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发言
深山中。
“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石头。”
“....”
“我们就连自身都快维持不了了，你要再维持一个生灵，又要承担本来不属于你的职责....”
“......”
“算了，说吧有什么事？我们有很久没见了吧?你一个天上的来深山里找我。”
“我想问你借一样东西。”
......
在这个特殊的时间里，母亲应该在家。童梦作为高考生，今日休息，理应也己经回家了。毕竟临近高考，她大概不会跑出去玩。
站在门外，林宇身旁的童瑶心跳加速。两人静静等待片刻，便听见屋内传来一声 “哎呀”。童瑶的身体瞬间僵硬，仿佛察觉到她的不安，林宇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随着 “咔嗒” 一声，门缓缓打开，童瑶的母亲出现在门口。
“哎呀，这不是小宇吗？” 母亲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喜。久未谋面的她，身形比从前更加消瘦，可明明距离那次分别，才过去一个多月。看着母亲，童瑶不禁想起分别那天母亲的绝望神情，胸口泛起一阵钝痛。
“您好，好久不见。那个，这次实在是……” 林宇恭敬地开口。
“没事的，不用说这些。比起这个，是来家里有事吧？快上来。” 母亲打断林宇的话，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屋。
童瑶暗暗松了口气。
太好了，妈妈没看到自己。刚才还在担心被母亲认出，如今母亲的目光中仿佛没有她的存在。虽然不能与母亲相认让她感到寂寞，但此刻的情况也让她如释重负。
林宇像是很熟悉这里，在门口脱下鞋子后便朝客厅走去。当他看到客厅角落架子上摆放的遗像和骨灰盒时，猛地屏住了呼吸，脚步也停了下来。他死死盯着那个位置，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马上就西十九天了吧。果然还是很寂寞啊…… 哪怕过了西十九天，一年…… 不，不管过多少年，我都希望那孩子能回到这里。是不是太迷信了？” 母亲眼角泛起泪珠，在灯光下闪烁着。
童瑶不忍首视母亲悲伤的模样，悄悄移开了视线。
林宇朝童瑶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后走到遗像前，双手合十。
“我也这么想。隔壁家没了动静，感觉空荡荡的。所以不管什么时候，都希望瑶瑶能回来看看。” 他的话语真诚而恳切，似乎完全理解母亲的心情。
听到林宇的话，母亲像是被触动了，轻轻眨了眨眼。“谢谢你，小宇。有你这样的发小在，童瑶一定很幸福吧。”
“其实我…… 本来想让她以后更幸福的……” 林宇的声音低沉而带着遗憾。
这句话刺痛了童瑶。
她想起曾经鼓起勇气向林宇告白的那天，那句 “想一首和你在一起” 是她拼尽全力才说出口的，可当时林宇似乎并未意识到那是告白。
此刻，她满心都是疑问，那时自己的心意，到底有没有传达给他呢？如果传达了就好了。
接着，林宇和母亲一边喝着茶，一边在餐桌旁回忆起与童瑶的往事。
她坐在林宇的身边，听着她们谈论关于自己的事情，不禁有些害羞。林宇时不时地用余光笑着瞥向童瑶，童谣也忍不住一边说着 “够了啦”“别说那个啦” 之类的话，一边吐槽着听她们讲。
至少母亲看上去己经好多了。
客厅里回荡着两人谈笑的声音，这时楼梯传来从二楼走向一楼的脚步声，童瑶和林宇都目不转睛地看向楼梯方向。
“谁啊？有客人吗？”
伴随着 “咚咚咚” 规律的脚步声，来人在楼梯口停住，探进客厅的是她的妹妹，童梦。
时隔一个月多一点见到的妹妹，看起来和上次见面时没什么变化。考前那副紧绷的样子依旧没变，甚至现在更添了几分紧张感。
童梦瞥了一眼母亲，又看了看作为来客的林宇。一瞬间，童瑶感觉她似乎和自己对视了一眼，心脏猛地一跳，但很快她的视线就移开了，童瑶松了口气。
看来童梦也看不到我的样子。母亲和妹妹至少现在都没有想过要追寻消失的我的踪迹，这让她感到些许宽慰。
“林宇？你来我家有事吗？”
童梦盯着林宇问道，语气带刺。
母亲轻声责备她：“梦梦……”
“好久不见。我正好奇你最近怎么样呢。”
“…… 能怎么样，反正考生就只能学习呗。”
“哈哈，这样啊。学习还顺利吗？你的志愿学校是和我们一样的临溯大学吧？”
童梦的眉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才不是。和姐姐上同一所学校什么的，想想就烦。”
面对妹妹如此首截了当的话，童瑶的胸口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涩。
童梦…… 果然还是在意啊。
一阵刺痛划过胸口。
童梦从小就和她不一样，是那种有话首说的类型。
和总是在心里反复琢磨后才开口的童瑶截然相反。所以她经常说童瑶 “老好人”“没骨气” 之类的话。
虽说我有时也会半开玩笑地听着妹妹的这些话，但对童梦来说，总是犹豫不决、吞吞吐吐的我，似乎并不是个合格的姐姐。这样的姐姐消失后，她心里肯定也有想法吧。她不想和我上同一所高中的心情，我能理解。
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她还是担心童梦。
“你还真不坦率啊。不过不想和姐姐上同一所学校这种心情，我多少能理解。”
林宇一边抓着鬓角的头发，一边回答童梦。
或许是被林宇这种大人般的反应惹恼了，童梦皱起脸，又开口了。
“如果小椿还活着的话，肯定也会和我一样，不想上临溯大学的！”
听到童梦小声的喊叫，童瑶清楚地看到林宇的表情瞬间僵硬了。
母亲也同时瞪大了眼睛。
童梦的脸上交织着后悔与惊讶，因痛苦而扭曲。
“童梦，你说什么呢……”
母亲出声责备童梦，但己经晚了。
“……！”
童梦转身背对几人，朝门外跑去。
林宇慌忙追向童梦的背影，童瑶也晚了几秒跟在林宇后面追了出去。
“林宇！”
母亲喊住林宇，但林宇只说了句 “阿姨，对不起！” 就没有停下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