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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梦里总相逢

执掌风 美人迟暮兮 11368 字 2025-01-16

夜色深沉,如墨般浓稠,葳蕤宫中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诡谲地跳动。江知允躺在床榻之上,双眼睁得极大,死死地盯着床顶的雕花,思绪如乱麻般纠结缠绕。应景澜均匀的呼吸声在耳畔回响,每一下都似重锤敲击在她的心间。她深知,自已已然陷入了一张无形且错综复杂的情网之中,这网的丝线一端系着家族的血海深仇,另一端则缠绕着应景澜炽热而真挚的爱意,稍稍挣扎,便会被越缚越紧。其实她是有过挣扎的,因为身旁的是她姐姐深爱的人,倘若姐姐泉下有知,会不会怪她。

应景澜虽和衣而卧,未曾有任何逾越之举,但他的存在本身就似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江知允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揪住锦被,指节泛白,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江家昔日的欢声笑语,以及那夜被灭门时的血海炼狱。她怎能忘记,自已背负着的是为亲人讨回公道、查明真相的沉重使命,怎能在这温柔乡中沉沦迷失?

而此时的应景澜,看似已进入梦乡,实则内心也是波涛汹涌。他对江知允的这份情,犹如春日里破土而出的新芽,势不可挡地生长着。在他眼中,江知允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她的才情、聪慧与善良,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照亮了他那颗在权力巅峰久处而孤寂的心。但他又何尝不知,这宫中的水太深太浑,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江知允的封妃已然打破了原有的平衡,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层层涟漪,后续的波澜恐怕会汹涌而至。

窗外,夜色中的宫廷静谧而阴森,巡逻的侍卫脚步声偶尔传来,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远处的宫殿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仿佛是一只只蛰伏的巨兽,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和阴谋。

不知过了多久,江知允才在极度的疲惫中沉沉睡去。梦中,她回到了江家未遭变故的时光,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父亲慈祥的面容、母亲温柔的目光以及兄弟姐妹的嬉戏打闹,一切都那么真实,却又如此遥远。突然,画面一转,熊熊大火扑面而来,惨叫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血红色的天空下,是亲人倒下的身影……

“啊!”江知允猛地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阿允,你怎么了?”应景澜也被她的惊呼声惊醒,连忙坐起身来,关切地握住江知允的手。

江知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望着应景澜担忧的眼神,心中一阵刺痛,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皇上,臣妾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应景澜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说道:“莫怕,有朕在。只是一个梦而已,梦都是相反的。”江知允靠在应景澜的怀中,听着他温柔的安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多么希望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后江家依旧安好,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江家小姐。但现实却是如此残酷,她不得不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在这危机四伏的后宫中继续前行。

应景澜看着怀中的江知允,心中暗自决定,一定要加倍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无论是出于对她的爱,还是对自已内心那份愧疚的弥补,他都不能让江知允重蹈先皇后的覆辙。

天色渐渐破晓,晨曦透过窗棂洒在宫殿内,给这华丽却冰冷的房间增添了一丝暖意。应景澜起身,整理好衣衫,低头看着还在睡梦中紧皱眉头的江知允,轻轻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便悄然离去。

江知允醒来时,身旁已没了应景澜的身影。但很快,她便清醒过来,唤来竹婵为自已梳妆打扮。

“娘娘,今日可要去给太上皇请安?”竹婵一边为江知允梳理着头发,一边轻声问道。

江知允微微点头:“自然是要去的,这是宫中的规矩,不可废。”没有太后,新入宫的妃子需要向太上皇请安,这是之前定下的规矩。

太上皇所居的慈宁宫,庄严肃穆,宫殿前的香炉中香烟袅袅升腾。江知允带着竹婵,沿着长长的宫道缓缓前行。一路上,遇到不少前来请安的妃嫔,众人见了江知允,纷纷屈膝行礼,口中恭敬地称呼着“江妃娘娘”,但眼神中却各自藏着不同的心思,有嫉妒、有怨恨、也有谄媚和讨好。

江知允面色平静,一一回礼,心中却暗自警惕。她知道,这些看似温顺的妃嫔,说不定在背后正谋划着如何算计自已。

进入慈宁宫,太上皇正端坐在上位,眼神威严地扫视着众人。江知允上前,恭敬地行了大礼:“臣妾给太上皇请安,太上皇金安。”

太上皇微微点头:“起来吧。”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表面上笑语盈盈,一片祥和,但暗地里却涌动着看不见的暗流。

“听闻宸妃昨日刚入宫,皇上便留宿在了葳蕤宫,看来皇上对宸妃甚是宠爱啊。”太上皇抿了一口茶说道。

江知允心中一紧,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微笑着说道:“臣妾能得皇上垂爱,自是感激不尽。不过皇上心系后宫众多姐妹,臣妾也只是有幸侍奉皇上一晚而已。”

太上皇听着她的言语,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他对江知允这个突然出现且备受皇上宠爱的女子,自然是心存疑虑。在这宫中,任何一个受宠的妃子都可能成为权力斗争的焦点,尤其是她的脸。

