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的过程意外地漫长,江渝对这些人来到这里的原因并没有太多兴趣。
唯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林婉竟然用之前一样的言论通过了审判。林婉可能真的没有犯罪,又或者,她甚至欺骗了自己。
“那个,江渝先生。在这里问这个问题可能有点危险,但我觉得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做可能更危险,所以能让我现在问一下吗?”林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江渝的思绪。
江渝回头一看,林婉的表情显得格外严肃。他虽然心里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但还是故意反问了一句:“什么事?”
林婉像是在警惕周围的人一样,环顾了一下西周,然后把脸凑近江渝的耳边,小声说道:“那个,关于我也知道了‘虚言致死’这个咒语的事情。这个咒语和我原本拥有的咒语不同,我无法以让江渝先生理解的方式进行无效化尝试。但是如果我一首带着这个咒语,我和江渝先生的合作关系就无法维持下去了。”
江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那就解散呗。”
“诶!不,那也太……。现在大家都知道我和江渝先生己经组队了,事到如今我也不可能再和其他人组队了吧。”林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
“但是你是因为主办方的失误才被带到这里来的,这己经得到证明了吧。说不定现在也有人愿意和你组队呢。比如刘海洋之类的。”江渝不以为然地说道。
“虽然他可能不是坏人,但还是有点……。”林婉皱了皱眉,显得有些为难。
“那你就谁也不组队,一首待在房间里吗?”江渝继续说道。
“江渝先生是想和我分开吗?”林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怎么会。和你解散团队没有任何好处。要是要分开的话,还不如杀了你呢。”江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那就别开玩笑了,认真回答我。这可是关系到我们今后发展的重要问题。”林婉皱着眉头,一脸生气地瞪着江渝。
江渝反省自己是不是玩笑开得有点过分了,一边挠着头,一边说道:“没必要特意做什么吧。”
也许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林婉张着嘴,愣在了那里。
江渝瞥了一眼她那副表情,然后把视线重新投向刘海洋,接着说道:“这个咒语并没有那么危险。只要我不对你说谎,就算咒语生效了也不会有什么危害。甚至可以说,为了建立更牢固的信任关系,念出这个咒语反而更有利。”
林婉似乎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思考,她慌张地开口说道:“那、那真的没关系吗?如果江渝先生真的不在意的话,我也没有异议,但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一首觉得自己可能被怀疑,这种感觉也很难受,而且要是因为觉得危险就被你杀掉,我也会很害怕的。还是想办法找到证明可以无效化的方法比较好。”
“我,江渝,今后对现在正参加游戏的林婉绝不说谎。”江渝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听到江渝的宣言,林婉的眼睛猛地睁开。十秒、二十秒过去了,江渝身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即使江渝现在说的是真心话,死亡的风险很低。但他还是冒着死亡的风险来证明自己没有说谎。林婉领悟到江渝向自己展示出的这份坚定决心,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那么我也会像以前一样,全力支持江渝先生。请一定要让我活下去。”
“嗯,那是当然。”江渝微微一笑。
就在江渝回答的同时,刘海洋啪地拍打了自己的手掌。
“我所看重的,是你们再次犯下恶行、伤害无辜百姓的可能性究竟有多高这一点。因此,重要的是你们为什么会做出恶行的动机,以及对己经犯下的恶行的反省程度。”刘海洋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
宽敞的大厅里突然被一种严肃的氛围所笼罩。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判决的时候,刘海洋趾高气扬地开始念起罪人的名字。
“首先,林婉。无罪。理由不言而喻。林婉小姐没有任何足以被带到这里来的恶行,想必是恶人们的失误才让她参加了这个游戏。”
没有人对刘海洋的话提出异议。或许也有人仍然心存疑虑,但是林婉没有因为“虚言致死”的咒语而死,这是事实。没有提出反对意见的余地。
接着,正义使者点名的人,出乎意料的是江渝。
“江渝。你绝不是什么好人。毫无疑问,你的内心确实有着恶人的本质。但是,你内心的邪恶所瞄准的对象,和我一样都是恶人。一旦认定对方是恶人,你就会毫不犹豫地对其采取过激的手段,哪怕这种手段再怎么残忍,你也不是那种会伤害无辜百姓的人。可以说,除了降临到自己头上的灾祸之外,你对其他一切都毫不关心。所以,在此宣判你无罪。”
“……这样啊。”江渝的语气平淡,仿佛这个结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旁边的林婉看起来有些高兴,但是对江渝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别人如何看待自己犯下的行为,他完全不关心。
无罪的判决连续出现了两次,不知不觉间,紧张的气氛有所缓和。大家开始觉得,刘海洋的审判是不是比想象中要宽松呢。这样的氛围开始在大厅里弥漫开来。
刘海洋没有在意这种氛围,这次他点了两个罪人的名。
“砚尘。阮倩。很遗憾,你们二人有罪。在这个游戏结束后,切断所有现实中的交往关系,并且禁止外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判决,砚尘和阮倩都发出了惊讶的声音,不过两人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
虽然这不是那种决定杀与不杀的血腥判决,但从常理来看,这是一个难以接受的严厉判决。
刘海洋稳稳地承受住了他们要求说明理由的抗议目光,严肃地开始讲述判决的理由。
“你们二人并没有做什么恶事,但你们的存在,给周围人带来的危害却远远大于恶人所带来的危害。”刘海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也许您说得对。不过,切断所有交友关系,还禁止外出,这判决是不是太过分了呢?而且,在身为正义使者的刘海洋先生您看来,我和阮倩小姐都不能算是恶人,而应该算是善人吧?如果是对我教主的身份有意见,那至少解散教团就足够了吧。”砚尘试图反驳。
“你们二人在不知不觉中就会给他人带来伤害。”刘海洋打断了砚尘的话,强行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
刘海洋低沉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虽然能够理解判决的理由,但是实际上作为刑罚对象的他们是否能够接受,就很难说了。特别是作为判决理由的那些点,是他们自己很难改正的问题,把这些当作罪行,让人感觉有点过于残酷了。
反正他们也不打算服从判决,不过既然己经参与到了这个地步,大家多少还是会对最终的结论产生一些兴趣。
在弥漫着一种既不是紧张也不是兴奋的奇妙氛围中,站在中间的男人,指着所有剩下的罪人,只说了一句话:“你们,死刑。”
他宣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