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禹徽神色平淡,并没有因为被揭穿而心虚。
言欢又不禁苦笑,自己又不是正宫,知道他脚踩两条船又怎样,自己连终止协议的权力都没有……
这么想着,他又努力扬起笑容,“那你爸……他能接受你的取向了?”
“不能。”嵇禹徽回道。
“那你……”
“他管不了我。”
言欢又苦笑,黯然的垂眸,“原来,是我遇见你的时机不对……”
嵇禹徽沉默,言欢又很快抬头,佯装不在意的笑着道:“你男朋友在外面另住,我一个被包养的小三这样登堂入室……是不是不太好?”
嵇禹徽解开睡袍的衣带,转身往浴室走去。
“我让你住在这,你就心安理得的住着。”
言欢勾起唇角,“看来在你眼里,跟我,比你那个男朋友更重要!”
闻言,嵇禹徽的脚步顿住,回头看向言欢,沉默片刻后,点头承认,“是。”
言欢本意是想讽刺嵇禹徽,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坦然的承认了……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究竟是什么感受。
“那你们的感情也不怎么样嘛!”
“是。”嵇禹徽依旧坦然的承认,见言欢怔愣,他又问:“还有要问的吗?”
嵇禹徽洗澡去了,言欢坐在床上,不知心里是悲是喜……
悲的是,嵇禹徽不爱他了,喜的是,嵇禹徽也没爱上别人……
可是从前那个对感情认真专一的人,如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自己的“背叛”吗?
言欢转换立场想了一下,如果他是嵇禹徽,付出全部真心去爱一个人,为了他生病的妈妈,想尽办法去筹钱,可转头却看见自己爱的那个人,爬上了别人的床……
无论换成谁,恐怕都会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吧?
言欢又一次为自己当初的愚蠢感到懊悔,他当时一心只想着救言怡欣,根本没考虑过嵇禹徽能不能承受得住……
嵇禹徽洗完澡出来,看到泪流满面的言欢不由怔了一下,随即淡声开口:“别扫兴。”
言欢立即用袖子胡乱的擦掉自己的眼泪,然后扬起好看的笑容,“对不起……”
对不起,当年逼着同龄的你,去承受那么多原本不属于你的压力,最后,还那样的伤害你……
许是言欢的眼里透露的情绪太浓,嵇禹徽仿佛知道他这句“对不起”是为了什么而道歉,原本平淡的表情突然变得愠怒。
他猛地推倒言欢,欺身压上去,粗暴的一把拉开睡衣上的扣子……
这是明显带着泄愤的一次,饶是言欢那里早己习惯了这么频繁的性事,这次结束后也不免有些红肿,可他一点也不怪嵇禹徽,只觉得自己活该。
“乖,以后不要再跟我提以前的事了,嗯?”
嵇禹徽抚着言欢的头发,说话的语气虽然轻柔,却并没有什么温度。
言欢靠在他的怀里,乖顺的“嗯”了一声,他随即低头,在言欢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只要你听话,没人能取代你的位置……”
言欢怔愣,眼睛随即亮了起来,“我听你的话。”
嵇禹徽满意的点了点头,手指顺着言欢的头发落至他的后颈。
“你头发有些长了……”
言欢也摸了下自己的头发,确实有些过长了。
他不爱去理发店,每次都被那些造型师推销各种东西,还总劝他染头发,他很反感,头发不长到一定程度他都不愿意去剪。
“我明天就去剪短。”
“不。”嵇禹徽用手指绕着言欢的发梢,“蓄长吧!”
言欢讶异,为什么要求他蓄长?
他不禁又想起五年前,他喜欢上嵇禹徽后误以为他喜欢女生,为了让他也喜欢上自己,以为只要自己比女生还漂亮,嵇禹徽就能忽略他的性别。
所以他蓄了好久的头发,可当他们彼此坦白心意后他才知道,嵇禹徽是天生的同,自己不仅被他掰弯了,居然还想着要反掰他……
而他那时己经蓄长的头发,也在他们在一起后被嵇禹徽要求剪掉了,现在……怎么又要求他蓄长?
言欢不敢多问,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点头应了声好,然后小心翼翼的,在嵇禹徽的胸前咬了一口。
其实他咬不咬这一口都一样,嵇禹徽的后背上全是他难耐时留下的抓痕。
嵇禹徽当然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任由他咬,等他咬完才关了床头灯,“睡了。”
*
郑穆一首等到快中午才给嵇禹徽打的电话,小心翼翼的“喂”了一声后便不敢吱声了,怕手机那头又是言欢接的电话。
“你说。”
听见嵇禹徽的声音郑穆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无奈的道:“兄弟你到底在玩什么呀?你……你这搞得我很尴尬啊!”
顿了顿,他又问:“昨晚……言欢没跟你闹吧?”
嵇禹徽懒得跟他多说,只道:“夏时安的地址发我,今晚有空我就过去看一眼。”
“行。”郑穆应道:“我现在就发你!”
说完他就打开手机微信给嵇禹徽发了个定位,然后又拿起手机。
“你跟我说说,你现在这究竟是什么情况?正牌男朋友摆在一边不闻不问,天天跟那……谁,搅和在一起,你不怕我还掩护不过来,自己阴沟里翻船啊?!”
“我现在没空,晚上跟你聊。”
郑穆了解嵇禹徽跟了解自己的左手右手一样,知道他这是要跟自己坦白,便道:“那晚上一起喝两杯。”
夏时安虽然只有一个行李箱,但为了能在新找的住房里住得舒服,房子一敲定,他就买了一堆东西,家具家电甚至连卫生纸这种小东西都提前买好了。
郑穆原以为只是帮忙把人从酒店拉过去,到了之后才发现还要做保洁、搬运工,虽然有物业帮忙,但一天下来他还是累得脸都黑了。
夏时安递给郑穆一瓶水,“今天真的是辛苦你了!”
郑穆接过水,一口气喝掉半瓶,“等嵇禹徽那混蛋来了我非揍他一顿才行!”
闻言,夏时安的眼睛亮了,“他今天会过来吗?”
“可能吧!他说有空就过来看一眼。”
“那我再收拾一下,屋里太乱了!”
夏时安转头又开始收拾起那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郑穆看着他从一个快递盒里拿出一堆小摆件,挨个的排在电视机上方,不理解的皱起了眉。
电视机上摆这些东西干嘛?还影响视线!
夏时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郑穆:“你出了一身汗,要不要洗个澡?”
郑穆抬起胳膊闻了下自己的身上,嫌弃的皱眉,“算了,洗了也没衣服换。”
“你跟禹徽身高差不多,穿他的衣服吧!”
夏时安转身从一堆行李里翻找了起来,“我给他新买的,还没拆洗过呢,你先将就着穿吧!”
郑穆看着面前温柔细致的夏时安,心道嵇禹徽真是作孽,言欢虽好,但也是过去式了,好好珍惜眼前这个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