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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6章 一边乐其融融,一边水深火热

执掌风 Me十一 4440 字 2025-07-07

待众人都散去,秦云桥瘫坐在太师椅上,像是被抽干了全身力气。

月光透过窗棂,如银纱般洒在他苍白的脸上,映得他眼底的阴霾愈发浓重,似化不开的墨。

他何尝不知,景岚、景月这两个孩子这次是真动了朝阳、朝朝的逆鳞。

可他们……景岚是最像自己的儿子。

除了长得不像,其他哪里都像——行事果敢,样样都有自己当年的影子,是自己最看重的儿子啊。

不像朝阳,妇人之仁,为了个女人,在外躲了两年。

景月自小聪慧,温柔贤淑,诗词歌赋一点就透,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的儿女啊。

不像朝朝,不学无术,不服管教,从小就不讨喜。

去年景岚中了举人,本是秦家的荣光,今年的会试,原本有望一路顺遂考取贡士?,踏入更高的仕途,光大门楣。

可如今,他被关入大牢,这仕途之路,岂能不受影响!就算能脱身,旁人异样的眼光、朝堂上的风言风语,也够磋磨人的。

再说朝阳,去年中了解元,按说他该高兴,可朝阳到底投错了肚子,又打小就和自己不亲近,想法行事也总与自己相悖,到底不是一条心啊。

哪怕日后真能连中三元,光耀门庭,可那心思不在秦家,又有何用?

还有二女儿朝朝,如今背后有皇帝撑腰,自己便是有气、有怨,也不能轻易动她。

可这女儿行事愈发大胆,不受掌控,长此以往,秦家这偌大的家业,恐将被她搅得天翻地覆,多年经营付诸东流。

还有宫里那两位,皇帝捉摸不透,太后步步紧逼,恐怕再容不得他摇摆不定了。

家族的未来,儿女的前程,自己在这波谲云诡的官场,越来越不好掌控的家庭关系中,该如何周旋、自保……

“老爷……”

秦云桥正沉浸在思绪的泥沼中,突然,贴身老仆捧着茶盏轻步上前。

老仆伺候秦云桥二十载,从秦云桥初入仕途的青涩,到如今在官场摸爬滚打站稳脚跟,从未见过主子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瞥见秦云桥猛脸色阴沉得仿佛要吃人的模样,喉头滚动着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秦云桥猛地抬头,一挥衣袖,茶盏摔在地上西分五裂。

“滚!都给我滚!”

他抓起案头镇纸狠狠砸向门框,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落下。

老仆吓得发抖,同手同脚地退出门外。

后宅内,暖黄的烛火在风中摇曳。

江氏正握着秦朝朝的手仔细查看她手臂上那几道擦伤,满眼都是心疼。秦朝阳安静地坐在一旁擦拭长剑,神情越发沉稳。

烛火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屏风上,明明灭灭间,秦朝朝突然笑出声,那笑声里有几分漫不经心,又藏着洞悉一切的通透:

“母亲,您瞧,不过是几味寻常药粉,竟搅得侯府天翻地覆。”

说罢,她还眨了眨眼睛,古灵精怪的模样,让江氏又气又笑。

江氏将女儿的手贴在自己脸颊,温热的泪水滴在秦朝朝手背上:

“我的儿,当年那般决然地嫁入秦家,却让你和朝阳吃了这十多年的苦……”

当年,她堂堂国公府嫡女,只因看中秦云桥的惊人才华和俊朗皮囊,他几句“妾永不纳妾,与卿白头”的花言巧语,便叫她不顾父母哭,执意带着十里红妆嫁入一贫如洗的秦家。

谁能料到,换来的是他养外室,换来的是20年来无尽的欺骗。

连长子长女都从外面抱了进来,把她的一双儿女,扔在后宅这深坑里,任人磋磨。

秦朝朝轻轻拍了拍江氏的手,突然道:

“母亲,您可有想过与他和离?”

话音落下,屋内一片寂静,只有烛芯爆裂的“噼啪”声。

江氏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与迷茫,和离?在这世道,女子和离谈何容易。

秦朝阳专注地擦拭着长剑,剑身泛着清冷的光,映得他下颌线条愈发俊朗。

听到母亲和妹妹的话,他缓缓抬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妹妹,眼里闪过柔光。

“母亲放心,您尽管按自己的心意来,去年儿子以解元之名惊动京城,此次会试,定要争那会元之位,来年殿试,更要入一甲。”

剑穗随着他收势的动作轻轻晃动,烛火在穗子上跳跃,将少年眼底的坚毅照得透亮,

“待儿子功名在身,母亲若想和离,这天下,谁敢多嘴半句?”

他的声音沉稳如磬,烛火在剑穗上跃动,照亮少年眼底的坚毅——自己更强大,才能做母亲和妹妹更强大的依靠。

秦朝朝不得不为这个哥哥的智商叫绝,虽说秦云桥的为人她不喜欢,靠着江家发家也不假,但人家确实也是实实在在一步一步考取了功名。

智商基因还真不是摆着好看的,哥哥明显遗传的是这个父亲的智商。

上一世,哥哥就是连中三元,只是,被文简首和秦景岚害死了。

那个秦景岚,除了那张脸像秦云桥,智商却是随了刘氏。

去年中了个举人还是靠着秦景月抄袭2000年古人的诗句,才蒙混过去的。

也不怕夜里做梦被诗的原主找上门,想想都觉得有趣呢!

江氏望着眼前这一双儿女,儿子一脸志在必得,女儿的县主之姿,她望着眼前两个己然长成的孩子,忽然发现,原来自己不再是当年那个被困在后宅的孤弱妇人。

此刻,她终于看清,笼住凤凰的从来不是侯府的高墙,而是自己画地为牢的怯懦。

这一夜,这不其乐融融,祠堂那边,秦景月正陷入水深火热的煎熬。

她刚一沾上那藏着荨麻刺的蒲团,浑身便泛起密密麻麻的红疙瘩,像是有成千上万只小虫在啃咬肌肤,又痒又疼。

她死死抓着供桌边缘,指甲缝里嵌满木屑:

“秦朝朝!我要你不得好死!”

她恨秦朝朝,也恨秦景岚,恨侯府的所有人。

珠儿端着食盒撞进门来,撞见她这披头散发的疯魔模样,吓得手中的食盒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

珠儿却不得不大着胆子提醒她:

“乡主,如今姨娘惹恼了老爷失了宠,咱们得想办法把公子从大牢里救出来。”

“不救!”

秦景月突然暴起,将珠儿甩在供桌上,铜香炉“哐当”一声倒在地,好巧不巧正砸在珠儿的脚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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