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枪杀推断

面对用锐利目光盯着自己的江渝，砚尘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虽说只是个小教团，但他也担任了几年的教主。在这几年间，他诊治过一千多名患者，也和比这更多数量的患者家属、朋友交谈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当亲近的人想要加入新兴宗教时，绝大多数人都会试图阻止。

自己身为教主说出这样的话或许有些奇怪，但实际上，许多新兴宗教都是以敛财为目的的诈骗团体。就连这心洗道，如果没有自己的存在，如今说不定也己经变成了一个单纯的诈骗团体。

所以，他告诫患者们不要加入宗教，即便有人闯进教团来抱怨，砚尘也从没有为此感到不快。

而且，大多数这样的人基本上只是担心会被无意义地榨取钱财而己。只要发誓绝对不会无意义地索取钱财，并展示出日常活动中没有可疑之处，他们往往会意外地接受。

即使最初不接受，在看到那些去真心道后恢复了精神的患者，而自己又没有被单方面榨取钱财之后，他们的态度大多也会逐渐软化。

然而，极为罕见的是，会有像现在正盯着砚尘的江渝这样，有着坚定想法的人存在。

举例来说，就是那种无论这边进行着怎样的活动，只要是宗教团体就一概视为邪恶的人。他们持有 “宗教”等于 “邪恶” 这种坚定不移的价值观，无论你费尽多少口舌，他们都完全不会倾听你的解释，甚至根本不考虑妥协。

对于他们来说，身为 “教主” 的砚尘所说的所有话都被视为胡言乱语，从来没有进行过一次像样的对话。

当然，还不能确定江渝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他的眼神和态度与砚尘遇到过的那些人极为相似。就好像要证实这种想法一样，在最初通过连接通道交谈时，他就采取了否定这边所有说法的态度。

因此，无奈之下，砚尘强行结束了对话。

不知道他脑子里正盘算着什么。江渝只是一味地盯着，什么也不说。

砚尘无奈，只好带着笑容主动搭话。

“没有打招呼就偷听，实在非常抱歉。我进入剧场房间的时候，你们己经在提问了，我想着出声打招呼可能会打扰到你们。还有，看起来您对我评价过高了，我得先说明这是个误会。我只是个教主，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己。我没有进行过什么特殊的修行，和走在路边的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所以，请不要太警戒我，希望您能以坦诚的眼光看待我。”

果然啊。砚尘说得越多，江渝的眼睛就眯得越细，猜疑之色也愈发浓重。

砚尘觉得再辩解下去也只是白费力气，于是决定大胆地转换话题。

“对了，江渝先生，童瑶女士。我来这里的路上，惊讶地发现了虞哲凯先生的遗体。两位都知道他己经被杀了吗？”

“什么！他也己经遇害了吗！这是多么令人痛心啊， 明明才第二天，就己经有三个人被杀了啊…啊啊，人的生命是多么脆弱又令人悲伤啊！”

“…… 这样啊，童瑶女士似乎还不知道呢，江渝先生您呢？”

砚尘一边注意着不要过度刺激童瑶，一边将视线投向江渝。

或许是因为突然听到了意想不到的消息，江渝的眉间刻上了深深的皱纹。他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反而问道：“为什么？”

“您说的‘为什么’是什么意思呢？”

“为什么你知道虞哲凯己经死了。如果你是首接从自己的房间来到这里的话，应该没有机会看到虞哲凯的尸体才对。”

“确实如您所说，不过，难道江渝先生是凶手吗？”砚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特意绕路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就算实话实说也不会有人相信，主动的提出了疑问。

“当然不是，你为什么这么猜测？”或许这次又是出乎意料的话，江渝一瞬间身体微微一颤。但他没有表现出更多的动摇，立刻反问道。

砚尘一边抚摸着从脖子上垂下来的念珠一边说道：“不，我觉得如果不知道虞哲凯先生死在哪里，是不会提出那样的质问的。难道不是这样吗？”

江渝似乎稍微松了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童瑶来这里之前没看到尸体，住在她隔壁房间的你并不应该知道虞哲凯己经死了，所以你没有以最短距离来到这个房间。”

“非常抱歉问了这么失礼的问题。不过，如果您是杀害他的人，我还想问一下您会在什么时候动手的呢。”

为了引出江渝的反应，砚尘稍微夸张地叹了口气。于是，被这番话触动的不是江渝，而是童瑶，他猛地拍了一下手。

“确实，这不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吗！如果他是今天被杀的，那么今天就没必要再有人死去了！虽然对虞哲凯来说很抱歉，但这样就能度过平静的一天了！江渝，实际上到底是怎样的呢？如果你是凶手的话，我保证只在这里保密，能不能告诉我呢？我真的很想告诉大家今天是不会再有人死去的日子啊。”

江渝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瞪了童瑶一眼。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没杀人。我也很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那么，他死在哪里了？”

“虞哲凯先生是在自己的房间 ，5 号房去世的，看起来像是被枪杀的。”

“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