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金融风暴的前兆

陈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破碎的手机壳扎得血肉模糊，尖锐的痛感像细密的针芒，可这点痛根本压不住胸腔里翻涌如岩浆般的怒火。

他盯着地毯上那滩殷红的血，浓稠的血液在地毯绒毛间蔓延，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码头扛货时，被工头用铁棍砸断三根肋骨的滋味——那时候他咬着牙爬起来，把工头推进了黄浦江。

江水浑浊，发出沉闷的溅落声。

“小吴！”他吼得嗓子发哑，那声音如撕裂的破布，西装袖口沾着血渍，血渍在黑色的西装上显得格外刺眼，“把张总、李行长、赵董的电话都接进来！现在！立刻！”

助理小吴缩着脖子冲进来，额角的汗滴像断了线的珠子，滴在领带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他刚把免提按开，电话里就炸出张总的大嗓门：“老陈！监管局的人己经去查马来西亚矿场了，你说的10%干股到底怎么回事？”

陈宏抓起水晶镇纸砸向墙面，玻璃爆裂声如炸雷般惊得电话那头瞬间安静。

他扯松领带，喉结上下滚动，领带在领口处松散地耷拉着，像一条失去生命力的蛇：“各位都是玩资本的老狐狸，该知道现在什么最重要。苏悦那小娘们掀翻了我的空单，明天她的晨光科技要是再涨——”他突然笑了，笑声像砂纸擦过铁板，刺耳又干涩，“咱们几家联合做局，把港股的‘汇通能源’拉涨停。她不是爱跟我对着干吗？我就用汇通当诱饵，让她把所有资金都砸进去，然后——”他对着空气做了个割喉的动作，“让她连裤衩都赔光。”

电话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像一阵急促的风声，赵董犹豫道：“这动静太大，容易被查……”

“查？”陈宏抓起染血的帕子擦手，指腹蹭过结痂的伤口，那伤口触碰时传来微微的刺痛，“等查出来的时候，苏悦己经成了金融圈的笑话。到那时，谁还在乎我们？”他的声音突然放软，像毒蛇吐信，“各位难道忘了三年前，是谁帮李行长抹平了那笔三千万的坏账？是谁在张总股票质押要爆仓时，往他账户打了两个亿？”

免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商量声，如同蚕吃桑叶的声音，最终李行长咳了两声：“十点，汇通能源集合竞价阶段，我们西家同时挂涨停单。”

陈宏盯着窗外渐起的暮色，暮色如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缓缓落下，嘴角咧开。

他弯腰捡起一块手机碎片，对着光看自己扭曲的脸——苏悦，你以为赢了一局就能翻天？

老子玩资本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

同一时刻，苏悦的交易室里，投影屏上跳动着陈宏近三个月的交易记录，像一串血色的密码。

交易室内，键盘敲击声、鼠标点击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紧张的节奏。

孙分析师推了推金丝眼镜，眼镜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激光笔在“汇通能源”的K线图上划出一道红线：“陈宏最近在这只股上连续三天大宗交易接盘，持仓量超过5%却没公告。更有意思的是——”他调出另一张图，“马来西亚矿场的10%干股，受益人是汇通能源的法人周明远。”

周操盘手猛地拍了下桌子，咖啡杯跳起来，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这老小子是想把汇通当杠杆！要是他联合几家拉涨停，咱们要是追进去——”

“就会被他反手做空，套死在高位。”苏悦接完话，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

她盯着系统面板上的金融分析技能，淡蓝色的3D投影正用数据流拆解陈宏的资金链，“但他算错了一步。”她抬眼时，瞳孔里映着满屏红绿数字，那些数字像跳动的火焰，“三天前，我让王律师查过汇通能源的质押情况。周明远把70%的股票质押给了陈宏的私人信托，平仓线是18块。陈宏目前的资金状况，结合他在汇通能源上的持仓以及相关质押协议等情况来计算，他如果要追加保证金，按照当前的市场行情和质押规则，大约需要八个亿。而他现在刚爆了空单，账户里能抽调的资金最多五个亿。”

孙分析师的眼睛亮了：“现在汇通股价15块，要是咱们在集合竞价阶段把股价砸到14块——”

“周明远的质押盘就会触发平仓，陈宏要么追加保证金，要么被迫抛售。”苏悦的手指在桌面上划出一道弧线，“他现在刚爆了空单，账户里能抽调的资金最多五个亿。追加保证金需要八个亿，抛售的话——”她勾了勾唇，“汇通的盘子有三十亿，他抛多少，我就接多少。”

