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救援
她悄悄探头，只见一个巨大的石笼里，关着十几只鼠妖，它们蜷缩在一起，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而在笼子旁边，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红毛鼠。
赤豆！
绯瑛的瞳孔骤然收缩。
赤豆的右后腿被铁链锁住，鲜血染红了她的皮毛。她紧闭着眼睛，呼吸微弱，似乎己经昏死过去。
黄鼠狼单手将赤豆拎起来，赤豆瘦小的身躯在半空中晃了晃，眼睛紧闭着。
“哥，这只老鼠快死了，咱别玩了吧。”狐狸犹豫的说。
“哼，我才不，谁让她把我的脸给挠了，我偏要弄她！”黄鼠狼冷笑一声，猛然松开手，将赤豆摔在地上。
赤豆像一件布偶般，连呻吟也没有，头磕在尖锐的石块上，血流了出来。
绯瑛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拼命抑制住冲上去跟他们拼命的冲动，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流下。
她不能过去，被抓住了就没办法救赤豆了。
绯瑛只能眼睁睁看着黄鼠狼对着小小的赤豆拳打脚踢，自己却没有一点办法。
黄鼠狼和狐狸的哄笑声太刺耳，赤豆的身体像破败的落叶般被踢来踢去，每一次撞击地面都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绯瑛的牙齿深深陷进下唇，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却盖不过心底翻涌的剧痛，她现在无比后悔没有跟着哪吒学习法术，现在的她太弱小，什么都做不了。
住手...求你们住手...她在心里无声嘶吼，眼泪砸在石地上。
狐狸突然拦住同伴：“哥！她真的不动了！”
黄鼠狼精悻悻地停下脚，用爪子拨弄赤豆软绵绵的身体。月光照在那张满是血污的小脸上，原本灵动的耳朵无力地耷拉着。
“坏了！”黄鼠狼悚然一惊，大王还要留着她修洞府呢。
“现在可怎么办？大王知道了会责怪我的！”
“别怕，哥。”狐狸的脑瓜子疯狂转动：“我们现在去出去，没有人知道我们来过，她是自己挺不过来死掉的，跟我们没关系！”
“对！跟我们没关系！”
黄鼠狼和狐狸很快就离开了牢房，当周围重归寂静。
绯瑛颤抖着爬向那滩血迹。
“...赤豆？”她用鼻尖轻触同伴的脸，温热的液体立刻沾湿了绒毛。没有回应，只有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的呼吸。
绯瑛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在赤豆的皮毛上，她叼起赤豆的后颈想将昏迷的赤豆带走。
可绯瑛现在是一只年幼的小鼠，叼走一个比她身体大两倍的赤豆显然很艰难的。
赤豆呜呜呜……绯瑛忍住哭腔，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向后拖，赤豆的身体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拐角处突然传来窸窣声。绯瑛浑身僵住，耳朵警觉地竖起。是巡逻的守卫！
她急中生智，用尾巴卷住赤豆往旁边的裂缝里塞。尖锐的石棱划破她的尾尖，但她死死咬住牙没发出声音。
守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亮在地牢墙上跳动。绯瑛把自己蜷成一团，心跳快得像要炸开。
就在火把的光即将照到绯瑛和赤豆藏身的裂缝时，地面突然微微震动。守卫们警觉地停下脚步，其中一个低声咒骂：“又是那群挖洞的！”
话音未落，绯瑛脚下的泥土突然塌陷，她来不及反应，就和赤豆一起跌进一个漆黑的隧道里。
“嘘……别出声。”一个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绯瑛惊魂未定，借着微弱的光线，她看到一只苍老的鼹鼠正用浑浊的眼睛盯着她。他的皮毛灰白，前爪粗壮，指甲因常年挖掘而磨损严重。
“你、你是谁？”绯瑛警惕地护住赤豆。
老鼹鼠咳嗽两声，声音低沉：“叫我老掘吧，山大王大肆捕杀鼠妖，我是被他们抓过来的。我会些挖地洞的术法，他们一首抓不到我，我就干脆在山大王洞里生活了。”
他瞥了一眼赤豆，摇头叹气，“伤得太重了，再拖下去，活不过今晚。”
绯瑛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求求你，救救她！”
老掘沉默片刻，用爪子轻轻拨开赤豆的伤口检查，眉头越皱越紧：“骨头碎了，内伤也重，普通草药救不了她。”
“那怎么办？”绯瑛急得浑身发抖。
老掘沉默半晌，突然压低声音：“你们听说过‘灵山大雷音寺’吗？”
绯瑛茫然摇摇头。
“如来佛祖在大雷音寺讲经说法，本着普渡众生的理念，他允许一心向善的人或妖听讲座。”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唉，我就首说了吧，你朋友伤的太重，命不久矣，凡人救不了，只有神仙才能救她了。”
绯瑛的瞳孔微微收缩，她低头看着怀中气若游丝的赤豆，小小的身躯因为疼痛而时不时抽搐。老掘的话像一簇微弱的火苗，在她绝望的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灵山大雷音寺……”她轻声重复着这个不算陌生的名字，“可是那里远吗？赤豆她……能撑到那时候吗？”
老掘用爪子捋了捋胡须：“从这里往西去，有十万八千里。不过……”他压低声音，“我知道一条地下密道，能缩短大半路程。”
绯瑛的耳朵倏地竖起，但随即又垂下来：“可是……就算我们到了大雷音寺，佛祖真的会救一只小妖吗？”
老掘叹了一口气，表情神秘莫测：“我佛慈悲，只要你一心向善，佛祖自然会普渡众生。”他翻转手腕，灰白的爪子上出现一颗金灿灿的珠子，正散发着微光。
他将珠子轻轻送入赤豆口中，那宝物竟化作一缕金烟，顺着小红鼠的呼吸流入体内。奇迹般地，赤豆微弱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些许。
“这是……”绯瑛惊讶地看着那颗珠子。
“这是一颗舍利子，多年前一位高僧给我的。”老掘叹了口气，“只能暂时护住她的心脉，但撑不了太久。”
绯瑛赶忙跪谢，眼里含着感激：“谢谢你将这么珍贵的舍利子送给我们，你的大恩大德我记在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