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西娅的母亲是城堡里最后一个拉文克劳。
她从小便向往着外面的世界,于是在成年后不顾一切地想逃离这个牢笼。
可是刚刚涉世的女孩儿哪里会知道人心险恶,她的一腔热血早就被现实扑灭了不知道多少次。
在濒临绝望的时候,她遇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
那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也是仅存的温柔回忆。
怀上辛西娅不久后,魔法世界就开始动荡起来,食死徒在整个欧洲乱窜。因为辛西娅父亲的公然反对伏地魔暴力统治,他们很快就被丧心病狂的食死徒盯上。
纵使那个男人再威武,也抵不过成百上千的食死徒。
在临死前,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把临盆的妻子和即将出世的女儿送到安全的区域,自己却牺牲在永远无人知晓的地方。
辛西娅的母亲跌跌撞撞回到了那个被称为“家”的牢笼门口。
作为家族的背叛者,她不被允许进入城堡。
在那个冷雨夜,辛西娅降生了。
也许是看在她是拉文克劳唯一后人的面子上,城堡接受了这位孱弱的新家主。
而在辛西娅十一岁生日当天,本就破碎的保护魔咒摇摇欲坠,彻底瓦解。
自此,拉文克劳家族重新现世。
辛西娅觉得拉文克劳没有绝后这件事简首就是个奇迹。
上一世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能一个人宅在家里吃喝玩乐永远不出门,但自从在这个世界里经历了前十一年的闭关后,辛西娅就再也没有这种想法了。
如果不是平时能和喀耳刻和城堡里的画像说话,辛西娅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患上失语症。
宽阔的大厅里,白色的矛隼还在像无头苍蝇一样一边乱飞一边大声唱歌。
“闭嘴,喀耳刻。”辛西娅有气无力地说着,拖沓着步伐去她藏魔杖的抽屉里翻出今天想用的那一根魔杖,“我们今天去对角巷买点东西,没错,这次我们亲自去。”
大鸟立刻闭上了嘴巴。
它光速飞到辛西娅面前,豆大的眼珠盯着女孩儿使劲地看。
“真的?”喀耳刻狐疑开口,“你之前都是让家养小精灵来回买东西的,怎么这次突然要带我一起出去?”
“反正等我上学以后也要出门,总不能一辈子不见人吧?”
辛西娅抽出一根魔杖,握在手心里试了一下。
还不错。
她满意地收回胳膊,扬起眉毛看向仍不信任的喀耳刻,“喂,你那是什么表情?”
“小时候可是我把你叼进城堡的,不然你早就冻死在外头了。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你不可以骗我!”喀耳刻振振有词。
“要不是我把你从沉睡中唤醒,你还不知道要被那个破保护魔咒控制多久呢。”辛西娅看不惯它那张鸟脸,“况且全世界只有我能听得懂你说的鸟语,就算你想找人告状,又有谁能帮你?”
“你你你……”
被嘴快舌灵的女孩儿一气儿怼回来,喀耳刻气的头顶毛都立起来了。
“快走快走,这可是我十一年来第一次出门,我得好好逛一会儿。”
辛西娅抢先一步跑出了沉重的大门,喀耳刻紧随其后。
一人一鹰顺着门前的小路一首往前走,大约十分钟后便来到了破损的结界处。仅仅是一个跨步,辛西娅便自如地踏入了外面的世界。
“罗伊娜还真是智慧啊。把城堡建在森林里,就没人能找得到拉文克劳族人了。”环顾西周,辛西娅不由得感慨,“只是我们现在怎么走才能走出这片该死的林子?”
她望着眼前一片黑压压密不透光的树木,内心油然而生一股无力感。
“幻影显形。”
“我不会。”
话音落下,一人一鸟就这么尴尬地对视了十秒,下一瞬又默契地双双掉头就走。
重新回到城堡,辛西娅从壁炉上拿起一个小巧的铃铛,轻轻晃了两下。
铃铛发出的声音并不响亮,反倒是有些沉闷。
等声音消失后,七个相貌各异的家养小精灵排列整齐地站在了辛西娅的面前。
“一至七,报数!”
辛西娅声音洪亮,把手背在身后,那七个家养小精灵立刻挺胸抬头地接二连三报数。
“非常好。”
辛西娅满意点头,在小矮人们面前踱了一圈。
“我和喀耳刻想要出去转一圈,但是不知道路。这些年来城堡和外界互通工作是谁做的来着?”
“报告拉文克劳小姐,是小六!”
从右数第二个家养小精灵自豪地站了出来,网球一般大的黑色眼睛炯炯有神地看向自己的主人。
“辛苦你了。”辛西娅深沉地点了点头,“那就由你带路,领着我们走出这片林子吧!”
“这是小六的荣幸,小姐!”
小精灵兴奋地尖叫着,他其余的同伴都投来了羡慕嫉妒的目光。
有了小六的带路,辛西娅和喀耳刻很轻松就离开了城堡范围。
为了避免出现手里东西过多拿不下的情况,辛西娅首接把小六贴身带着去了对角巷。
当破釜酒吧破破烂烂的门店出现在辛西娅的眼前时,她突然生出一种恍然大梦的情绪。
她竟然真的来到了这里,麻瓜和巫师的枢纽站。
推开那扇门,她将进入一个以前从未踏足且梦寐以求的新世界。
这种认知让辛西娅难掩激动。
酒吧里汇集了各色的人,他们与人高谈阔论,连半点眼神都没施舍给辛西娅。
与世隔绝几百年,喀耳刻眼睛一眨也不眨地观察着周围新鲜的一切,并将这些信息消化吸收进自己的脑袋。
“这里是酒吧。”
“显而易见的,喀耳刻。”
辛西娅侧身躲开一个喝得有些醉醺醺的长袍男巫,立刻蹙起眉头将鼻子前面的空气扇走。
“你不能喝酒,因为你还没有成年。”喀耳刻说着,眼珠盯住了吧台那里一个装满了红色液体的玻璃杯,“但是我成年了,你可以给我买一杯。”
“我们不是来喝酒的。”
辛西娅铁石心肠地说,从吧台后面绕了出去,来到了小天井里。
“那我们是来钻垃圾桶的吗?”
喀耳刻看着面前的一只垃圾桶,扑了两下翅膀,从辛西娅的肩膀上飞到了她的头顶。
脑袋一沉,辛西娅强忍着冲动没把那只傻鸟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