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初雪,如细密的碎银,悄无声息地洒落在大楚的官道上,为天地间覆上一层薄寒的银纱。远处山峦在雪雾中若隐若现,天地间一片静谧,唯有马蹄踏雪,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江知允与谢翊舟并辔而行,江知允一袭月白锦袍,外罩玄色狐裘,身姿婀娜,如雪中绽放的寒梅。她眉眼如画,眼眸深邃而明亮,仿佛藏着无尽的心事,清冷的气质在这冰天雪地中更显疏离。谢翊舟则是一身劲装,剑眉星目,透着英气,腰间的佩剑随着马匹的步伐轻轻晃动,为这宁静的画面添了几分锐利与警惕。
“江知允,过了前面那座山,再走半日就能到京城了。”谢翊舟微微侧头,看向江知允,眼中满是关切,呼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冷空气中。
江知允轻轻点头,目光望向远方,轻声说道:“回了京城,也不知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忧虑,像是被这寒冷的天气冻住了希望。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两人警惕地勒住缰绳,回头望去,只见一群黑衣人正迅速逼近。他们的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在雪地里闪烁着寒光,如恶狼般凶狠。
“是沈卿邑的人?”江知允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不安。沈卿邑奉沈逸尘的命,一直盯着他们,不想让他们找到沈逸尘,这些日子他们东躲西藏,就是为了避开沈卿邑的眼线。
“不管是谁,先小心应对。”谢翊舟伸手握住剑柄,身体紧绷,肌肉在劲装下微微隆起,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在向敌人宣告,休想轻易伤害他们分毫。
然而,还没等他们有所行动,一股奇异的烟雾便迅速弥漫开来。那烟雾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江知允只觉眼前一黑,意识渐渐模糊,身体软绵绵地从马上滑落,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江知允缓缓转醒。她只觉脑袋昏昏沉沉,像被重锤敲打过,手脚被绳索紧紧束缚,动弹不得。她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自已身处一个昏暗的房间,墙壁上挂着几盏昏黄的油灯,在寒风中摇曳不定,似随时都会熄灭。谢翊舟也躺在不远处,尚未苏醒,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痛苦的神情,让江知允心疼不已。
“这是哪里?”江知允心中满是疑惑和恐惧。她努力回忆着昏迷前的情景,心中暗自懊恼自已的大意,怎么就这么轻易地中了敌人的圈套。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江知允警惕地望向门口,只见一个戴着斗篷的人缓缓走进来。他的身形高大挺拔,步伐沉稳,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江知允的心上,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侯爷,人都带来了。”旁边的小厮恭敬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畏惧。
侯爷?江知允心中一凛,朝中只有一位侯爷,难道是宣平侯姜诚?这个在朝中权势滔天的人物,为何会对他们下手?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她。
姜诚缓缓摘下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张冷峻的脸。他的眼眸深邃如渊,仿佛藏着无尽的阴谋,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暖。
“好久不见,宸妃娘娘。”姜诚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却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江知允的心。
江知允盯着他,眼中满是戒备:“你为何要抓我们?”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恐惧。
姜诚微微一笑,缓缓踱步到江知允面前,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那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刀,仿佛要将她看穿:“江家有三个孩子,嫡子江逸尘年少有为,可惜丧命火海;嫡长女江知若,被姜府收养;而你,就是江家的嫡次女江知允。”
江知允心中一震,胆寒之意涌上心头。她没想到,姜诚竟然知道她的身份。他究竟想干什么?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猜测姜诚的目的,却只感到一阵眩晕。
姜诚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说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我都把你姐姐养大了,甚至让她当上了皇后,又怎么会伤害江家遗孤呢?”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得意,仿佛在炫耀自已的功绩。
江知允冷哼一声:“那你到底想怎样?”她努力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坚定一些,不想在姜诚面前露出丝毫软弱。
“很简单,只要你把可以调遣军队的那块玉佩交出来,我可以保你后半辈子无忧。”姜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那是对权力的渴望,赤裸裸地展现在江知允面前。
江知允心中一惊,怎么又是玉佩,那枚玉佩到底有什么秘密。她故意装傻道:“什么玉佩?我从未听说过。”她的眼神闪躲,不敢直视姜诚的眼睛,生怕被他看出破绽。
姜诚也不恼,依旧保持着优雅的笑容:“我当年去江府遗址找过了,没有。我收养江知若,也是以为那块玉佩她会知道下落,可偏偏她失忆了。本以为过了几年就会想起来,可到死她都不知道玉佩的事。如今你是江家唯一的幸存者,你一定知道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威胁,让江知允感到一阵寒意。
江知允心中暗自叫苦,玉佩,又是玉佩,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那枚玉佩。她说道:“我真的没有听说过什么玉佩,或许,大火中早就被人捡走了。”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试图让姜诚相信她的话。
姜诚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如果拿你去威胁皇上应景澜,应景澜会不会让出皇位呢?”他的声音冰冷,仿佛在说着一件与自已无关的事情。
江知允心中一寒,她算是看出来姜诚的野心了。她冷笑一声:“我杀了应弘光,应景澜的亲生父亲,应景澜怎么会被我威胁到?”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嘲讽姜诚的天真。
姜诚也笑了:“我早就知道了,你是应景澜放走的。亡妻的亲妹妹,与亡妻长得相似,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皇上心中有愧,当然不会放任你不管。”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得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江知允心中一惊,没想到姜诚连这件事都知道。她说道:“你就不怕此举威胁到你在宫中的女儿姜云礼吗?”她试图用姜云礼来威胁姜诚,希望能找到一丝转机。
