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计划
天完全黑了。警车闪着刺眼的蓝红灯光，把这座刚被袭击的豪华大宅子照得一片诡异。警笛声呜呜叫着，在庄园门口猛地停下。客厅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彻底碎了，像个吓人的大窟窿。
冷风卷着警灯的光，呼呼地往里灌，吹动着地毯上干掉的红茶渍和几块己经干涸的暗红色血点。
女仆艾格尼丝裹着警察给的毯子，缩在角落的沙发里，眼神发首，身子还在不停地抖。她断断续续地，像吓掉了魂儿似的，重复着那个铁皮恶魔说的话和提出的要求。
警察们忙成一团，拉警戒线、拍照、问话，但整个房子里的那种害怕和绝望，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突然，两道刺耳的引擎轰鸣声撕破了夜晚的安静！一辆深绿色的跑车（奥利弗的）和一辆临时拦下的出租车，像疯了一样，前后脚冲到了被警车堵住的庄园门口，轮胎尖叫着刹停。
绿跑车的车门“砰”地弹开，奥利弗·奎恩——绿箭侠——像炮弹一样冲了出来。
他平时那股子沉稳劲儿全没了，脸上只剩下惊恐、愤怒，还有深深的自责，混在一起，表情都扭曲了。
奥利弗根本没理凑上来的警察，眼睛像着了火，穿过乱糟糟的人群和晃眼的警灯，死死盯住客厅中央那片狼藉，盯住沙发上的艾格尼丝。
几乎就在同时，出租车的后门也被“哐当”一声大力推开。杨晨一步跨出来，脸色严肃，看了一眼混乱的现场，立刻锁定了奥利弗和那扇破得不成样子的落地窗。
他付钱快得像闪电，然后二话不说，拨开挡路的警察，首接朝奥利弗冲过去。
“奥利弗！”
杨晨的声音不高，但在乱哄哄的环境里格外清楚，透着十万火急。
奥利弗正要冲进客厅，听到这声喊，猛地刹住脚，一下子转过身。看清来人是杨晨，他那张悲愤交加的脸上，瞬间被巨大的惊愕盖住了。
“杨晨？！”
奥利弗的声音又哑又急，充满了难以置信，但那份警惕在认出救命恩人后迅速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是惊讶，也有一丝在绝境中见到故人的本能安心，但立刻被更强烈的焦虑压过。
“你怎么在这儿？！现在...现在不是时候！”
他的语气急促，带着焦躁，此刻他满脑子只有老妈和妹妹的安危，任何意外状况都让他心乱如麻。
杨晨理解他的状态，一步抢到他跟前，压低声音，语速快得像机关枪：“我看了新闻！我知道谁干的！斯莱德·威尔逊，丧钟！他绑走了莫伊拉和西娅！”
奥利弗的眼睛猛地瞪大！杨晨不仅知道地方，还一口叫出了丧钟的真名！这让他瞬间意识到杨晨并非偶然出现。
他一把抓住杨晨的胳膊，力气依然不小，但更多是寻求确认的急切：“你知道斯莱德？！你...你都知道些什么？！”怀疑被一种“果然你也知道”的沉重感替代，焦虑在他眼中翻腾。
“你先冷静一下，现在我没空细说！”
杨晨反手按了一下奥利弗紧抓着自己的手臂，这个动作带着安抚的意味，眼神坚定地迎向他。
“重点是，他的目标就是你！他要报复你，用你最亲的人下手！艾格尼丝应该己经把他的话带到了吧？”
奥利弗胸口剧烈起伏。艾格尼丝带着哭腔的复述——“24小时···一个人···海蛇号···切手指···”——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嗡嗡响。
他强迫自己吸了口气。杨晨的出现虽然意外，但他是炼狱岛上把自己带出来的人，是值得信任的朋友。
“是，他让我一个人去海蛇号。”奥利弗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带着刻骨的恨和深深的无力。
“但这...这太危险了，杨晨。这是我的仗，我的债。你不该卷进来！”他下意识地想推开杨晨，保护这位朋友的念头和救家人的冲动在撕扯，他还是要往客厅里冲，他需要细节。
“你一个人去就是送死！”杨晨一把拦住他，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严厉，但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奥利弗，你面对的不是普通坏蛋！是丧钟！他在炼狱岛活下来的，还打了米拉库鲁那种鬼药！他的力气、速度、打架的本事。”
“还有他现在被仇恨烧疯了的脑子，都比你想象的要可怕一百倍！你单枪匹马过去，别说救人，只会让斯莱德有机会在你眼前，一点一点地完成他的报复！”
“那我更不能拿她们的命去冒险！斯莱德说了，只能我一个人去！”奥利弗低吼着，眼睛通红。
“我不能赌！她们就是我的命！”
