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依焦急地围着言欢打转,关切的问言欢有没有哪里受伤,脚有没有崴到,言欢全然听不见,目光始终追随着不远处那个挺拔的身影,连半分都不曾移开。
雷厉风行的处理完几个失职的工作人员后,嵇禹徽向站一旁看热闹的郑穆递了一个眼神。
“这有一个现成的出气桶,随你处置吧!”
郑穆不爽的皱着眉头,“你这是耍赖!”
嵇禹徽不置可否,郑穆愤愤的指了指他,颇为不爽的转身走了。
看着郑穆把那壮汉拖走了,嵇禹徽才转过身,看向身后的言欢,“去换衣服。”
言欢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你等我,我这就去。”
说完他就向换衣室跑了过去,留下唐依依一脸愕然的站在那。
唐依依不自在的瞥了嵇禹徽一眼,有心想想指责他对言欢的态度太专横,可想到对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言欢简单冲洗了一下,连头发都来不及擦干就套上衣服跑了出来,生怕让嵇禹徽久等。
“我换好了。”
看着顶着一头湿发、还往下滴水的言欢,嵇禹徽微微蹙眉,“去把头发吹干。”
“哦。”
言欢转身又屁颠屁颠的跑进换衣室,唐依依看着他这副言听计从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十几分钟前还呼呼呼的打拳,把教练打得嗷嗷惨叫,眼下面对这个人,转眼就变得这么温顺听话,这反差未免也太大了!
她忍不住又瞥了眼嵇禹徽,心道这人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可将人上下打量完后,又不屑的撇嘴,确实是有那么点魅力,尤其是那会言欢快要被那壮汉的拳头击中的时候,她都吓得捂嘴惊叫了,这人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一个利落的侧踢就将对方踹飞出去。
确实......帅得让人心跳加速。
言欢吹干头发又屁颠屁颠的跑出来,巴巴的看着嵇禹徽,嵇禹徽示意他走近点,他便立刻往前凑了凑。
“你这几天怎么都没回来?”言欢小声问。
“出差。”
嵇禹徽言简意赅,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待会儿跟我一起去吃饭。”
言欢点头,“嗯嗯。”
眼见两人忘了自己的存在,唐依依只好清咳几声,提醒一下两人,言欢循声望过去,看到她立即涨红了脸。
“依依姐……”
唐依依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没好气的道:“你还记得待会儿要跟我一起吃饭吗?”
“我……”
言欢蹙眉,一脸为难,就在唐依依心中欣慰自己在他心里还有点份量时,只见他抬头看向嵇禹徽,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那就一起!”
言欢立即松了一口气,又看向唐依依,“我们一起吃吧!”
“我才不要!”唐依依想都没想就拒绝,
吃饭是件开心的事情,她才不想跟着当电灯泡呢!
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她领导,这饭怎么吃她都别扭。
“改天我再找你吃饭!”唐依依道,然后又强调,“就我们两个人!”
听唐依依说就他们两个人,言欢又紧张的看向嵇禹徽,怕嵇禹徽拿他们的包养协议来说事,可嵇禹徽什么都没说,算是默许吗?
“……好。”言欢迟疑的应了声,唐依依白了他一眼,“瞧你那没出息样!”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唐依依走后,言欢又看向嵇禹徽,向他确认,“我可以……跟她一起吃饭吗?”
嵇禹徽扭头看向他,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眼神,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大概知道言欢为什么会认唐依依这个姐姐,极有可能是因为唐依依的脾性太像言怡欣了……
一样的大大咧咧,又一样的豪爽暴躁,连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也几乎如出一辙。
“可以。”
言欢抿唇压下心里的欣喜,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另一边,郑穆将那个壮汉痛揍一顿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你该庆幸是我动的手,要换那位正主来,你估计得横着出去!”
虽然气没出在嵇禹徽身上,但郑穆还是觉得心情畅快了许多,哼着小曲走出来,向等在外面的两人吹了声口哨。
“走,吃饭去!”
这顿饭是为了给郑穆道歉,吃什么当然是由郑穆决定,当他说要吃火锅时嵇禹徽和言欢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郑穆无视嵇禹徽那冷刀一般凌利的眼神,道:“我刚揍完人,身上热乎得很,就想吃点火辣的,你吃不了辣咱就点鸳鸯锅!”
嵇禹徽没说话,牵着言欢走在前面,郑穆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撇了撇嘴,在心里鄙夷。
真是煮熟的鸭子就剩嘴硬了!
*
和当初一样,郑穆一个人坐一边,嵇禹徽和言欢坐一边,两边各自点菜。
为了活跃气氛,郑穆热络的抛出话题。
“言欢,我记得你是能吃辣的,对吧?”
“嗯,但是太辣了也不行。”
“那咱就中辣,给你大哥单点个菌锅!”
闻言,言欢猛的抬起头,“不是!”
“嗯?”郑穆不解,“什么不是?”
言欢扭头看了眼旁边的嵇禹徽,小声的解释:“我现在称呼他……嵇先生。”
郑穆愣住,呆了几秒后才看向嵇禹徽,很嫌弃的啧了一声,“矫情!”
嵇禹徽抬头,冷眼看向郑穆,郑穆撇嘴,又不以为然的对言欢道:“你也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知道反抗啊!”
见言欢不说话,他又识趣的转移了话题。
“我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就跟那小鸡仔子似的,又矮又瘦,这几年不见,你不仅长高了,身手也相当可以,我看你训练,我要是那教练我可扛不住!”
这番话让嵇禹徽也停下了翻菜单的动作,目光落向旁边的言欢。
当年那个瘦瘦小小、被全班同学孤立排挤的男生,为了自保,带着七分不甘三分不愿,认了自己做大哥,和自己开始了那段孽缘。
如今,他己如自己当初所希望的那样,有了自保的能力,不用再让别人保护了,可为何他的心里空落落的……
言欢似有感应般也看向旁边的嵇禹徽,见他神情恍惚,又小声的回道:“我就随便练练。”
“你这叫随便练练?”郑穆惊诧,“同个量级下,应该很少有人能是你对手了!”
“那还不是有前提条件嘛!”言欢谦虚道:“像今天那个,我就打不过……”
“那你还敢动手?”
言欢没说话,他敢动手是因为他知道嵇韫是那家俱乐部的大股东。
他当初来这练拳就是嵇韫带他来的,他打不过,等工作人员来了自然会把人拉开,他吃不了大亏。
但他不能说,他不能让嵇禹徽知道他和嵇韫一首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