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饶了她,别在那附近欺负她了,好吗?”
在一触即发的氛围中,李西不知何时从打开的门走了进来。
他在这个时机登场,仿佛是在佐证江渝推理的正确性。
老实说,砚尘原本对江渝的话半信半疑,此时不禁轻呼了一声 “哦”。
“刚才那句话。李西先生,您真的一首在门外等着呢。不过,如果您一首在听这里的谈话,那您现在出现,我觉得不太合适哦。”
砚尘还没来得及问出 “为什么要现身呢”,李西便苦笑着开了口。
“砚尘先生,您也太坏了。把您和江渝君的对手只交给姫宫小姐一个人,不管怎么想,这担子都太重了吧。特别是你们俩,看起来也不会互相帮忙,反而会互相拖后腿呢。”
“我觉得与其让对方获取更多无用的信息,还不如这样做。这是个妥当的判断。如果现在你不出现,这家伙说不定会在没有什么胜算的情况下就念起咒语来呢。”
砚尘内心紧张地注视着江渝执拗的挑衅。要是她的愤怒超过了临界点,真的使用了咒语,那该怎么办呢?
难道说,她己经试过昨天带来的那个策略了吗?就算试过了,也很难想象会像他所想的那样发挥出附带效果。不,如果连这都己经验证过了的话。做出如此鲁莽的行为,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面对江渝那过于自信的态度,砚尘的脑海中疑问翻涌。
当然,砚尘的这些内心想法,李西和江渝是不可能知道的,他们静静地针锋相对着。
“姫宫小姐可没你想的那么笨哦。而且,虽然你一副很看不起她的样子,但如果砚尘先生没有阻止她的话,她说不定己经跑到走廊上去了呢。”
“确实不能否认这一点。多亏了教祖大人的阻止,我才能想到那么多。”
“所以别再贬低姫宫小姐了。她足够有能力哦。”
“最终计划失败了,这可不能说她有能力啊。不,要说没能力,你也一样。最先给我们提示,让我们察觉到这次计划的,就是你那多余的行动。”
“多余的行动?我可没打算做什么奇怪的举动,到底做了什么呢?”
“把我们召集到大殿来,这是你们的计划,被看破也是理所当然的。但你却在联络通道出现在我们面前,之后也没有表现出要去大殿的样子。怀疑你准备了什么陷阱,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这么说的话,我不在大殿的时候,你也应该警惕我到底在哪里、在做什么吧。倒不如说,正因为我出现在那里,你才会怀疑除了大殿之外还有别的布置吧。”
两人几乎没有改变表情,就像在聊家常一样平淡地交换着意见。
就算在这场争论中获胜,之后的发展也不会改变。但是,推测对方的思考极限,是思考下一步策略时不可或缺的问题。所以,虽然表面上装作镇定的样子,但两人的脑海中都在激烈地运转,估量着对方的实力。
只是,两人的思考能力几乎不相上下,攻击对方的失误和疏漏,对方也能立刻反驳回来。
砚尘他们的思考跟不上,只能呆呆地看着两人的交锋,插不上话。
“看起来气氛很热烈呢,到底在说什么呢?”
突然,嘲讽的声音响彻了大殿。
两人没有间断的舌战,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大殿里的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徐经理靠在门边,俯视着众人。
她还是穿着毫无特色、朴素的服装。容貌也和第一天没什么变化,完全看不出疲惫和焦躁的神色。反而看起来精神。
她观察了几秒现场的情况,似乎大致了解了现在的状况。
她关上门,慢慢地走向众人,首先把矛头对准了砚尘和江渝,轻笑着嘲讽道:
“哎呀,教祖大人。你居然选择和江渝组队啊。果然,没有信徒替你卖命的话,你是不敢战斗的吧。还有江渝,你居然把这种叛徒收为同伴。稍微不小心的话,就会像对藤城那样,被背后捅一刀哦。”
她显然没有继续对话的意思。在江渝还没来得及反驳之前,徐经理立刻把焦点转移到了李西和姫宫身上。
“喂。你们为什么会在大殿里呢?特意用童瑶把大家召集到大殿来,难道不是为了把其他玩家困在这里吗?是我想多了吗?还是说,计划己经失败了呢?”
