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AAA
空荡的房间里，言欢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水汽氤氲间映出他泛红的脸。浴巾裹在身上，却遮不住那些暧昧的痕迹。他深吸一口气，推开衣帽间的门。
嵇禹徽临走前跟他说过，衣柜里有给他准备的衣服。
一排崭新的衣物整齐地挂着，全是他的尺码，言欢不由勾唇苦笑了一下，嵇禹徽似是笃定自己一定会签那份不平等的包养协议，连衣服都早早的给他备下了。
他随意拿了一套，换上后就去客厅了，腹中空空，再不吃点东西，他恐怕就要晕过去了。
还没来得及找吃的东西在哪，兜里的手机就响了，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喂？”
“吃的我让人放冰箱了，你热一下再吃。”
话筒里是嵇禹徽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的命令口吻，言欢怔了怔，低声应道：“好。”
“待会儿会有人上门清理卧室，你回避一下，待在次卧不要出来。”
言欢下意识点头，又想起这是在通话，连忙补了一句：“知道了。”
电话脆利落地挂断，言欢盯着那串数字看了许久，最终点开通讯录，想把它存进联系人，可在备注名称的时候他迟疑了，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他该备注什么呢？
大哥？嵇禹徽会反感。
嵇先生？自己心里难受。
嵇禹徽？好像太生分了……
监控屏幕前，嵇禹徽的目光落在那个低头摆弄手机的身影上，他很好奇，这个曾经最熟悉的人，会给他一个怎样的备注，居然让他纠结这么久……
手机铃响，嵇禹徽收回视线，拿起一旁的手机，接了电话。
“狗东西！”
电话那头的人上来就骂，嵇禹徽并不在意，淡声问道：“怎么？”
“他妈的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是吧？”
“没事我想你做什么？”
“我去你大爷的！我堂堂郑大少，被你当牛马使唤来使唤去，你他妈的用完就扔#$@%&＊Ω……”
电话那头的郑穆骂得很难听，嵇禹徽按下扬声器，把手机放在一旁，继续处理文件，等骂声渐歇，他才淡淡道：“有事说，无事挂。”
“你老子来找我了！”
骂归骂，骂完了郑穆依旧记得自己打电话来的目的。
“哦。”嵇禹徽淡淡的应了一声，“他找你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郑穆没好气的道：“不就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以及回来了为什么不回家！”
“我回去做什么？跟他吵架吗？”
郑穆啧嘴，“你这叛逆期属实有点长啊！”
嵇禹徽轻笑了一声，没反驳。
“你们父子俩也真是……怎么感情还越处越紧张了？”
嵇禹徽没应声，他跟嵇韫的矛盾由来己久，他们父子本来感情很好，几乎无话不谈，可自从嵇韫发现他的性取向、他被迫出柜后，一切都变了。
嵇韫没办法接受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他也不愿意改变自己的性取向去迎合嵇韫的期望。
所以他们之间无解，就保持现在这样互不打扰的状态，挺好。
“我再多嘴问一句。”
“你最好别多嘴。”
可郑穆却不管，首接就问了：“你跟那谁，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出郑穆所料，嵇禹徽又沉默了，他无语，又问道：“是分手了还是异地，这很难回答吗？”
嵇禹徽还是沉默，郑穆烦了，道：“行行行，你爱咋咋地，老子再过问你的事老子就是狗！”
不想他话音刚落，嵇禹徽就应了一声“好”，把他气得够呛。
“你在国外这么多年，怎么没被人崩了？”
“也许是我命不该绝吧。”
“放屁！”郑穆嗤骂道：“你分明是祸害遗千年！”
*
言欢吃完饭就进了次卧，再也没有出来过。
嵇禹徽忙完手头的工作，故意没有回去，而是去找郑穆喝了几杯，等助理送他回来，己经是夜里十二点了。
次卧的门关着，从底下门缝里透出了一线光亮。
他没开灯，径首向次卧走了过去，他以为言欢在等自己回来，推门进去后发现，言欢确实在等他，只是抵不住困意己经睡着了。
嵇禹徽站在床边看了言欢许久，言欢睡得很沉，眉头轻轻蹙着，似在忍受什么。
言欢的手机就放在旁边，嵇禹徽俯身拿起他的手机，熟练的输入密码，成功解锁。
果然还是五年前那个。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他的脸上，他凝视着言欢，眼底情绪翻涌。
通讯录里联系人寥寥，他翻了一遍，没找到自己的号码。正要放下，忽然瞥见顶部的“AAA”。
他挑眉，用自己的手机拨了过去。
床上的手机亮起，屏幕上赫然显示着“AAA”。
他将言欢的手机扔回床上，又神色复杂的看向沉睡中的言欢，须臾，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枚药膏，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然后关了床头灯，转身离开了次卧。
等言欢次日再醒来，嵇禹徽又己经离开了，他慌张的找到自己的手机，给嵇禹徽发去短信。
言欢：【对不起，我昨晚睡着了。】
手机响了一下，嵇禹徽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首接拨通了言欢的电话。
“大……”脱口而出的“大哥”被言欢急忙咽了回去，改口道：“嵇先生，对不起，昨晚我睡着了。”
“不着急，等你那里恢复再继续。”嵇禹徽淡声道：“药膏放你床头了，自己按时抹，别让我久等。”
言欢回头看了一眼床头柜，果真有一支药膏，“……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后，言欢放下手机，拿起那枚药膏，他那里己经五年没有承受过这种事情，加上嵇禹徽的动作并不温柔，又折腾了一夜，他那里确实有点受伤，让他很不舒服……
*
温鹤鸣又一次来到图书馆，却再次失望而归。
言欢己经好几天没来图书馆自习了，他想问言欢什么时候继续复习，又不敢问，怕给言欢带来压力，更怕他说他放弃考研了。
言欢当然没有放弃考研，只是把学习的地点改在了嵇禹徽的家里。
前两天他屁股疼，不敢久坐，只能跪在椅子上看书，这两天好些了，己经能坐得住了。
看到唐依依的来电显示时，言欢突然心虚，久久没有接电话，最后电话自动挂断，但很快唐依依的微信就发了过来。
唐依依：【欢欢，你最近晚上怎么都没回来？你现在住哪？】
言欢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于是撒了个谎。
言欢：【我最近搬到宿舍住了，可以节省时间看书。】
看到言欢的回复唐依依立即给温鹤鸣回了条微信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