“宸妃,你出身太乐坊,这宫中的规矩你可都知晓?”太上皇突然问道,眼神紧紧地盯着江知允。

江知允连忙起身,恭敬地回答道:“臣妾自知出身卑微,入宫后便一直在努力学习宫中的规矩礼仪,若有不足之处,还望太上皇和各位姐妹多多教导。”

太上皇微微皱眉,似乎对江知允的回答并不满意:“哼,这宫中的规矩可容不得半点马虎。你既然封了妃,便要以身作则,莫要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情来。”

“是,臣妾谨遵太上皇教诲。”江知允低头应道,心中却明白,太上皇这是在给自已一个下马威,看来自已日后在这宫中的日子不会太平。

请安过后,江知允离开慈宁宫,沿着宫道缓缓走着。突然,从一旁的花丛中走出一个小太监,匆匆走到江知允面前,低声说道:“宸妃娘娘,奴才有些话想对娘娘说。”

江知允警惕地看着他:“你是何人?有何事要与本宫说?”

小太监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无人后,才小声说道:“娘娘,奴才是内务府的,前几日奴才无意间看到姜贵人身边的宫女青锁鬼鬼祟祟地拿着一封信,像是要送出去。后来听说那封信被皇上的暗卫截了下来,奴才觉得此事或许对娘娘有用。”

江知允心中一动,她知道这小太监此举定是有所图,但这消息对她来说或许是一个突破口。她不动声色地说道:“哦?你为何要将此事告诉本宫?”

小太监连忙跪下,磕头说道:“娘娘,奴才不敢隐瞒。奴才听闻娘娘心地善良,待人宽厚,想着若是能帮到娘娘,日后娘娘若是得势,也能提携奴才一把。”

江知允微微点头:“起来吧。你放心,若此事属实,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你且回去,有什么新的消息再来告诉本宫。”

小太监千恩万谢地离去,江知允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姜云礼的那封信被截下,想必是说了些对自已不利的话,而皇上既然没有追究,想必是已经处理好了。但她还是决定要查清楚这件事,说不定能从中找到一些与江家有关的线索。

回到葳蕤宫,江知允坐在桌前,仔细回想着入宫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她意识到,自已不能只是被动地应对各方的算计和阴谋,必须要主动出击,才能在这宫中站稳脚跟,查明真相。

“竹婵,你去帮我打听一下,姜云礼最近都与哪些人有来往,尤其是朝中的大臣。”江知允对竹婵说道。

竹婵领命而去,江知允则开始翻阅一些从太乐坊带来的书籍,试图从中找到一些关于宫廷斗争和权力制衡的方法和策略。她深知,在这深不可测的宫廷之中,唯有掌握足够的权谋之术,才能在各方势力的倾轧下寻得一丝生机。她仔细研究着历史上那些宫廷斗争的案例,分析着其中的成败得失,思考着如何巧妙地利用各方矛盾,为自已谋取利益,同时又不暴露自已的真实目的。

午后,阳光炽热,蝉鸣在枝头此起彼伏。应景澜处理完朝政后,心中一直惦记着江知允,便来到了葳蕤宫。

“阿允,朕来看你了。”应景澜走进宫殿,看到江知允正坐在窗前看书,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江知允起身相迎,行礼道:“皇上,您怎么来了?”

应景澜走到江知允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朕想你了,便来看看。你在看什么书呢?”

江知允将书递给应景澜:“臣妾在看一些关于宫廷礼仪和历史的书籍,想着能多学些东西,日后也能更好地侍奉皇上。”

应景澜接过书,随意翻看了几页,心中对江知允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他发现,江知允与其他女子不同,她不仅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还有着一颗上进好学的心。

“阿允有心了。朕今日来,是想带你去御花园走走,这宫中的日子烦闷,爱妃想必也憋闷坏了。”应景澜说道。

江知允微微点头:“多谢皇上关心,臣妾愿意陪皇上一同去御花园。”

御花园中,雪景相融,应景澜和江知允手牵手漫步在花园中,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太监,好不惬意。

然而,这看似美好的画面却被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姜云礼带着青锁迎面走来,看到应景澜和江知允在一起,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她很快便恢复了镇定,走上前行礼道:“臣妾见过皇上,见过宸妃娘娘。”

应景澜看到姜云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姜贵人,起来吧。”

江知允也微微点头:“姜姐姐不必多礼。”

姜云礼站起身来,眼神嫉妒地看着江知允:“宸妃娘娘真是好福气,这御花园的景色都及不上娘娘的美貌,难怪皇上如此宠爱娘娘。”

江知允心中冷笑,但面上却微笑着说道:“姜姐姐说笑了,臣妾不过是蒲柳之姿,能得皇上宠爱,是臣妾的福分。姐姐也有自已的长处,何必妄自菲薄呢?”

