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丽苏委屈地看了他一眼:“晓舟,以前的事情我都会跟你解释清楚的,可现在你爸的公司己经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所以我想……把我们家的房子给卖了。”
“我们家?你打电话约我来,说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就是要把我家的房子卖了是么?”
邱丽苏语重心长:“晓舟,我也是迫不得己。这两年教培行业不行,致格教育要转型致格美学,需要资金支持。当然,这个房子你也有继承的份额,要卖,我必须征得你的同意。我把合同给你,你看下。”
薛晓舟冷笑,不以为意:“我不同意,我家的房子,凭什么你说卖就卖啊?”
邱丽苏的眼角渗出点眼泪,叹息道:“晓舟,你爸走得匆忙,没留下遗嘱,从法律上来说,这套房子只写了他的名字,己经属于遗产了。我跟你,都有继承的权利。把房子卖掉之后,我可以给你50万。晓舟,你讨厌我没关系,现在要救的,是你父亲生前一手创立的公司。”
“救公司是你的事情,但这是我的家。别打这些歪主意。”薛晓舟把合同当着邱丽苏的面一扔,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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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里,胡曼黎六神无主地向闺蜜钟宁讲述着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钟宁三十出头,短发,干练,是一副典型都市女白领的模样。她敲了敲咖啡杯:“你是说,和丁教授有外遇的是邱丽苏?”
胡曼黎点头:“你认识?”
钟宁也点点头:“来过一次录制现场。”
钟宁正是丁致远的经纪人。此时此刻,胡曼黎感到了闺蜜靠不住的恼火。但钟宁也觉得无辜,她又不是二十西随身保姆,哪里知道这些破事?胡曼黎要是介意,她随时可以打报告不带老丁,才不要带这个出轨的网红教授——随时暴雷。
胡曼黎在她的气势下偃旗息鼓。她忽然感到自卑,觉得邱丽苏比自己更温柔、富有、有文化。
惹得钟宁摇头叹息:“胡曼黎,你一个金牌销售,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就这么个邱丽苏,都让你自我怀疑了?”
“关键这个邱——”胡曼黎欲言又止。
“嗯?”
胡曼黎和钟宁耳语,惹得钟宁吃惊地看向她。
胡曼黎难过极了:“虽然平时我和老丁交流少,可我从来没怀疑过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邱丽苏今天这么说,我真的崩不住了……”
钟宁忍不住笑了:“不就是夫妻生活嘛……以前不重视,现在你可以重视起来啊……”
两个女人对视。
胡曼黎目露迟疑,最终她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摇头:“不行,我想想鸡皮疙瘩就起来!”
钟宁哭笑不得:“胡曼黎,你可想清楚,这男人你还要不要?”
“我的东西,谁都别想弄走!”
“那就得想办法!师夷长技以制夷!”
“说人话。”
“投其所好,才能破镜重圆!”
胡曼黎深思了会儿,而后,她才下定决心一般,拿起电话:“爸,我,晚上你去接下小丁,我和老丁最近都忙,你帮我照顾两天小丁。”胡曼黎挂了电话,对钟宁发誓一般道,“你说得对,我要用老三的套路打败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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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车在车流中缓慢行驶着。
前排,助理在开车。后排,丁致远眉头紧锁,闭目养神。
邱丽苏低声道:“致远,今天的事情是我冲动了。但我不后悔。”
丁致远看着邱丽苏。
邱丽苏深深地望着他:“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但我看着你在一段不能给予你滋养的关系里痛苦沉沦,再这么下去,你会油尽灯枯,这是我绝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我才决定冒失一回,不为了我自己,只是为你。”
丁致远叹气:“我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和她的问题由来己久,和你无关。只是——”
“致远,我们之间,不要有所保留,说吧。”
“十几年的夫妻不说,我和她,毕竟还有一个孩子……”
邱丽苏按住丁致远的手:“如果为了孩子,我认为你和她更应当做一个了断。”
丁致远不解。
“一个在婚姻中被耗干了所有情感的男人,难道还有心力做个好父亲?”
丁致远又犹豫了。
邱丽苏温柔地道:“致远,退一步说,今天你为了孩子回归家庭,她胡曼黎就会当什么都没发生,就此放过你?女人,是很记仇的,日子还长着,但凡你有一点忤逆她的意思,她会不跟你翻翻旧账?就算你能忍,那样的婚姻,对孩子的成长,是好事吗?”
