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黑暗中的曙光
晨光漫进安全屋时，苏悦正盯着系统面板上“正义联盟”跳动的红色标记。
林寒舟的衬衫还渗着淡红血渍，却己将医药箱推到她面前：“先处理你手上的擦伤。”
她这才发现，方才接顾南星递来的仿真枪时，碎玻璃在掌心划了道细口。
血珠正沿着指缝往下淌，滴在系统界面的技能树上，“心理洞察”的图标突然泛起暖光。
“顾南星的黑化值归零了，但他的过去……”苏悦按住棉签的手顿住，“正义联盟能把他从‘建图书馆的少年’变成‘用代码锁人手机的黑客’，说明他们掌握着更锋利的刀。”
林寒舟的指尖在桌面敲出轻响，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我让李保镖调了顾南星近三年的行动轨迹。所有极端操作前，他的账户都会收到一笔来自‘星芒基金会’的匿名转账——”他调出手机照片，“而‘星芒’的注册地址，和三年前‘光计划’公益网站的服务器攻击源IP完全重合。”
苏悦的瞳孔微微收缩。
“光计划”是顾南星十六岁时在采访里提到的雏形，后来发展成免费电子书平台，曾覆盖过七个山区县的学校。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关键线索，是否消耗10积分调取‘光计划’倒闭档案？】
她按下确认键，记忆如潮水涌来：前世的财经新闻里，“光计划”因被举报非法获取用户数据，合作方连夜撤资，服务器被黑客攻击瘫痪。
顾南星在发布会上哭着说“所有数据都经过用户授权”，却被保安架下台。
那天他母亲的透析机停了电——医院说“光计划”的捐款账户被冻结，欠费通知贴在床头。
“得找吴教授。”苏悦突然开口。
林寒舟挑眉，她解释：“顾南星大二时选修过吴老的《信息安全》，论文扉页写着‘致引我看见光的人’。”
吴教授的联系方式藏在顾南星旧电脑的加密文件夹里，密码是“光计划启动日”。
电话接通时，老人的声音带着沙哑的警惕：“你是谁？怎么会有这个号码？”
“顾南星昨天注销了最后一个黑客账号。”苏悦把手机开了免提，“他说要去考信息安全工程师资格证，墓碑上要刻‘程序员顾南星’。”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有半分钟。
苏悦能听见背景里翻书的沙沙声，接着是玻璃器皿碰撞的脆响——吴教授应该在实验室。
“晚上八点，老城区街角咖啡馆。”他挂了电话，忙音里混着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咖啡馆的挂钟刚敲响八下，苏悦就看见穿藏青中山装的老人推门进来。
他的背有些佝偻，金丝眼镜片蒙着层薄灰，手里攥着个褪色的牛皮纸袋，指节因用力泛白。
林寒舟拉过她身侧的椅子，吴教授却避开了，选了最角落的位置。
苏悦刚要坐下，心理洞察技能突然发烫——老人的情绪像团乱麻，焦虑、愧疚、痛楚缠成一团。
“三年前的‘光计划’……”吴教授的声音发颤，手指无意识着牛皮纸袋的边角，“是我亲手关掉了备用服务器。”
苏悦的呼吸一滞。
林寒舟的手悄悄覆上她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擦伤的伤口传来，像根定海神针。
“当时警方说查到攻击源在我们实验室。”吴教授从纸袋里抽出一沓泛黄的邮件打印件，最上面是顾南星的求救信息：“导师，他们要冻结我们的公益账户，妈妈的透析费……”他喉结滚动，“我怕牵连学校，更怕影响其他学生的前途……”邮件的回复日期显示，吴教授在收到消息后二十西小时，注销了实验室为“光计划”提供的备用服务器。
苏悦拿起那页回复截图。
“顾同学，学术研究需保持中立。”打印体的字里行间，是顾南星用红笔圈出的“中立”二字，圈痕深到划破了纸张。
“后来呢？”林寒舟的声音冷得像冰锥。
“后来他妈妈去世了。”吴教授摘下眼镜，指腹用力按压着眼眶，“我在葬礼上见到他，他说‘老师，您的中立，杀死了我妈妈’。再后来……”他抓起桌上的咖啡猛灌一口，却被烫得呛咳，“再后来就听说，有个黑客用‘星芒’的钱，把当年举报‘光计划’的几家媒体网站，全锁成了俄罗斯方块。”
苏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任务：【揭露“星芒基金会”与“光计划”倒闭的关联，奖励：金融追踪技能（可定位资金流向）】。
她几乎是立刻点击接受，痛感顺着神经窜到天灵盖，却比不上心里漫开的钝痛——原来顾南星每次用代码锁人手机时，眼前闪过的，都是透析机停止运转的蜂鸣声。
“所以正义联盟从那时候就盯上了他。”林寒舟抽出吴教授手里的咖啡杯，换成温牛奶，“他们用‘星芒’的钱填补他的恨，再用他的技术做脏活。”
苏悦调出系统的金融分析界面，指尖在虚拟键盘上翻飞。
“星芒”的资金链像团乱麻，却在瑞士信贷的某个离岸账户出现了断点——那是笔每月准时到账的“咨询费”，收款方是个叫“J·莫里斯”的英国人。
“这个人是正义联盟亚洲区负责人。”林寒舟的手机亮起，是手下发来的资料，“三年前‘光计划’被举报时，他正好在国内谈并购。”
苏悦的心理洞察技能突然泛起灼热的光。
她转头看向窗外，暮色里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却盖不住逐渐清晰的脚步声。
那声音沉稳有力，带着点熟悉的频率——像极了顾南星敲代码时，指尖在键盘上跳跃的节奏。
林寒舟己经站了起来，身体微微前倾，挡住她半侧身子。
安全屋的门虚掩着，门框投下的阴影里，有个颀长的身影正在靠近。
苏悦能感觉到，那道身影里翻涌的情绪，不再是从前的愤懑或迷茫，而是像淬了火的钢，带着锐不可当的坚定。
“悦悦。”林寒舟压低声音，目光锁定在逐渐清晰的鞋尖上，“是顾南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