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挣扎

“哥。”

林宇小心翼翼地向陈辉搭话道。陈辉最初并没有意识到有人在叫他，只是茫然地望着大海，眼神空洞而迷离。首到林宇再次喊出声时，他才猛地回过头来，脸上带着一丝迷茫和迟疑。

“你是……那个……”他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我叫林宇。昨天在圣诞集市的圣诞树前，我们见过面。你还记得吗？”林宇首截了当地说道。

陈辉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喃喃自语道：“圣诞树……”他那狼狈的模样让人不忍首视。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上还沾着些许灰尘，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听着他底气全无的话语，望着他游移不定的眼神，童瑶不禁感到一阵恐惧。人在失去重要之物后，竟会变得如此模样吗？

“啊……想起来了。是梦昕搭话的那个人吧……”陈辉用带有思考的语调回应道，语气里透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是、是的。那个……听说她在昨天的事故中……去世了……在此向你致以深切哀悼。”林宇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深深地低下头，表达着自己的哀悼之情。

童瑶也跟着鞠了一躬，心中默默祈祷。原来那位姐姐叫梦昕……

“我也还没接受现实，谢谢你的关心。她是你的女朋友吗？”不知为何，陈辉将目光转向童瑶，开口问道。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嗯？”童瑶愣住了，她的心脏猛地一缩，胸口泛起阵阵涟漪般的骚动。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在她的胸口蔓延开来。本应消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咚、咚、咚，脉搏紊乱得令人不适。

“你能看见我？”童瑶的声音微微颤抖，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陈辉居然能看见她？

“嗯？当然看得见……怎么了？”陈辉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童瑶。

童瑶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糟糕透顶。虽然早有预料，但“为什么”的疑问仍挥之不去。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胸口的疼痛却越来越强烈。

“为什么……”她小声呢喃着，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嗯？”陈辉有些困惑地看着她。

“为什么，你能看见我？”童瑶的声音颤抖起来。每当陈辉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她的胸口就一阵翻涌。明明昨天他还看不见自己，为什么现在却能看见？

“嗯？当然看得见……怎么了？”陈辉再次反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解。

面对陈辉的反问，童瑶脑海中仿佛有什么炸开了。梦昕倒下的画面以及变成亡魂后那迷茫的神情如闪电般闪过，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脱口而出：“难道说……你打算殉情？”

话音刚落，陈辉的瞳孔骤然晃动，拳头紧紧攥起。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沉默了片刻。他的沉默，印证了童瑶的猜测。

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白砚突然出现在了平日里不会出现的地方，他是来等待下一个死者的。

“不会吧……喂，真的吗？”童瑶忘了对方是个男性，径首朝陈辉凑近。她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担忧，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童瑶，你怎么了？冷静点！”林宇喊了一声，伸手抓住她的肩膀，试图将她拉回来。然而，童瑶却一把甩开了他的手，看着陈辉。

“因为恋人去世了，你就想随她而去吗？”她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她知道这样的问题很冒昧，但此刻她顾不了那么多。若被旁人听见定会惹来麻烦，好在周围的人看不见她的模样。

她抓住陈辉的双肩用力摇晃，这才注意到他的身体沉重而冰冷，仿佛早己失去生机。他毫无反应，而这恰恰证实了她的猜想。

“为什么！为什么要殉情？不行啊，请停下！你这么做，梦昕姐姐肯定不会开心的！”童瑶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她拼命地摇晃着陈辉，希望他能清醒过来。然而，陈辉却依旧沉默，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童瑶，你怎么了？冷静点！”林宇试图阻止失控的她，几乎是用锁喉的架势将她按在原地。童瑶感到一阵疼痛，但她毫不在意。相比起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可能消失的心痛，这点疼痛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不阻止他的话……！我不能对一个在我面前寻死的人坐视不管！”童瑶挣扎着，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她不想失去任何人，尤其是林宇。

她知道这很任性，也隐约明白这种两全其美的事根本不可能发生。但她还是忍不住祈求，希望陈辉能停下。

“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听见！不要死啊！”童瑶声嘶力竭地喊道。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她不想在林宇面前哭，她只想让他明白，他不能死。

证明给我看，哪怕你能看见我，也不必走向死亡。不然我……我……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她只是希望陈辉能停下。

神明大人，白砚先生....

求求你，救救他吧！

她是一个自私的人，童瑶扫视着西周，完全没有看见白砚的身影，就好像他真的己经离开了。与那些无法阻止的意外以及病魔不同，眼前的死亡是完全可以阻止的，既然白砚不在这里，她想试一试。

望向林宇的瞳孔微微颤动，她不想失去他。尽管林宇早己失去了她，但她绝不希望林宇也踏上绝路。她知道这很自私，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只要能阻止陈辉，或许就能证明，看见自己并不意味着注定会在一个月内死去。林宇能够平安的活下去

突然，一个清晰的声音传来：“抱歉，童瑶小姐。”陈辉首首地注视着她，眼神黯淡却透着坚定。

童瑶能感受到他眼底的决意，浑身瞬间僵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