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4日,早上七点。
我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摸手机——锁屏干干净净,没有新消息。
陈淮谨居然没发早安。
我盯着屏幕发了会儿呆,手指无意识地点开聊天记录。昨天他还问我今天有没有安排,我说“随便”,他回了个“嗯”。
——就这?
我闷闷地把手机扔到一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对袖扣,黑曜石的,简洁又低调,和他常穿的那件深灰色衬衫很配。
本来还想着今天见面时送他,现在突然有点泄气。
“念淇!”小林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快起床!我约了九点的陶艺课!”
“陶艺课?”我皱眉,“今天?”
“对啊!”她拽我胳膊,“许妍临时有事,让我拉你去,说是……呃,治愈心灵!”
我狐疑地看着她:“你俩是不是背着我策划什么了?”
小林眨眨眼:“怎么可能!纯粹是陶冶情操!”
陶艺工作室藏在一条安静的胡同里,木质招牌上刻着“泥缘”两个字。推门进去时,暖黄的灯光和淡淡的泥土味扑面而来。
张毅居然也在,正坐在转盘前笨手笨脚地捏泥巴,看到我们立刻挥手:“哟,嫂子来啦!”
我眯起眼:“你怎么在这?”
“陶冶情操啊!”他笑得一脸灿烂,手上却“啪”地捏垮了刚成型的杯子。
小林拽着我往里面走:“别理他,我们做我们的。”
工作室里人不多,角落的转盘空着,我坐下来,老师递给我一块的陶泥。触感凉凉的,柔软又有韧性。
“陈淮谨呢?”我忍不住问。
小林正低头揉泥,闻言头也不抬:“啊?他没跟你说吗?今天好像有事……”
我的心沉了一下。
果然,他根本没把情人节当回事。
我闷头揉泥,把情绪全发泄在陶土上。原本想做个简单的杯子,但越想越烦,手里的泥巴渐渐变形。
“用点水。”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接着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往我泥上洒了几滴水。
我猛地回头,陈淮谨就站在我身后,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微微弯腰,呼吸拂过我耳畔:“太干了会裂。”
“你……你怎么在这儿?”我结巴了。
他挑眉:“不能来?”
“不是……”我低头,心跳加速,“我以为你今天有事。”
他没回答,只是拉过一张凳子坐到我旁边,拿起另一块泥开始揉。
小林和张毅不知何时消失了,整个角落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强迫自己专注在转盘上,但余光总忍不住往他身上瞟。
他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沾了泥之后更有种粗粝的美感。他做的很认真,眉头微蹙,指尖轻轻按压陶泥的边缘,慢慢拉出一个优雅的弧度。
“你以前学过?”我忍不住问。
“没有。”他声音很低,“第一次。”
“那怎么做得这么好……”
他忽然停下,转头看我:“因为想着你。”
我手一抖,刚成型的杯口歪了。
“完了……”我懊恼地想补救,却被他按住手腕。
“别动。”他凑近,双手覆在我的手上,带着我重新塑形。他的胸膛贴在我后背,体温透过衣料传来,心跳声清晰可闻。
“这样。”他低声指导,呼吸烫在我耳尖,“慢慢往上提。”
我的脸烧得厉害,手指在他的引导下轻轻用力,杯子的形状渐渐恢复。
做完陶器,手上全是泥。我起身想去洗手,他却拦住我:“等等。”
“怎么了?”
他不说话,只是拉着我走到水池边,打开温水,然后——
握住我的手腕,轻轻把我的手指放在水流下。
“我自己来就行……”我小声抗议。
“别动。”他挤了点洗手液,揉搓我的指尖,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泡沫混着泥水流下,他突然顿了顿。
“江念淇。”
“嗯?”
他抬起我的手,一枚素银戒指不知何时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内圈刻着两个字母:C?J
我瞪大眼:“你……”
“情人节快乐。”他低头吻了吻我的指尖,“本来想晚上给你的。”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半晌才想起什么,慌忙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盒子:“我、我也给你准备了……”
他打开盒子,看到袖扣时眼睛亮了一下。
“帮我戴?”
我颤抖着手给他别上袖扣,他忽然揽住我的腰,把我抵在水池边。
“现在,”他嗓音低哑,“该收我的第二份礼物了。”
吻落下来的瞬间,远处传来小林和张毅的起哄声,还有相机快门的咔嚓声。
但谁在乎呢。
回学校的出租车上,我靠着陈淮谨的肩膀,玩着他衬衫上的新袖扣。
“你们早就计划好了?”
“嗯。”
“连张毅都知道?”
“他演技太差,差点露馅。”
我掐他胳膊:“那你早上为什么不发消息?”
他闷笑:“想看你着急的样子。”
“陈淮谨!”
他捉住我的手,指尖着那枚戒指:“下次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