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谢春苗的身影看过去。
谢家老宅远远看去很荒很空,里面杂草丛生,占地很大。
这也是谢霜白最喜欢的一点。
小石村每家每户都很大。
北境人少地多但不肥沃,所以每家每户分地很多,他一个秀才都有80亩的免税田。
地大了,家里建房占地也大,院子里的菜地都有一亩。
谢家老宅也不例外。
谢霜白推开院门,几人还没进去,他就听见院子里远远的有声音传出。
谢霜白好奇,这偏僻的荒草院里会有谁?
以上辈子的经验这地方不是偷什么的圣地,就是打架圣地。
不管哪种,他都不希望看到。
他快步往里走。
王氏兄弟和三姐妹也跟在身后。
“你过来,给我跪下叫声爷爷,我今天就饶了你!”
“就是快给老大跪下喊,不然我打死你!”
“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想挨揍了是吧!”
在一片杂草丛生的墙角,一个瘦瘦弱弱的小男孩,被另一个比他高一头的男孩推倒在地。
他熟练的抱着头,挨着两个男孩的踢打,发出小猫一般的呜咽。
打人的两个男孩边打边骂:“狗杂种,打死你,你叫啊,怎么不叫!”
被打的小男孩赶紧求饶:
“我错了,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哈哈哈,踢死你,你跟你的死爹一样一块去死吧!”
两人越说越兴奋,越打越兴奋。
谢霜白远远看见,飞快跑了过去,他狠狠一脚把正在打人的两人踹飞。
他赶忙走向被打的小男孩。
“你没事吧?”他扶他坐起来。
小男孩颤抖着身子小声说:“我……没事。咳咳!”
王氏兄弟也快步赶来,一看这场面,皱眉。
“谁他么不长眼,敢打老子!”被踹飞的小胖子喊。
“就是,哪个没眼的。”倒在一旁的瘦子也喊。
“哥,你没事吧!”
谢家三姐妹也冲过来问。
谢霜白:“我没事大丫你看着点他,别让他动,可能有内伤,二丫你去叫李叔来看看他。”
小男孩一听要去叫李村医吓得赶紧起身。
可身体太疼了,他又重重的倒在地。
“快别动,你受伤了,有可能是内伤,需要医治。”
“过两天就好了。”小男孩怯怯的说。
“不用钱的,你别担心。”小男孩睁着黑亮亮的眼珠紧张的攥着衣服。
谢霜白看出了他的紧张,摸摸他的头,温声说:“别怕!”
很多年后,李善回忆起今天依然感动,他永远忘不了。第一次有人轻轻摸他的脑袋,第一次有人温柔的和他说别怕。
谢春苗看着浑身是伤的小孩气急了, 转头对着打人的两个喊道:“你们要不要脸欺负一个这么小的孩子!”
“你他么是谁啊,敢管老子,你他么还敢打老子,你等着死吧!”小胖子对着谢春苗耀武扬威的喊。
“就是,没眼的玩意等着死吧。”倒在一旁的瘦子也帮腔道。
谢霜白气笑了,一个屁大的小孩还在那装老大。
他眼神冰冷,二话不说走到领头的胖子身边。
胖子显然也是认识他的,他瞪大眼睛骂道:“是你!骚狐狸精的……!”
一句话没说完,就被谢霜白一巴掌拍在脸上,他还想说话,谢霜白根本不给他机会,又是一巴掌,他还想说,又一巴掌……
小胖子接连被打了几巴掌依然不认错,死死的瞪着他。
谢霜白也回看着他:“怎么不骂了,嘴这么脏,得好好教教你怎么说人话!”
“你他么……”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回荡的耳光声,把旁边停留的麻雀都吓跑了。
旁边的瘦子看着被打成猪头,晕过去的朱福也吓呆了。
他没想到小白脸现在这么……这么可怕。
对是可怕。
他突然想到前段时间听村里妇人说,谢小秀才拿刀割自己,血糊了一脸,还说他中邪了,被黄氏磋磨的不正常,可能疯了。
他疯了,是疯了,他的眼神太可怕了,像是要杀人!
谢霜白气极了,他最恨霸凌,恨得要死。
因为这是他上辈子的痛。
他曾经最好的朋友,因为他的软弱,被霸凌致死。
他在遇到泥石流的时候,心里想或许这就是上天对他懦弱的惩罚。
如今到了这儿。
再来一次的他,绝对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
“好了好了,他晕过去了。”王氏兄弟上前拉住他。
他失控了,他知道。
“哥——”
三个妹妹也吓着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哥哥。
好像……好像……魔怔了。
谢霜白揉了一把脸说:“我没事,就是太气了。”
“你别打我,别打我。”瘦小孩求饶。
谢霜白看着他:“为什么欺负这个孩子。”
“我,不是我,不是我,是朱福让我这么做的!”
谢霜白最看不上这样的,“呵,敢打不敢认,刚刚不是骂的挺痛快。”
他上前,狠狠给了瘦子一巴掌。
“我说,我说,我们我们在村里没什么可玩的,就,就……”瘦小孩支支吾吾的说。
谢霜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所以就打人玩?看你们这样也不是第一次了,那我现在打你玩好不好?”
“别,别打我,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瘦小孩哭的眼泪鼻涕的,在地上求饶。
“几岁了。”
瘦小孩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十二。”
“十二岁打一个……”
“六岁”王氏兄弟说。
“打一个六岁的孩子,很爽是不是,看着他没有反击的能力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
“你现在立刻去给他磕头道歉。”谢霜白命令道。
被打的小男孩吓到了,大声喊:“不用道歉,我不用,我……”
他吓到了,哭着说不用。
谢霜白指着被打的小男孩说:
“你看到了吗,你们对他的伤害,永远都弥补不了。”
瘦小孩眼神躲闪不敢看他。
谢霜白弯腰轻拍他肿着的脸,说 “以后只要他受一点伤,我就找你,他伤腿,我就打断你的腿,他伤眼,我就弄瞎你的眼,听明白了吗?”
“我,我,朱福他……”
“我就问你,听明白了吗?”他冷声问。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我听明白了!”他吓得哭喊着。
谢霜白起身低头俯视他:“你叫什么?”
“苟……。”瘦男孩看着谢霜白的眼神刚说一个字,吓得连连吞口水。
“狗?你还不如条狗。”
“蛋。”瘦男孩咽下口水说。
他眼神犹如锋利的刀,狠狠的盯着他:
“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