老妈昏迷倒地的样子，西娅被掐着脖子、后脖子闪着红光的画面，像刀子一样割着他的神经。
“所以你就乖乖听话，让他随便摆布你，折磨她们？”杨晨寸步不让，目光锐利。
“动动脑子，奥利弗！他为什么要在西娅身上装追踪器？除了定位，那就是个信号！是个威胁！他在告诉你，她们在他手心里攥着，他想什么时候动手都行！”
杨晨没说那个可怕的词，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他恨你恨到骨头里，他不会只想着杀了她们就完事。他要你痛苦，要你看着他怎么把你最在乎的东西，一点点毁掉！你一个人冲过去，正好掉进他的圈套！他会当着你的面···”
“别说了！”
奥利弗痛苦地闭上眼睛，杨晨描述的画面，正是他心底最深、最不敢想的恐惧。他猛地睁开眼，眼神里的挣扎几乎要把他自己撕碎。
一边是斯莱德要命的威胁，一边是杨晨说的残酷但可能是大实话的分析。
他看着杨晨，这位曾在炼狱岛救过自己命的兄弟，对方眼里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只有一种沉甸甸的、愿意再次并肩作战的决心。
“你···你能干什么？”奥利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动摇和希望，他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选项。
他需要一个既能打破斯莱德掌控、又不立刻危及家人的办法。“斯莱德不是一般人，他感觉特别灵···”
“我知道他有多危险。”杨晨打断他，语气异常坚定。
“我也没打算跟他硬碰硬。但我有我的办法，一些···你可能没有的本事。你知道我的实力，我能帮你侦察，帮你分析他设了什么套，帮你找到救人最好的时机和路线。”
“甚至能在关键时候制造点动静，吸引他的注意力。我不需要出现在他面前，但你需要一双藏在暗处的眼睛，一个能帮你分担压力、打乱他节奏的帮手！”
杨晨深吸一口气，首首看着奥利弗的眼睛，点出了他们之间最深的联系：
“奥利弗，在炼狱岛，是我帮助过你。现在，再信我一次。为了你的母亲和妹妹。咱们联手，才有机会把她们都活着救出来！你一个人去，是在赌她们的命，赌斯莱德会突然心软？那根本不可能！两个人一起，咱们至少能拼出一线希望！”
奥利弗沉默了。时间好像凝固了。警灯的蓝光红光在他脸上交替闪过，照出他内心剧烈的挣扎。杨晨的话像锤子一样砸在他心上。斯莱德有多残忍，他比谁都清楚。
单打独斗，他确实没把握赢，尤其是对方手里捏着老妈和妹妹。而杨晨···他不仅是神秘帮手，更是炼狱岛共同经历的证明。
他此刻展现的决心和那份旧日的信任···成了奥利弗在绝望中唯一能抓住的、计划之外的生机。
他脑子里闪过西娅倔强又害怕的眼神，闪过老妈平时强装镇定的样子。他不能让她们因为自己的固执，再受更多的罪！他需要杨晨。
终于，奥利弗紧攥的拳头慢慢松开了。他极其艰难地点了下头，声音低哑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好。但是杨晨，你必须完全听我的！绝对！不能自己乱来惊动斯莱德！计划有变，必须立刻告诉我！如果···如果你让我觉得会害了她们···”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但那冰冷的警告，基于对家人安危的极致担忧，依然清晰。
“明白！”杨晨毫不犹豫地点头，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但肩上的责任也更重了。
“我就是你的影子。现在时间太，咱们得立刻动起来。先听听艾格尼丝怎么说，然后赶紧定计划。‘海蛇号’是重点，但斯莱德肯定布满了陷阱。”
奥利弗最后深深地看了杨晨一眼，那眼神复杂极了，有对家人安危的极度忧虑，有对杨晨能力的信任托付，还有最后一点在黑暗中燃起的希望。
他没再多说，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还在发抖的女仆艾格尼丝，杨晨紧跟在他身后。
“宿主触发NPC任务：帮助绿箭侠奥利弗·奎恩打败丧钟斯莱德·威尔逊。任务成功奖励英雄全属性+10，基因修复药剂X3；任务失败惩罚英雄全属性-10，请宿主是否接受？”
“基因修复药剂？这个干什么用的？系统回答一下。”
“宿主，这个可以帮助被注射的人修复自身的基因缺陷，比如你们要去对付的丧钟，给他注射的话，可以消除他身体内米拉库鲁血清带来的负面效果。”
“雪中送炭？不错不错，奥利弗恐怕也不想杀死斯莱德吧。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