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胜元最近日子很是不好过,自已那个不成器的小舅子,惹了麻烦挨了打,到现在还躺在病床上。
吴丹莉只要看见他就是哭哭啼啼的,要不就是想给弟弟送点钱,要不就是催他快到把揍弟弟的人抓着报仇。
他喜欢吴丹莉,她漂亮温柔善解人意,可一沾上他们家的那些破事,脑子就不好使了。
那天的晚宴上,去的都是达官显贵,连他都是仗着林予希的关系才能去的,那里面随便单拎一个人出来都能轻松弄死他。
他报仇?报哪门子仇?
吴耀祖什么德行他清楚,那个嘴巴又臭人又贱的,能给他敲掉,指定是他活该。
他想见林予希,可莫景淮的人一直拦着,公司都问题越来越大了,每一天都在不断地亏钱,他想抽身都抽不出来。
“元哥,耀祖他好可怜啊,现在嘴巴还肿着,什么都吃不了,你这个做姐夫都也不说帮帮他。”
又来了,吴丹莉从外面回来,瞧见他就哭。
“别哭了,好运气都让你哭没了,”林胜元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一天天都要愁死了,你担心他你就守着。”
“元哥,你好歹是他姐夫嘛,他公司现在正难着,你拉他一把,或者你给他点钱让他买点补品也行啊。”
林胜元火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周文馨留下的那些人参都给拿去了,你怎么不把家里都搬空给他,你自已哭吧,我今天有事。”
吴丹莉望着他的背影,狠狠地跺了下脚,男人都靠不住,不就拿点东西拿点钱回娘家吗,至少不至于这么小气。
不过……她抬头看了眼林胜元书房的位置,上次她可看到那里还有一个保险柜的。
林予希早早起床,陪孩子玩了会儿,换好衣服跟着莫景淮一起上了车。
俩人今天穿的都很正式。
她里面一条黑色的连衣裙,外面一件纯黑羊绒大衣。
莫景淮则一身黑色高定西装,外面同色大衣。
一高一矮,一健硕一娇小。
俩人并排走在一起,画面和谐又养眼。
这地方,每年林予希都会来两次,一次是妈妈忌日,一次是清明节。
她那时候没有记忆,但还是从心底想念妈妈。
这次不一样,她得知了真相,忆起了过去,走在墓地的路上,心情沉重无比。
妈妈的墓地被选在了这片墓区最偏僻的位置,是林胜元干的。
他从T国警方那里拿回妈妈的骨灰,直接葬在了这儿,没有葬礼没有仪式。
这些都是她后来听曾宝宝说的。
墓碑单薄又小,前阵子刚下过雨,上面沾染着不少泥土。
林予希松开莫景淮的手,放下怀里的百合花,蹲下身子,一点一点替妈妈擦拭着上面的灰尘。
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这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真真正正可以为她付出生命的人。
现在她就这样委屈巴巴躺在这里,甚至连一个好风水的墓地和坚实的墓碑都没有。
心中对林胜元的恨愈发重了。
手上一热,莫景淮蹲在她旁边,拿开了她的手,掏出了手帕,替她擦拭着墓碑。
“妈,我是莫景淮,希希的爱人,以后我会保护好她,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您放心吧,还有,您的仇,我们会替您报的。”莫景淮声音沉沉的好听。
林予希望着他的侧脸,竟然哭出了声。
“乖,不哭了。”莫景淮手上的动作没停,仔细地把墓碑擦得干干净净,“你哭,妈妈会担心。”
“哎呀!予希!你怎么能让莫总做这种活?”这边墓地位置小又窄,林胜元一路走来嫌弃极了,他看到莫景淮蹲在地上擦墓碑,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林予希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水,表情变得冷漠,“那你来。”
莫景淮也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看了林胜元一眼,“让你带的东西带来了没?”
林胜元很讨厌很讨厌林予希,尤其是她冷着脸说话的时候,跟她那个死去的妈一样烦人。
“莫总,我把那个收购案又改了改,咱们换个地方您再看看?”林胜元没看周文馨一眼,讨好着莫景淮。
“我说了,这事交给莫太太做了,我管不着的。”莫景淮没看林胜元,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披在林予希身上,温柔地问,“冷不冷?”
林予希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已,拍拍他的手背,“就在这儿说吧,让我妈也听听,她应该也挺想你的。”
林胜元忍着心中的厌烦,带着笑脸把文件递给林予希,“希希,你看看,爸爸不会骗你的,爸爸肯定是为了咱们家。”
是啊,不会骗我,只想让我死罢了。
林予希单手接过文件,翻看了下,半晌,她说:“可以,过几天签合同吧。”
林胜元大喜,“那现在就签吧,爸爸带着笔呢。”
“你也是公司老总,这事哪儿有这么简单,我不得开个会装装样子么,不然人家说景淮假公济私怎么好。”
林胜元想骂她,但是看了看旁边的守护者,又把话咽了下来。
“那你什么时候开会啊?到时候通知爸爸一声,咱们都尽快吧。”
“不急,几亿十几亿的事还是稳妥些好吧。”林予希全程没有看他,她只望着妈妈的照片。
“是、是、是,还是稳妥些好,”林胜元对莫景淮说:“到底是跟了莫总不一样,这孩子现在成熟懂事多了。”
莫景淮皱了皱眉,“她不是跟了我,她是嫁给了我。”
“对对对,咱们都是一家人了。”
这才是真正的林胜元啊,他为了利益为了自已的地位,可以不顾脸面拼尽全力往上爬。
当年他装深情高攀了妈妈,一直装到了她的出生。
等妈妈和外公放下警惕真的把他当自已人的时候,得到的却是他的背刺。
莫景淮知道她想跟妈妈在待会儿,说了两句就打发了林胜元。
“你让他来是做什么?”莫景淮问。
“哦,没什么,就是恶心恶心他,喜欢看他被遛过来遛过去。”
莫景淮搂着她的肩膀,把人带到自已的怀里,“我让人盯着他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放心大胆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