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政霖瞧着不服气的孙子,也懒得理他。
朝他摆摆手,“出去吧,这几天别在外面鬼混,让记者拍到了,我没脸见予希。”
莫谨亦气闷的走了。
莫政霖叹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别人一说就不服气,可自已也不曾真的努力。
这些年,老二不是没给过他们家机会,但是各个不珍惜。
老大围着鱼竿转。
老大媳妇一心就想当贵妇。
孙子吃喝玩乐耍赛车,纨绔子弟的本事没有,业余爱好是一样没落。
被人家瞧不起,他们有什么脸生气。
不都是自已作的么。
还好啊,家里还有个小儿子能拿得出手,不至于在外人面前丢了他的老脸。
至于林予希,虽然自已孙子不成器,但只要他在,断不会让这孩子受委屈,将来到了地底下,也能对自已的老伙计有个交待。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宾利疾驰在江城的路上。
莫景淮早就接到家里电话,让他早点回去参加侄子的订婚宴。
他三推四推,硬生生拖了一个月。
眼看到日子了,自已老爹从开始好言好语到后来吹胡子瞪眼,他怕把老头气死,这才松口说回国。
细算算,差不多三年没回去了。
沈成屿正在向老板汇报着国内的近况,转头一看,自家老板闭上了眼,他的声音也停了。
“继续。”莫景淮开口。
“哦,”沈成屿推了下眼镜接着说:“林胜元的财务状况远比他们账面上的糟糕的多,他最近频繁接近一些政要和投资商,还时常把您的名字提在嘴边。”
莫景淮冷笑一声,说蠢吧还知道拿莫家出来撑门面,说不蠢吧,好好的家业让他折腾的要靠卖女儿才能维持。
“找人盯着他点,小打小闹就算了,要是拿莫家挡雷,他女儿怕是没那么大价值。”
“是,老板。”沈成屿见过林予希的照片,心下感慨,很漂亮的女孩子,真是可惜了。
爹不疼后娘不爱的,现在还没过门,就被夫家掌权人给嫌弃了。
“哦对了,老板,今天秦青林的人打来电话,说之前在T国的那个女人,有些眉目了。”
莫景淮这才睁开双眼,毫无一丝疲惫之色,黑褐色的瞳仁深邃不见底。
“一个女人,找了三年没找到,只是有些眉目就敢提条件?”他嗓音浑厚,此刻心情不佳,听着更添几分低沉。
沈成屿不意外自已话没说完老板就猜出下半句的事,他如实回答:“是,对方说上次您在京郊拍到的地皮,也想入股。”
莫景淮嗤笑一声,“好大的脸,让他找到人再说吧,”他偏头看向沈成屿,“让我们的人也过去,盯着秦青林的人。”
“是,老板,那您现在是先回老宅见老爷子还是先去公司看看?”
提起那个女人,莫景淮忽然想自已待会儿,“去熙和府。”
沈成屿的怔愣只一秒钟,“好的,老板。”
车子在喧闹的午后开进了三环内的别墅区。
这里不过是莫景淮众多房产中的其中之一,之所以想到来这里,是因为三年前那个女人的名字里有一个‘xi’字。
当时他神志清醒些后,压着她问她的名字,她只含糊着说了一个‘xi’字。
沈成屿倒了杯酒过来,轻轻放到茶几上。
“今天没工作了,你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八点过来。”莫景淮脱下西装外套随意丢在沙发上,扯开领带,“先别跟任何人说我回来了,让我清静一晚上。”
“我知道,那我先走了,老板再见。”沈成屿是个很好的总助,老板不多说,他绝不多问,主要是问多了容易挨揍。
莫景淮拿起酒杯,仰头喝了口酒,浅棕色的液体去了一半,露出冰块。
清凌凌水润润,像极了那晚她的眼睛。
钩子似的,吊了他三年。
本以为是欲擒故纵的把戏,但三年,一丝一毫的消息都没有。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让人心痒。
那晚她的声音、她的眼睛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深深刻进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些年时常有人往他身边送女人,他瞟一眼过去,总是会下意识跟脑海中的那人对比。
眼睛不如她大,腰不如她细,声音不如她甜美,头发也没她顺……
久而久之,脑海里那个看不清模样的女人竟然成了他下意识中最完美的那一个。
秦青林调侃他,说之所以他念念不忘是因为那是他第一个女人。
还说他就是玩女人玩的少,多尝试一些,就会发现各有各的好。
他却觉得,秦青林在放屁。
只会用下半身思考,与野外的兽有何异。
仰头喝完杯中酒,起身又去倒了杯来。
那晚那个女人身上就带着酒味,她是喝多了走错了房间还是被人送进来前喝酒壮胆,这事他一直想找到人之后好好问问。
三年前,他去T国跟秦青林谈生意,那是个玩的花的主。
自已对他太放心,没留意跟他喝了同一瓶酒,等他晕乎乎回房时,秦青林才笑着打电话来叮嘱,说酒里有好东西,让他好好享受。
他强压着欲赶走了秦派来的美女,转身去浴室冲凉时,一个娇小的身影却从未关好的门里闯了进来。
他还没张口骂人,那个身影就蹿到了自已身上,八爪鱼似的扒在他身上,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我都蹲你好久了,你总算是让人下药了,快快快。”
他用力把人甩下去,自已却因头晕一同倒了下去。
接着是她的唇贴上了自已的,柔软馨香。
还有她身上的味道,香水味夹杂着酒气。
意外的,不让他反感。
然后……对上她的双眼,自已微微有些失神,漂亮还有些熟悉。
趁着他怔愣的功夫,女孩子慌乱地上下其手,生怕少摸了一把似的。
想到那天的情景,莫景淮勾了勾唇,八成是喝多了走错房间了。
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连秦青林的人都找不到一点点蛛丝马迹。
该死的,好巧不巧,他那层监控还坏了。
他也确定那女人不是什么人送来的,不然就他大张旗鼓找她这三年,也早该把人送到面前邀功来了。
靠在沙发上,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看着冰块在液体里,像是那晚她在自已怀里轻晃的模样。
遗憾的是,那晚房间内没开灯,只余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加上他受药物影响,除了那双能吸了人魂魄的双眼,别的都没看清。
仰头饮尽杯中酒,他把酒杯重重放到茶几上。
参加完莫瑾亦的订婚宴,自已走一遭T国好了。
秦青林到底是没当自已的事做。
陈聿为说,自已跟那个女人许是缘分还没到,说不准哪天,她就那么水灵灵地站在了自已的面前。
从不信神佛鬼怪的他,竟然有些相信他的说法。
也隐隐带着期待,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已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不用人找,她自已就会站在不远的地方,浅笑着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