应景澜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有些不耐烦:“好了,你们都莫要再说了。朕今日心情好,不想听这些酸话。”

姜云礼见应景澜有些生气,便不敢再言语。但她心中却暗暗发誓,一定要找机会让江知允好看,不能让她如此得意下去。

江知允和应景澜继续在御花园中散步,应景澜不时地为江知允介绍着各种花卉的名称和来历,江知允则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上几句话,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十分融洽。

然而,江知允的心中却始终保持着警惕。她知道,姜云礼不会善罢甘休,这后宫中的争斗才刚刚开始,她必须时刻小心谨慎,才能在这权力的旋涡中生存下去,并实现自已的目标。

回到葳蕤宫后,竹婵已经回来了。她向江知允汇报了打听到的消息:“娘娘,据奴婢所知,姜贵人最近与内务府的一位总管走得很近,时常派人送些东西过去。而且,奴婢还听说,姜贵人的父亲在前朝似乎也在谋划着什么,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江知允听后,眉头紧锁:“看来这姜云礼背后的势力不小,我们必须要小心行事。你继续留意她的一举一动,有什么新的情况及时来告诉我。”

竹婵领命而去,江知允坐在桌前,陷入了沉思。她知道,自已与姜云礼的这场斗争,不仅仅是后宫中的争宠,还涉及到前朝的权力斗争。她必须要想办法揭露姜云礼的阴谋,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已和身边的人。

夜幕再次降临,江知允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白天发生的事情,以及入宫以来所经历的种种。她知道,自已选择的这条路充满了艰辛和危险,但她没有退路,为了江家,她必须勇往直前。

不知过了多久,江知允才迷迷糊糊地睡着。梦中,她又回到了江家,看到了父母亲和兄弟姐妹的笑脸。他们对她说:“允儿,一定要坚强,为我们报仇……”

江知允猛地惊醒,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暗暗发誓,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和挑战,她都不会放弃,一定要查明真相,让那些杀害江家的凶手付出代价。

次日清晨,江知允早早地起床,洗漱完毕后,便开始了一天的准备。她知道,在这宫中,每一天都可能面临新的危机和挑战,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

早膳过后,江知允正在宫中练习书法,突然有宫女来报:“娘娘,宋静姝宋妃娘娘来了。”

江知允微微皱眉,心中有些疑惑。她与宋静姝并无太多交集,她今日前来,不知是何用意。但她还是起身相迎:“快请宋妃娘娘进来。”

宋静姝走进宫殿,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江妃妹妹,几日不见,妹妹越发容光焕发了。”

江知允微笑着回应道:“宋姐姐过奖了,姐姐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宋静姝轻轻摇头:“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近日在宫中闷得慌,想着来与妹妹聊聊天,增进一下姐妹情谊。”

江知允心中虽有些疑虑,但还是热情地招待了宋静姝:“姐姐能来,臣妾自是欢喜。姐姐快请坐,尝尝这新上的茶点。”

两人坐下来,开始聊起了一些宫中的琐事和趣事。宋静姝看似无心地问道:“妹妹,听闻你昨日与皇上在御花园中散步,遇到了姜贵人?”

江知允心中一动,她知道宋静姝这是在试探自已,但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道:“是啊,昨日在御花园中偶遇姜姐姐,姐姐还与我们说了几句话。”

宋静姝微微点头:“这姜贵人啊,仗着自已娘家的势力,在宫中一向嚣张跋扈。妹妹日后可要小心些,莫要被她欺负了去。”

江知允心中冷笑,这宋静姝看似是在关心自已,实则是想看自已的笑话。她微笑着说道:“多谢姐姐关心,臣妾会小心的。姐姐在这宫中也时日不短了,想必也有自已的应对之法吧?”

宋静姝被江知允这么一问,脸上微微一僵,但很快便恢复了笑容:“妹妹说笑了,姐姐不过是小心谨慎些罢了。这宫中的日子,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宋静姝便起身告辞:“妹妹,今日与你聊天,姐姐很是开心。日后有时间,姐姐再来找你。”

江知允起身相送:“姐姐慢走,有空常来。”

看着宋静姝离去的背影,江知允的眼神变得冰冷。她知道,这后宫中的每一个人都不可信,她们都有着自已的目的和心思。自已必须要更加小心谨慎,才能在这复杂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午后,江知允决定去太医院一趟,看看能否从太医那里打听到一些关于先皇后的消息。她知道,先皇后的死与江家的冤案或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有查明先皇后的死因,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太医院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江知允带着竹婵,找到了资历较深的太医李太医。

“李太医,本宫有些身体不适,想向您请教一些问题。”江知允说道。

李太医连忙行礼:“江妃娘娘,不知娘娘身体何处不适?”

江知允微微皱眉:“本宫近日总是头痛,而且时常感到心悸,不知是何原因?”

李太医为江知允把脉后,说道:“娘娘的脉象有些虚弱,想必是近日劳累所致。娘娘需多加休息,注意饮食。”

江知允微微点头:“多谢李太医。本宫听闻先皇后在世时,也曾有过类似的症状,不知先皇后当时是如何治疗的?”

李太医一听,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娘娘,先皇后的病情乃是宫闱秘事,下官不便多言。还望娘娘恕罪。”

江知允心中一动,她知道这李太医定是知道些什么,但他不敢说出来。她微微一笑:“李太医,您不必紧张。本宫只是好奇而已,并无他意。您放心,本宫不会将今日的话告诉任何人。”

李太医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娘娘,不是下官不肯说,实在是此事关系重大,下官不敢擅自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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