姜诚大笑起来:“她能为她的父亲铺路,是她的荣幸。子子孙孙都会感谢她的。”他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让江知允只觉得他是个疯子,连自已亲生女儿都能舍弃。她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却又无法挣脱绳索,只能在心中暗自咒骂姜诚的狠毒。
此时,谢翊舟也缓缓苏醒过来。他看到江知允和姜诚,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绳索束缚住。他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姜诚吞噬。
“放开江知允!”谢翊舟怒目而视,大声吼道,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怒和焦急。
姜诚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就凭你,也想救她?”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仿佛谢翊舟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江知允看着谢翊舟,眼中满是担忧:“谢翊舟,你别冲动。”她害怕谢翊舟会因为冲动而受到伤害,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牵挂。
谢翊舟看着江知允,心中满是自责:“江知允,都怪我,没能保护好你。”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仿佛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
江知允轻轻摇头:“这不怪你,是我们大意了。”她试图安慰谢翊舟,不想让他太过自责。
姜诚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你们还是乖乖合作吧,否则,后果自负。”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威胁,让江知允和谢翊舟都感到一阵寒意。
江知允心中暗自思索,她必须想办法逃脱,不能让姜诚的阴谋得逞。可如今手脚被缚,又身处险境,该如何是好?她的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游移,试图找到一丝逃脱的机会,却只看到了冰冷的墙壁和绝望的黑暗。她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恐惧,不知道自已和谢翊舟是否还能活着离开这个地方。
就在江知允感到绝望的时候,她突然发现房间的角落里有一把生锈的匕首,藏在一堆杂物后面。她心中一动,这或许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她悄悄地向谢翊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向那个角落。谢翊舟心领神会,微微点头。
江知允开始扭动身体,装作挣扎的样子,慢慢地向匕首靠近。姜诚看着她,眼中露出一丝嘲讽:“别白费力气了,你是逃不掉的。”
江知允没有理会他,继续努力地挪动着身体。汗水从她的额头滑落,浸湿了她的发丝,她却浑然不觉。终于,她的手指触碰到了匕首,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她紧紧握住匕首,用力割断了绳索。谢翊舟也在她的帮助下解开了束缚。两人迅速站起身来,准备与姜诚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姜诚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逃脱吗?”他伸手抽出腰间的佩剑,指向江知允和谢翊舟。
“姜诚,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江知允大声说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虽然心中害怕,但为了保护自已和谢翊舟,为了不让姜诚的阴谋得逞,她决定拼尽全力。
谢翊舟也拔出佩剑,挡在江知允身前:“江知允,别怕,有我在。”他的声音坚定有力,给了江知允一丝安慰。
三人在昏暗的房间里对峙着,气氛紧张得仿佛能点燃空气。江知允紧紧握着匕首,手心里全是汗水,她的心跳如雷,却努力让自已保持冷静。她知道,这一战,他们不能输。
突然,姜诚率先发动攻击,他的剑如闪电般刺向谢翊舟。谢翊舟连忙举剑抵挡,金属碰撞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江知允趁姜诚分心之际,绕到他的身后,挥起匕首刺去。姜诚察觉到危险,侧身一闪,匕首擦着他的手臂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你这个贱人!”姜诚愤怒地吼道,转身向江知允攻来。江知允连忙躲避,却不小心撞到了桌子,摔倒在地。姜诚趁机举起剑,向江知允刺去。
“江知允!”谢翊舟大喊一声,不顾一切地冲过去,用身体挡住了姜诚的剑。鲜血从谢翊舟的胸口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谢翊舟!”江知允悲痛欲绝,她挣扎着爬起来,拿起匕首,疯狂地刺向姜诚。姜诚被她的疯狂吓住了,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姜诚微微皱眉,看向门口:“怎么回事?”
小厮连忙跑进来,神色慌张:“侯爷,不好了,外面来了一群人,说是要救这两个人。”
姜诚脸色一变:“是谁?”
小厮还没来得及回答,门便被猛地撞开。一群身着黑衣的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面容冷峻的男子。
“放开他们!”男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房间里回荡。
姜诚看着眼前的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是谁?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男子冷笑一声:“姜诚,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江知允看着突然出现的沈卿邑,心中充满了震惊,他怎么会来得如此迅速。
男子走到江知允和谢翊舟面前,迅速解开了他们身上的绳索。
“多谢沈公子救命之恩。”江知允站起身,感激地说道。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既有对谢翊舟的担忧,也有对沈卿邑的感激。
沈卿邑微微点头:“江姑娘客气了,我答应了沈逸尘,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江知允心中一震,哥哥还是这样为她着想。
姜诚看着眼前的变故,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怒吼道:“你们别想走!”
说着,他挥舞着佩剑,向众人扑来。一时间,房间里刀光剑影,喊杀声四起。江知允和谢翊舟也加入了战斗。江知允虽然不会武功,但她凭借着机智和敏捷,巧妙地躲避着敌人的攻击。谢翊舟则挥舞着佩剑,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搏斗,尽管他胸口受伤,动作却依然勇猛。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姜诚的手下渐渐不敌,纷纷倒下。姜诚见势不妙,转身想要逃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男子身形一闪,拦住了姜诚的去路。
姜诚看着眼前的男子,眼中满是狠辣:“你到底是谁?”
沈卿邑冷冷地说道:“你不必知道。”
很快姜诚败下阵来,但是姜诚的救兵很快到了,沈卿邑也没敢多留,带着自已的人保护着江知允和谢翊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