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管家的沉默
医院审讯室里，空气凝重。张伯坐在轮椅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秦川坐在他对面，耐心地等待着。
"章明远还有多久到？"张伯突然问道，声音虚弱。
"他的航班刚刚降落，正在来医院的路上。"秦川回答，"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先聊聊。"
老人摇摇头："等章明远来了再说。"
"张伯，"秦川俯身向前，"地下室的火不是意外，对吗？那个暗格里到底藏着什么？"
张伯的手指微微颤抖："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为什么你会突然联系警方？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说出章家大小姐的下落？"秦川继续追问，"是因为那些素数吗？"
老人的表情突然产生了细微的变化，但很快又恢复了呆滞。
这时，方雪推门进来："秦川，DNA报告出来了。"
秦川站起身，走到门口。方雪压低声音说："地下室起火的暗格里，发现了一些烧剩的纸张碎片，上面残留着血迹。化验结果显示，这些血迹和旗袍上的完全吻合，都来自章家大小姐。"
"看来凶手是想销毁什么重要证据。"秦川若有所思，"暗格里还有什么发现？"
"火势已经控制住了，但大部分物品都被烧毁。不过..."方雪从证物袋里取出一个烧焦的金属盒，"这个保险箱保存得比较完整。"
保险箱已经被烧得变形，但依然紧紧锁着。秦川仔细检查，发现这是一个密码锁保险箱，需要输入六位数字。
"六位数字..."秦川眼睛一亮，"会不会是那串素数？"
他立即尝试输入章家案发现的第一组数字：7-13-19-23-29-31。
保险箱纹丝不动。
"试试图书馆发现的那组。"方雪建议。
37-41-43-47-53-59。
咔哒一声，保险箱开了。
里面放着一本发黄的笔记本，虽然被火烤过，但大部分内容还是可以辨认的。秦川小心翼翼地翻开，发现是一本日记。
"这是章家大小姐的日记？"方雪凑过来。
"不，"秦川指着扉页上的署名，"是张伯的。"
就在这时，审讯室里传来一阵骚动。章明远到了。
秦川和方雪快步返回审讯室，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正站在张伯面前。他约莫四十岁左右，举止优雅，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
"张伯，好久不见。"章明远说，"听说你找我？"
老人抬起头，眼中突然迸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张伯想必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章明远转向秦川，"能否请诸位暂时回避一下？"
"抱歉，"秦川说，"现在是在进行案件调查，我们必须在场。"
章明远耸耸肩："也好。张伯，你要告诉我什么？"
老人颤抖着从轮椅上站起来，踉跄着向章明远走去。但就在他即将碰到章明远的那一刻，突然停住了。
"不对..."他低声说，"不对...你不是..."
章明远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我不是什么？"
"你不是少爷！"张伯突然大叫起来，"你不是真正的章明远！二十年前那个晚上，我看见..."
他的话戛然而止。一滴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
"张伯！"秦川冲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老人。方雪立即按下紧急呼叫按钮。
"救护...救护车..."张伯的声音越来越弱，"保险箱...密码...是她的生日..."
他的头无力地垂下，失去了知觉。
医护人员迅速冲进来，将张伯推上急救车。初步检查显示，他体内有剧毒。
"章先生，请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秦川说。
章明远露出困惑的表情："当然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想知道张伯为什么说我不是真正的章明远？"
"这正是我们要调查的问题。"秦川说着，示意警员将章明远带走。
"等等，"方雪突然说，"章先生，我记得你在国外经商？"
"是的，主要在欧洲。"
"你最后一次见到章家大小姐是什么时候？"
章明远思考了一下："应该是她失踪前两天。"
"奇怪，"方雪说，"据我们调查，你在大小姐失踪前一个月就已经出国了。"
章明远的笑容僵住了。就在这时，秦川的手机响起。
"秦队，"是鉴证科的人，"我们在地下室的暗格里又发现了一样东西。是一串珍珠项链，和章家大小姐生前的照片上那条一模一样。但最奇怪的是，这串项链是崭新的，而且..."
"而且什么？"
"项链背面刻着一行字：'给我亲爱的女儿，希望你永远幸福。1999年。'"
1999年，正是章家大小姐失踪的那一年。但在那之前，她的父母就已经在一场意外中去世了。
秦川看向章明远，后者的表情依然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带他回警局。"秦川下令，然后转向方雪，"你去医院盯着张伯，我怀疑他被下毒不是偶然。让法医化验他的血样，看看能不能找到毒物来源。"
方雪点点头："你觉得章明远是谁？"
"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秦川说，"真正的章明远，恐怕早就已经..."
话没说完，走廊里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名警员跑来报告："秦队！云教授失踪了！他的办公室里发现了一串数字：61-67-71-73-79-83！"
"又是素数！"方雪惊呼。
"不仅如此，"警员继续说，"在他的电脑里发现了一个加密文件，文件名是：'给二十年后的真相.doc'。"
秦川立即掏出张伯的日记本，翻到最新的一页。上面写着一行潦草的字：
"他回来了，而且比二十年前更危险。云教授说得对，一切的关键都在那个素数序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