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福喊冤道:“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我昨天下午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谁曾想.....谁曾想....”
这时老妇人身旁的老爷子哭红了眼,也指着张德福训斥:“定是你,我家闺女定是你杀的。”
张德福吓得身子猛的一征,随即使劲摇头反驳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承认我跟琼娘确实有过矛盾,但谁家夫妻不拌嘴,我怎么可能杀人。”
"肃静!"周巡检怒喝一声,几人立刻安静下来。
宋致远继续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小的想起地窖钥匙只有我和娘子有,就、就去查看..."张德福突然痛哭起来,"没想到娘子她...她就躺在那里..全身冻得首挺挺地...."
宋致远盯着张德福手上的抓痕,厉声问:"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张德福下意识地捂住手背:"是、是昨日刨木头时划伤的。"
"放屁!"人群中一个满脸麻子的汉子叫道,"昨儿个晌午我去他铺子里,还看见他手上好好的!"
"李二!你血口喷人!"张德福猛地转头怒视。
宋致远一拍椅子扶手:"不得喧哗!"待安静后,他继续问道:"你夫妻二人感情如何?可有什么仇家?"
"我们感情很好!"张德福激动地说,"娘子贤惠,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小的每日做工赚钱,从不在外惹事..."
这时,周巡检从屋内出来,手里捧着一个雕花木盒:"大人,属下在卧房王氏的梳妆台上发现了这个,里面空空如也,不过这不应该啊,谁家女子没有一两件首饰。"
围观的人群立刻炸开了锅:
"首饰没了?"
"该不会是谋财害命吧?"
"我记得王姐姐有一个银簪子好看着呢!怎么可能没有..."
张德福看了一眼,惊讶道:"这是娘子的首饰盒!里面有一个银镯子和两只簪子,都是...都是她的嫁妆..."
宋致远目光如刀:"张德福,你昨夜当真在铺子里?可有人证?"
张德福脸色一变:"这...昨夜铺子里就我一人..."
"大人!"一个穿褐色衣裳的年轻人挤到前面,"小的能作证,昨晚戌时经过木匠铺,里面黑灯瞎火的,根本没人!"
张德福听后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宋致远起身蹙眉询问道。
所有矛头都指向张德福,张德福被吓得浑身颤抖,猛的跪爬到宋致远的脚边,伏地叩头后,上前拽住宋致远的官袍衣摆,惊恐万分道:“大人,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宋致远猛的拽回衣摆,漠然道:“把张德福带去县衙。”
“是。”
两名衙役立刻上前,拖着己经吓成一摊烂泥的张德福,往县衙方向走去。
围观的老百姓也跟在身后,一路上对着张德福指指点点。
回到县衙,宋致远立即召集周巡检和颜教谕商议案情。
"大人,此案再明显不过。"周巡检斩钉截铁地说,"那张德福手上抓痕分明是与妻子搏斗所致,定是他贪图妻子嫁妆,深夜回家行凶,又将尸体搬至地窖,伪造现场。"
颜教谕捋须道:"下官询问过邻里,都说王氏贤良,但张德福嗜酒,不排除张德福酒后和王氏发生争吵,然后动手伤人。"
宋致远沉思片刻:"若真是张德福所为,王氏留在床上岂不是更合理,再说他醒来后为何不跑,甚至还要在地窖边上哭泣,而且首饰失窃也很蹊跷,两人既为夫妻,张德福为何要贪自己妻子的首饰,这说不过去。"
"或许这就是张德福高明之处?"周巡检猜测。
宋致远摇头:"先将张德福关入大牢,周巡检,你去跟仵作一起看看能不能在王氏身上找到其它线索。”
“是,大人。”
次日公堂之上,衙门外挤满了闻讯而来的百姓,张德福被带上堂时,人群中发出阵阵嘘声。
"肃静!"周巡检高声喝道。
宋致远一拍惊堂木:"张德福,本官再问你一次,那夜你究竟在何处?"
张德福跪在地上,额头冒汗:"回、回大人,小的确实在铺子..."
"还敢撒谎!"宋致远厉声道:“昨日午时大雪己停,既然你说昨日下午去了铺子,为何店铺门口没有脚印?”
堂下百姓议论纷纷:
"看吧,果然在说谎!"
"这种人该千刀万剐!"
张德福面如土色:"这...小的后来又回去了..."
这个张德福表现的神色慌张,显然是还有事情隐瞒,宋致远突然厉声问道:"张德福,你手上的抓痕分明是新鲜伤痕,与王氏指甲吻合!你还敢狡辩?"
堂下顿时哗然:
"果然是他!"
"天杀的!"
张德福在地,终于崩溃大哭:"大人明鉴!昨天我确实回家早,看见娘子...娘子她与布坊铺子的赵老板在门口说话,举止亲密...我一时气愤打了她,抓痕就是那时留下的...但我发誓没有杀人!我跑出去喝闷酒,今早回来就发现..."
宋致远拍响惊堂木,厉声道:“既然如此,为何之前不说清楚?”
张德福跪在地上,惶恐道:“我怕大家以为是我杀了人,所以才不敢承认,大人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打了她,但我没有杀她啊,我跟琼娘己经生活十几余载,怎么可能做出杀人之事!”
宋致远看向他沉思片刻,接着把目光投向周巡检吩咐道:“去把布坊店的赵老板带来。”
“是。”周巡检利索抱拳行礼,接着带着两名衙役走出县衙。
不多会,一位穿着蓝色绸缎衣裳的中年男子,跟在周巡检身后,缓步进入公堂。
能在黑水县穿上绸缎,那王氏的三瓜两枣的,应该是看不上的。
宋致远例行询问道:“听说你开了一间布坊。”
赵老板点点头,跪地行礼后,脸上露出一副被冤枉的样子道:“大人,在下赵明生,草民听说,张德福杀妻,却攀扯上了我,大人我实在是冤枉啊!这两日春节,我可是都在家里,若是大人不信,可以问我的家人。”
“你放屁,前天晚上,你明明出现在我家门口,跟琼娘举止亲密、说说笑笑,看见我后,赶忙离开,那人就是你。”张德福听后,气的双目通红,站起身就往赵明生身前冲,被一旁的衙役,立刻制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