她似乎很享受单方面地指责别人。徐经理说着说着,眼中露出欢喜的神色。
和江渝一样,她完全不听别人说话,是砚尘最讨厌的类型。像她这样的人,如果不反驳她,她就会一首贬低你;但如果反驳她,她就会骂得更厉害。
砚尘不擅长插嘴别人的对话,当教祖的时候,面对她这样的对手,也一首保持沉默。本来话题转换得就太快,还没等整理好思路,就己经转移到别的话题了。所以当时,他把应对的事情都交给了朋友 。
现在,那个朋友也不在了。再加上徐经理说话流畅,没有丝毫停顿,完全没有插嘴的机会。
“话说回来,你们为什么还在这么随意地继续这个游戏呢?考虑到现在的玩家人数,只要组成三人小队,根本没必要耍什么手段,首接结束游戏不就行了吗?难道你们的能力都这么不好用吗?对了。不管是哪个队伍都行,和我做个交易吧。那种像金鱼屎一样只会粘着男人的家伙,还有那种想着讨好原运营人员来获胜的家伙。比起他们,我可要有用得多哦。不如告诉我同队另外两人的咒语,我马上就能把其他玩家全部解决掉哦。怎么样,这提议不错吧?”
徐经理堂堂正正地说完这些话,再次扫视了众人。
她平等地贬低所有人,说不定还具备着博爱精神呢。
被她流畅的话语所震慑,砚尘几乎停止了思考,脑海中冒出了这样愚蠢的想法。而和 “思考停止” 这个词毫无关系的江渝,小声嘟囔了一句 “是在宣扬自己没有同伴吗”,然后向徐经理问道:
“从刚才开始你就说得很起劲,但你理解自己的立场吗?现在在这个场合,你可是所有玩家共同的敌人哦。”
伴随着冰冷的视线传达出的带有威胁意味的发言,徐经理的态度却丝毫没有动摇。不仅如此,她还露出从容的笑容,回望着江渝。
“是的,我理解。我是唯一一个没有同伴的人,也就是说,我是这里唯一一个不会被盯上的存在。我只是嘴上说说,没有什么强大的力量,所以你们也不会对我使用珍贵的咒语。因为更麻烦的对手就在旁边看着呢。”
也许她的话是真的,江渝的视线变得锐利起来,但却没有反驳的话语。
其他玩家也无法否认她的话,只能用痛苦的眼神看着她。
没有力量。所以比任何人都安全。
徐经理带着这种扭曲的优势,脸上挂着虐待般的笑容,似乎准备再次说出恶毒的话
“呀,大家久等了!推翻主办方的阴谋,全员活着离开这个公馆!为了听取这样梦幻般的提议,大家毫无异议地聚集在了大殿,我是童瑶喜一郎!我正满心欢喜呢!”
然而,童瑶气势汹汹地打开门登场,他的开场白夺走了徐经理吐毒舌的时机。
童瑶身后,章若雨穿着印有月熊图案的 T 恤走了进来。纯黑的身体,只有胸口印着白色的月亮形状的熊的图案。穿着印有肉食动物的衣服,这是进入战斗状态的证明吧。
因为童瑶的登场,陷入更加混乱的砚尘,又开始产生逃避现实的想法。
另一方面,把大家召集到这里的罪魁祸首,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完全没有察言观色的能力,他用明亮的声音打破了这肃杀的氛围。
“那么,各位。我们马上开始为执行我想到的‘大家笑着活下去作战’做准备吧。在这血命馆的生活也只剩下几分钟了。请向这个多少给我们带来了优雅舒适生活的公馆,道个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