猛然看到他们,吓的一下掉溪里去了,然后爬起来就跑,被攀子和大魁拦住了去路,三两下就把那老头拖了回来,丢在了无三省面前。
老头子看着一行人居然全须全尾的从尸洞中出来了,吓破了胆,跪在地上机械的磕头,语无伦次:
“爷爷们饶命啊,我老汉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打几位爷爷的主意,你们看我这不是到这溪边来打水煎药来了,没想到几位爷爷神仙一样的人物,我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