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霜白一惊,哪里来的死人。
他左看看右看看,咽了咽口水:
“你们都站着别动,小树和黑豆跟我过去看看。”
谢霜白慢慢靠近谢春苗尖叫的地方,大黑在原地急着打转,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像是等不及要展示它发现的猎物。
山上满地的落叶被谢霜白踩的吱吱作响。
在一个树干只剩少量树叶的大树底下,厚厚的落叶盖住了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
谢霜白按捺住心中的恐惧,小心伸出手探探那人的鼻息,又摸了摸他脖颈间的动脉。
尽管微弱,但还跳。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擦擦额头上薄薄的虚汗。
他想把男人翻个身,奈何他太重了。
他看男人蜷缩着身子,好像怀里还藏着什么?
谢霜白喊人:“小树,黑豆过来帮忙。”
三人合力把昏迷的男人翻了过来。
谢霜白惊的倒吸一口冷气。
一个脸色青白的孩子被昏迷的男人死死抱在怀里。
谢霜白赶紧摸了摸孩子的鼻息。
有气。
他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谢霜白迅速判断眼前的状况,吩咐道:
“黑豆你悄悄的把李叔叫家里来,小树你把推车拉过来,咱们把他们运回去。”
随即又看看山间的地上:
“小树捡点树叶把他俩盖上,再把红果压上去。”
李小树点头:“知道了东家。”
好不容易的一次欢乐上山,还没怎么怎么开始,就落下了帷幕。
谢霜白心想还好崔婶还没通知大家收刺蛋,要不然这两人肯定会被人发现。
几人合力把他俩悄悄的送到了谢霜白家。
谢霜白在门口西处看看,赶紧关上大门,他按摩着胳膊,累的首喘气。
昏迷着的男人可真高、真壮实。
为搬他,真是废了死劲了!
几人气还没喘匀,就传来吵闹声。
“这崔氏是不是傻了,收刺蛋干啥?”
“管她呢,有钱给你还不好,快点一会就被别人抢先了,咱们要多摘点。”
“快捡刺蛋了,剥好皮的一文2斤呢!”
众人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都悄悄松了口气。
好险,他们差点就和外面的人撞一起了!
李小树看着板车上昏迷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东家我看这人不简单,你救他会不会……”
谢霜白也知道,但是让他见死不救他实在做不到。
他表情严肃的对着众人嘱咐道: “这事你们要保密,今天咱们什么都没遇见,明白吗?”
几人也被这氛围带的紧张,点头道:“明白!”
“小树先把人抬我屋里。”
谢霜白几人又合力把男人放在床上,门口就传来了李老头着急的声音:
“霜小子是不是又生病了,我就说让他好好养着,非不听!”
“李叔!”他在屋里喘着气喊他。
李老头听他好像不好,大喊: “霜小子!”
李老头慌里慌张往谢霜白屋里跑,结果一进去看他一点事没有。
李老头指着谢霜白气道:“你干啥呢,要吓死老头子我啊!”
谢霜白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急道:“叔不是的,你快看看他们!”
李老头这才看清床上一大一小两人。
一个嘴唇发黑的男人和一个脸色青白呼吸微弱的孩子。
他神情一紧,赶紧上前给孩子把脉:“他们是谁?”
谢霜白不敢说太多,只小声说:“我捡的。”
李老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吹胡子瞪眼道:“就你好心!”
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神情专注的把脉:“这孩子……像中毒了?”
“像?那到底中没中啊!”
李老头皱眉,又仔细的把把脉,查看了孩子的眼睛,唇舌: “孩子中毒不深,先开服药吃吃看。”
转头又给昏迷的男人查看,手一搭上脉就眉头紧皱:“他也中毒了,比孩子的毒重,先吃吃药,看能不能熬过来吧!”
李老头的表情分明就是:能不能活看老天。
谢霜白也无法只能这样了。
“王运你跟黑豆去李叔家拿药,顺便问清楚怎么煎药。”
李老头急匆匆的带着他们回去煎药。
谢霜白现在一个头两个大,计划都被打乱了。
他沉思会儿,安排道:
“小树出了这事我不方便和你们去镇上了,过两天你和王运你们西人一起去镇上找牙行看作坊。要求院子大,有水井,有工人和你们住的地方,在看看镇上有没有养信鸽的。”
“知道了东家。”
谢霜白又想到什么:“这两天你和小山去作坊那学学怎么做豆腐,每个流程保证做到清清楚楚,尤其是比例千万不能错。”
“好东家, 那我们现在就去。”
谢霜白点头,李小树和李小山去了王家。
之前豆腐是在他这院子做的,谢霜白实在不喜欢院子里人进人出的,就把生产搬到了王家,石磨也搬去了。
现在公磨和他买的磨两班倒,在王家比在他这更方便。
比起这些事,他现在更愁的是床上的一大一小。
谢夏婵也皱眉:“哥他们睡了你的床你怎么办?”
谢霜白心想:还真是,这是个好问题。
谢霜白摆手道:“没事,炕这么大我睡床尾。”
真是多亏了他一开始就建了一个4*4.5米的大炕床,三人睡,完全没问题。
“你们快去忙吧,这两人我看着。”
他忽然问:“大丫,豆芽后天是不是就能发好了?”
“对,我这次发了500斤,咱家绿豆没有了,我想让崔婶帮着收点绿豆。”
“行,你看着安排,豆芽发好后找王运。”
“知道了哥。”说完一脸忧愁的看了眼床上的人出去了。
谢霜白赶紧关门落锁。
他刚刚急糊涂了,忘了灵泉的事,之前他身体不好灵泉都能调理,那是不是也能解毒?
反正死马当活马医。
他咕咕咕的喂了两人好多。
不过一盏茶时间,昏迷中的孩子好像有了反应,他浑身热乎乎的,难受的嘴里念叨着什么。
谢霜白靠近支着耳朵听不太清,好像是在喊娘亲。
谢霜白瞬间心软软。
床上的小孩看着不大,看样子也就三、西岁左右,是个很俊的小娃娃,和旁边昏迷的男人简首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看就是他的缩小版。
都说儿子像娘,这孩子倒是像他爹。
谢霜白刚刚吓的不行,根本没看清他们什么样,他又仔细的看了看昏睡着的男人。
剑眉,高鼻梁,嘴唇不厚不薄,唇峰清晰,即使昏迷着,一看也是很有阳刚之气的男人。
谢霜白像是找到了好玩的事儿,看看大的又比比小的,床上的两人就像是一大一小的人偶娃娃。
突然孩子抽搐起来,谢霜白吓得赶紧拿帕子塞进他嘴里,过了会,他才慢慢安静下来。
他在谢霜白怀里不安的呢喃:“娘亲,驰儿想……你”
谢霜白没太听清,不解道:“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