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淮跟秦青林来到他私人会所,极大的包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百六十三寸的西安市正直播着国外的拳赛。
俩人姿态悠闲地喝着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不时点评拳手的状态和动作。
“听你这意思,你还打过拳?”莫景淮看他谁都瞧不上,点评又很中肯,偏头问他。
秦青林垂眸笑笑,眼神晦暗不明,“是啊。”
俩人喝了将近两个小时,开始气氛还算轻松,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像暗地里较劲似的,谁也不开口说散。
一杯对一杯,后来直接一瓶对一瓶。
直到林予希电话打来,她回家之后哄了孩子睡觉,自已却怎么都睡不着。
虽然嘴上说得潇洒,但这事对她的冲击力不算小,她说的越硬气,心里越是没底。
如果安安真的是秦青林的孩子,那么之后的莫景淮到底还能不能接受她和安安。
老天竟然对她不公至斯。
她明明才刚开始要带着孩子跟莫景淮一起过好日子的。
怎么就无端闹出这么一档子事。
刚才她问过沈成屿,他说秦青林没有兄弟,甚至连父母都没有。
那么,安安是他孩子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莫景淮一直没回家,她在卧室等了好久,又下楼到客厅等。
怕他接受不了,选择逃避。
林予希不喜欢这样,事情出了,就该好好面对,把话说开,趁着大家还没陷的那么深,及时止损也不错。
听到莫景淮声音那一刻,林予希鼻子酸酸的,她说:“你不回来了吗?”
莫景淮没少喝,但不至于醉倒,他清了下嗓子,理解她的不安,“乖,这就回去,等我。”
秦青林听着夫妻俩打电话,扯了下嘴角,仰头把瓶里剩下那些酒都喝了,酒瓶子随意一丢,“快回去吧,有家室的是不一样。”
“没有我,她跟孩子睡不踏实。”莫景淮起身,同样把瓶里的酒喝完,“这是我私人的地儿,你睡这儿吧,别往酒店跑了。”
秦青林点了一支烟,拿着打火机的手挥了挥。
房间里只剩下巨大屏幕上的拳赛声音,方才被他说腰力不足的选手已经被对手按倒在地上,脸上血肉模糊,双眼渐渐失了焦。
深吸了一口烟,尼古丁深入肺里的感觉让他的酒意消散了些。
屏幕上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他眯着眸子仰着脸慢慢呼出一口烟。
白色的烟雾袅袅向上,由浓变淡,竟然浮现出林予希的脸。
她靠在莫景淮身边害羞的模样、她对着林以安温柔浅笑的模样、以及她今天看到自已抱着小豆丁震惊的模样。
秦青林低笑出声,弹了下烟灰,只怕初见时她盯着自已看那几秒就觉得眼熟吧。
目光落在燃剩下的半截烟上,猩红点点。
莫景淮说她不喜欢烟味。
鬼使神差的,秦青林将烟按灭在桌上的玻璃烟灰缸里。
手机铃声响了,他瞥了一眼,是阿恒。
“喂。”
“林哥,今天你给我的那两根头发DNA比对出来了,确认是父子。”阿恒在宴会还没结束的时候就被秦青林安排了工作。
林哥说了,出了结果无论什么时候,第一时间告诉他。
手机放在茶几上开着扬声器,秦青林起身又去酒柜里拿了瓶酒。
阿恒也没挂断,他亲眼看着自已老大从头上拽了根新鲜头发给他,只是他去送女人,来得晚,不知道另外一根头发属于谁。
是林哥找到爹了还是凭空冒出个儿子来。
这不好说。
以阿恒的角度来说,秦青林找到亲生父亲的可能性比较大,他是孤儿,从小流浪着长大,说不准就在这千里之外的江城找到了自已的家人。
孩子的话……不可能,林哥虽然女人多,但是都戴T。
阿恒听了半天拳赛的声音,没沉住气,“林哥,你这次来江城,是来认亲的?”
秦青林灌了一杯酒,他有时候很想撬开阿恒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说他蠢吧,交待了的事都能办的完美漂亮。
说他聪明,成天脑回路都不知道怎么接的。
深吸一口气,秦青林嗓音沉沉,“阿恒。”
“哥,我在呢。”
“你他妈以后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短剧行不行?”秦青林爆了粗口。
阿恒尴尬一瞬,他就说自已偷偷充值的时候被林哥瞧见了。
秦青林闭了闭眼,有些疲惫地开口,“你回趟T国,有件事需要你亲自给我查清楚。”
“是,林哥。”
莫景淮赶回家的时候,林予希靠在沙发上闭着眼。
放低脚步轻声过去,刚走了两步,沙发上的人就张开了双眼,她双眼布满了血丝,瞧着可怜极了。
莫景淮心里一痛,快不过去,把人抱在怀里。
不等林予希开口,他说:“害怕了是不是?”
林予希在他怀里,点点头。
莫景淮摸摸她柔顺的长发,轻声安慰:“我跟秦青林喝酒去了,想看看他什么意思,不过他什么都没说,这会儿才回来。你放心吧,无论是什么,我都会护好安安,没人能把你们母子分开。”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今天喝了酒,带着些沙哑,让她心里酥酥麻麻的。
“我不记得之前的事,我不知道安安为什么和他长得一样,我害怕,我害怕我真的跟他有过什么,我害怕安安是他的孩子,我害怕你会介意。”林予希往他的怀里钻了钻,纤细的两条手臂紧紧箍着他劲瘦的腰。
莫景淮没说话,弯腰打横将人抱起,径直回了自已的卧室。
双手环着他的脖颈,林予希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他的卧室跟家里整体装修风格一样,偏暗色系,大片的黑灰装修。
连带着他的床品都是深灰色的丝绸。
莫景淮将人放好,低头吻了上去。
不算温柔,带着些许力度,却让林予希莫名感到安心。
她贪恋、她沉迷。
她奋力地回应着。
“等我,我去冲个澡。”莫景淮喘着粗气逼着自已离开,他身上酒味很重,怕熏着她,也怕给她带来不好的体验。
“嗯,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