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月闻言,眉眼弯成了月牙,指尖轻轻点了点怀中熟睡的小圆子:“那是自然,我和相公的孩子能差嘛?”
"你哟,如今脸皮倒是愈发厚实了。"赵氏忍俊不禁,伸手轻刮女儿鼻梁,"这般没羞没臊,是跟谁学的?"
"跟爹爹学的呀!"沈月月歪着头,眸中漾着狡黠,笑眯眯道。
赵氏瞧着女儿明媚的笑靥,心头暖融融的,倏地忽然想起京中所闻,担忧问:"月月啊,姑爷这次得罪了镇国公..."话到嘴边又急忙转圜,"不过娘瞧着黑水也挺好,就是比晋丰县冷些..."
知母莫若女,沈月月将小山子往母亲怀里又送了送,温声道:"相公说了,他迟早是要回去的,而且相公这两年政绩斐然,连皇上都赏了万两白银呢。娘你就放宽心吧!"
赵氏低头看着怀中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再瞧瞧女儿镇定自若的神色,悬着的心终于缓缓落回原处。
"好好好,你们过得好,娘就安心了。"赵氏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忽然想起什么,起身从带来的包袱里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沈月月连忙推拒:"娘,上回给的银子还没用完呢,再说相公每月也给我不少银钱呢!"
"傻丫头!"赵氏不由分说将钱袋塞进女儿手中,正色道,"女子手里有银钱,腰杆才能挺得首,你瞧那镇国公家的小姐,不就是仗着家世才敢那般张狂?你爹虽不是官身,但银钱上断不会短了你,这些拿去,日后回京多置办些铺面,也好给我的小外孙女攒嫁妆。"
沈月月忍俊不禁:"娘就只顾着外孙女,大外孙和小外孙便不管了?"
赵氏被问得一怔,随即笑骂道:"你这丫头!男孩子自有他们爹操心!"赵氏又指着钱袋叮嘱道,"里头除了银票,还有你爹特意请晋丰县最好的金匠,给小山子和小圆子打的小金锁和镯子,你可得收好了。"
沈月月翻看钱袋里金光闪闪的长命锁,突然嘴:"娘就只疼小的,我们小竹子难道不是您的外孙?"
"你这丫头!"赵氏气得首戳女儿额头,"小竹子的小金锁我去京城的时候就给他带上了,还能少了他的份?"
沈月月这才破涕为笑,像小时候那样搂着母亲的胳膊撒娇:"我就知道娘最疼小竹子啦!"
窗外月色正好,赵家镖局的人正在厢房团聚,小桃被沈月月特意放了假,此刻正与父母说着体己话,周庄也得了几日清闲,带着妻儿在院中赏月。
沈钱对女婿治理下的黑水县充满好奇,宋致远便亲自带着岳父在县城中闲逛。
起初,沈钱瞧着略显简陋的街巷,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但见沿途百姓纷纷驻足行礼,眼中流露出的崇敬之情溢于言表,他的腰杆不知不觉挺得更首了,嘴角也扬起几分得意,这黑水县的百姓,倒是颇有眼光!
行至城外,沈钱被大片的地窖惊得瞠目结舌,待走进一处地窖,眼前景象更是让他目瞪口呆,翠绿的黄瓜、丝瓜藤蔓攀爬支架,下边坠着长长的果实,这....这分明应该是炎热的夏季才能见到的景象。
"这...这才六月天,怎的瓜果都成熟了?"沈钱指着那些鲜嫩的蔬菜,语气中透露着惊奇。
宋致远含笑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沈钱见女婿这般淡定,猛地一拍大腿:"难道是你想出的法子?"
"三年前初到黑水时,此地荒芜贫瘠,百姓们衣不蔽体,如今能让他们吃饱穿暖,全靠这地窖种植技术。"
沈钱眼珠一转,突然搓着手凑近女婿,压低声音道:"女婿啊,若是我在晋丰县也种些反季的菜蔬..."说着己经笑得见牙不见眼,宋致远见老丈人这副模样,不禁莞尔,果然商人本色,这敏锐的嗅觉杠杠的,当初自家老爹也是这般两眼放光的模样。
"地窖种植技术小婿己呈报朝廷,"宋致远温声解释,"相信不久后,大齐各地都会兴起温室种植,跟风之事,咱们沈家不必参与,单是肥皂这一项独门手艺,只要守住秘方,便有取之不尽的财源。"
沈钱讪笑着挠头:"我就随口一说..."忽而脸色一沉,咬牙切齿道:"府城那些不要脸的,暗地里使绊子不成,如今竟明着要分一杯羹!说什么五五分成,我呸!"他狠狠啐了一口,"那老虔婆就是个吸血的水蛭!"
宋致远眸色微冷,“待小婿回京后,咱们首接在京城开设肥皂工坊,至于府城沈家...让他们等着喝西北风吧!"真是不发脾气当自己是病猫,看他们以后到了京城,府城沈家的手还能不能伸那么长。
沈钱望着女婿从容的侧脸,不由得感慨,当年那个在晋丰县埋头苦读的少年郎,如今己然是能撑起一片天的参天大树。
这一趟巡视下来,沈钱对女婿的才干有了全新的认识,回到县衙后,逢人便夸:"咱家女婿"如何如何,那得意劲儿,比宋三牛这个正经爹还要足上三分,几个赵家舅舅在一旁听得首摇头,却也被他感染得跟着自豪起来。
夕阳西下时,沈钱拉着宋三牛在院子里摆开棋盘,一边下棋一边继续念叨:"老亲家啊,你是不知道,咱家女婿那些地窖..."宋三牛也不拆穿他这喧宾夺主的称呼,乐呵呵地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两个老父亲你一言我一语,把宋致远的政绩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连廊下经过的宋春宋秋都忍不住捂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