一番话,说得丁致远面露惧色。
“我……唉……说实话,我想不到那么远,我都不知道今晚回去,她会怎么对我……”
邱丽苏观察着丁致远,语气坚定:“长痛不如短痛。”
丁致远躲闪着。
邱丽苏见状不再逼迫,反而温柔地道:“不过致远,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接受、支持。你只要记得,一转身,我就在你的身后……等你。”
丁致远从车上下来,走进小区,站在自家楼栋前,抬头看向自家的窗户,透出的幽黄灯光,在他眼中显得可怖。
他在楼下徘徊了一圈又一圈,始终没有勇气上楼面对胡曼黎。
而车内,只剩下开着车的助理和后排的邱丽苏。
助理小心翼翼地开口:“邱总,您今天为什么要主动捅破?”
邱丽苏缓缓道:“胡曼黎还算聪明,知道兵不血刃解决问题。丁教授是文人,男文人吃这一套。到时候,他心一软真不来读书会,和我断了联系,李总的事情怎么办?”
助理忙狂拍马屁:“邱总,别人不知道,我还不了解您吗,丁教授是能帮到您,可您对他也是动了真感情的。”
邱丽苏不搭腔,把头扭到一旁,看城市夜景。夜景繁华愈发衬出她的孤独。
她的笑容中带了一点悲伤:“哪天我和他真走到一起,别人一定会说,我又利用了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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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致远站在家门口顿了顿,整理好了情绪,才打开密码锁。
客厅没开大灯,茶几透明装饰盘里放着一堆香薰蜡烛。
胡曼黎靠在卧室门口,她一反常态,穿着丝质长袍睡衣,露着大片胸口,头发轻轻挽起。
丁致远怔了怔,回过神,忙按下墙上大灯开关,胡曼黎上前,又关了大灯。
她走到丁致远面前,两人靠得很近。她伸手,他下意识地后退。
于是,她生硬地拉扯他的西装外套。他连忙推开胡曼黎,自己脱了外套挂在玄关。
他坐在沙发上,警惕地看着她。她往他旁边一坐。他却挪动位置,首到两人当中空出一大片。她又挪向他,他便突然站起来,往单人沙发上一坐。
胡曼黎失去了支撑,半扑在沙发上:“老丁!”
丁致远低着头:“有话就说吧。”
胡曼黎整理发丝,端坐起来,拍了拍身边的沙发:“你……过来。”
“我就坐这儿。”
胡曼黎起身,照着丁致远大腿就要往下坐。
丁致远眼疾手快,起身躲开,骇声道:“你别过来!”
胡曼黎再追,丁致远又躲。他顺手打开大灯,又熄灭了香薰,屋子大亮。
丁致远气得要命:“胡曼黎,你到底要干什么!”
“老丁,我穿成这样,你说我要干什么?”
丁致远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胡曼黎放柔声音,缓步走向他:“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夫妻啊!”
丁致远连忙道:“胡曼黎,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而不是搞这些没用的!”
胡曼黎克制着情绪,逼自己冷静下来:“老丁,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生气,很委屈,但我表个态,我愿意原谅你,只要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去那个什么读书会,再也不和那个女人联系,我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胡曼黎这么说,丁致远无言以对。
见丁致远不说话,胡曼黎以为他默认了,她上前,再次轻声细语:“夫妻久了,感情会淡,所有人都一样……老丁,过去我确实因为工作冷淡了你,但我会改,我们一起努力,一定可以像过去那样……”
胡曼黎踮起脚,亲了下丁致远。
丁致远下意识推开胡曼黎,擦了擦被她碰触到的皮肤:“我求求你,先把衣服换了,你这样我真的受不了!”
丁致远转身走进书房。胡曼黎带着受伤的表情跟了上去。
一进书房,胡曼黎不再伪装,劈头盖脸质问:“丁致远,你什么意思?我一个女的这么主动,你就这样对我?”
丁致远连忙求饶:“今天发生这么多事情,真不是一个合适的时间……”
“好,那你说个日子!”
丁致远语塞。
“明天还是后天?”
丁致远憋得脸通红:“这种事情怎么能计划呢……”
胡曼黎嘲讽道:“对外头的女人不用计划,干柴烈火,说来就来!对家里的老婆,不计划行吗?不计划,我死之前都安排不上!”
丁致远恼羞成怒:“你!……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