周操盘手搓了搓手，指节咔咔响，那声音像轻微的骨裂声：“我这就去挂14块的卖单，把价格砸穿！”

“等等。”苏悦突然按住他的手腕。

系统面板弹出提示框，机械音带着点调笑：“检测到宿主决策风险系数27%，触发隐藏任务：完成一次拥抱可提升决策准确率10%。”

她的耳尖微微发烫，像被火烤过一般。

上回系统让她买奶茶提升注意力，这回居然要拥抱？

她看向墙上的时钟，己经九点半了。

林寒舟应该还在公寓，毕竟他说过“宵夜温在锅里”。

“孙哥，你盯着盘面。老周，把交易指令再检查一遍。”苏悦扯了扯西装下摆，走出交易室，电梯门缓缓打开，一股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电梯里弥漫着淡淡的金属味道，灯光昏黄而安静。

她按下楼层按钮，看着数字跳动，耳边只有电梯运行时轻微的嗡嗡声。

走出电梯，街道上灯火通明，车辆川流不息，喇叭声、发动机声交织在一起。

她匆匆走向林寒舟的公寓，街边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

推开门时，厨房飘着蟹粉小笼的甜香，那香味如丝如缕，轻轻钻进她的鼻腔。

林寒舟系着淡蓝色围裙，手里还沾着面粉，正往蒸笼里看。

听见动静，他转身，眼底的温柔漫出来，像春夜的月光。

苏悦突然有点慌，刚要开口，就被他拥进怀里。

他的体温透过衬衫渗进来，带着点面粉的干燥，还有淡淡的雪松香水味，那味道清新而温暖。

她的脸贴在他心口，能听见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两下，像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决策准确率提升至92%，宿主当前状态：最佳。”

她突然笑了，埋在他颈窝闷声道：“骗子，明明说宵夜温在锅里，你这是刚包好。”

“怕你嫌速冻的不好吃。”林寒舟的下巴蹭了蹭她发顶，“悦悦，需要我做什么？”

“不用。”她退后半步，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沾着面粉的手背，那面粉细腻而干燥，“有你在，就够了。”

苏悦回到交易室，电梯里的氛围依然安静，金属的墙壁反射着灯光。

她走出电梯，交易室里的紧张气氛扑面而来，键盘敲击声和人们的低语声交织在一起。

孙分析师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周操盘手己经把交易指令输入完毕。

投影屏上，汇通能源的竞价图开始跳动，14块的卖单像一把锋利的刀，正缓缓割向陈宏的资金链。

苏悦坐回主位，系统进度条上，陈宏的仇恨值己经涨到210%，终极对决的倒计时跳到了“71:58:23”。

她调出监控画面，帝豪酒店1808的保险箱己经被打开，里面一叠文件正被扫描上传——那是陈宏和周明远的股权代持协议。

“老周，准备。”她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锋，“孙哥，倒计时开始后，把代持协议同步给监管局。”

周操盘手的手指悬在回车键上，眼睛盯着屏幕上的时间。

孙分析师推了推眼镜，喉结动了动：“还有十分钟，集合竞价开始。”

窗外的夜色更深了，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交易室的灯光映在苏悦眼底，像两簇不熄的火焰。

她望着陈宏的实时资金动向，看着那笔五个亿的转账正从他的私人账户划出——那是他最后的筹码。

而此刻，陈宏正坐在帝豪酒店的套房里，盯着电脑上的汇通能源分时图。

他点燃一支雪茄，烟雾像灰色的幽灵，模糊了他的脸。

助理小吴捧着平板凑近：“陈总，苏悦的交易室刚才有个人出去了十分钟，是去了林寒舟的公寓。”

“林寒舟？”陈宏捏碎了雪茄，火星掉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有意思。”他摸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老规矩，加钱。”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望着窗外的灯火，笑了：“苏悦，你以为有林寒舟就能赢？我让你连他一起赔进去。”

苏悦团队的监控屏突然跳出红色警报，周操盘手猛地抬头：“陈宏的资金流向变了！他往……”

“盯紧！”苏悦的手指重重敲在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系统面板上的倒计时开始疯狂跳动。

她望着窗外渐起的夜风，夜风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像一只温柔的手，忽然想起林寒舟拥抱时的温度。

那温度顺着血管流遍全身，让她的声音稳得像山岩：“所有交易员就位，准备——”

交易室的灯光突然闪了闪，大屏幕上，汇通能源的竞价图开始剧烈波动。

苏悦盯着陈宏的资金动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