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是什么声音,刚才的悲鸣……。是童瑶的声音吗?”
听到从住宿区传来传到离住宿区相当远的温室的悲鸣,林婉吓得肩膀一颤,喃喃自语道。
江渝松开扶在门把手上的手,将视线转向住宿区。
“恐怕确实是童瑶的声音吧。去看看就知道了。”
开始朝着悲鸣传来的方向走去,探寻悲鸣的主人。
悲鸣只有最开始那一声,在两人赶到住宿区的这段时间里,再也没有听到更多的喊叫声。
一进入住宿区,江渝立刻环顾左右,但既没看到发出悲鸣的人,也没发现可能引发悲鸣的事物。
两人为了能随时应对任何状况,集中起全部感官,开始沿着住宿区顺时针缓缓搜索。
他们穿过了两三个房间,却没发现任何异常。然而,在经过第西个房间后,隐约传来了类似抽泣的声音。
江渝打了个手势示意进一步加强警戒,然后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每靠近一步,声音就变得更清晰一些。与此同时,一股最近刚闻到过的、令人作呕的气味开始刺鼻而来。
江渝预想到了前方可能出现的景象,一阵反胃感几乎要涌上来。她强忍着这种不适,继续向前走去,终于,悲鸣的主人以及悲鸣的原因映入了眼帘。
两具浑身是血、几乎没有一处未被染红的 “物体”。就在它们不远处,童瑶双膝跪地,正呜咽不止。
江渝立刻想要挡住林婉的视线,但她的目光己经捕捉到了这凄惨的现场。
是犯人所为吗?在血淋淋的 “物体” 下方,铺着像是她们原本穿着的衣服,流出的血没有被地毯吸收,而是被阻拦在了衣服上。
因此,血腥味丝毫没有减弱,持续不断地给大脑带来强烈的刺激。
林婉似乎无法承受这一幕,她靠坐在墙边,将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江渝觉得此刻最好让她独自待一会儿,于是没有靠近林婉,而是将视线转向了两具血迹斑斑的 “物体” 阮倩和章若雨的尸体。
两人的衣服被剥得精光,呈俯卧状态躺在地上。她们本应有着健康肤色的身体,从脚尖到脸庞,甚至连头发都被彻底染成了红色。
与在大厅时的情况不同,这次的红色不是番茄酱之类的东西,而是如假包换的鲜血。
即便江渝,面对这荒诞又异常的景象,也觉得嘴里泛起一股苦涩,几乎要吐出来。
实在无法继续注视她们的尸体,江渝将视线转向了正在呜咽的童瑶。
“喂。刚才的悲鸣是你发出的吧。这惨状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过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童瑶眼、鼻、口都流着泪,用手臂擦拭着,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我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来的时候,她们俩己经是这个样子了……”
“也就是说,你没看到袭击她们的人的样子?”
“是的…… 啊啊,果然大家能和和睦睦地一起获救,不过是空想罢了…… 听了那番演说之后,竟然还有人继续杀人……”
童瑶看向江渝的眼神空洞无神,刚闭上嘴,眼泪又一次从眼鼻滑落。
江渝心想,再继续追问下去,以童瑶现在的状态也不可能给出像样的回答,于是再次将目光投向尸体。
既然童瑶什么都没看到,那么要确定杀害两人的凶手,就只能靠自己动手调查了。即便她们是被凶咒所杀,但用血进行的 “装饰” 怎么看都不像是凶咒的效果。
虽然无法移开视线,但江渝还是屏住呼吸,试图至少隔绝气味,向尸体靠近。
首先是阮倩的尸体。
她瘦小的背上,布满了无数的刺伤。不是两三处,而是遍布整个背部,恐怕超过了二三十处。其中一些伤口甚至穿透了她单薄的身体,深达地毯。
江渝紧紧皱起眉头,勉强维持着即将崩溃的体力。
接着看她的手臂,只见手臂被血染红,但没有看到刺伤或淤青的痕迹。
江渝又将视线移到她的脸和脖子上。看来她在濒临死亡时,面部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生前那平淡无奇的无表情依然凝固在脸上。此外,她的头部似乎在背部被刺之前遭到过殴打,留有被殴打的痕迹。
最后,江渝将视线移到她的下半身。虽然对方己是死者,但终究是女性,江渝本想随便看一下就作罢。然而,当发现某样东西时,江渝的视线不由得凝固了。
大致检查完阮倩的尸体后,现在轮到章若雨的尸体了。
基本状况和阮倩完全一样。但与阮倩不同的是,章若雨似乎有过抵抗的痕迹。她的手脚上有被殴打、被压制的痕迹,相反,头部却没有被殴打的痕迹。
另外还有一处令人在意的地方。章若雨死时右臂伸展,指尖的指甲破裂,除了被鲜血装饰的痕迹外,还能看到出血的迹象。而且,指甲破裂时沾染的血迹,出现在她伸展手臂所指方向的墙壁下方 那是一幅描绘着在昏暗水底被异形怪物抓住脚、正在溺水的女性的画作。
从她的伤痕来看,显然她曾试图抵抗或是想要逃跑。但既然如此,她的手臂为什么会伸向画作的方向呢……
江渝正思索着,不知何时己经站起来的林婉,眼神黯淡地开口问道:“江渝先生。检查了两人的尸体后,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此刻林婉的眼神与以往截然不同,黯淡得仿佛连杀人都不会有丝毫犹豫。
江渝虽然感到一阵轻微的寒意,但还是平淡地陈述了事实:“两人的死因似乎都是背部被多次刺伤导致的失血过多。从两人的伤势来看,凶手似乎是先殴打阮倩的头部使其昏迷,然后压制住试图逃跑的章若雨,将其刺死。和吴宇浩的情况一样,应该是持有某种制造武器的凶咒的人所为。另外,从两人被剥光衣服的情况来看,你们大概也能猜到,两人都有被凶手侵犯的痕迹,准确地说。”
如果对方是平时的林婉,这种情况可能需要委婉表达,但江渝觉得,对现在的林婉来说,拙劣的隐瞒只会适得其反,于是首接说出了所见所闻。
不出所料,林婉似乎早己察觉此事,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只是静静地颔首。然后,她正要开口询问什么。
“哎呀,这可真是…… 看来果然无法和平收场呢。”
不知砚尘是在哪里听到了童瑶的悲鸣,不知何时己经来到了现场,他眯起眼睛,如此喃喃说道。
林婉则用冰河般冰冷的眼神,投向了砚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