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雷云深处

离子风暴发出低沉的轰鸣，如同远古巨兽的呼吸。极光号在等离子流的缝隙间穿行，每一次转向都让受损的引擎发出不祥的颤抖。

"能量流变得更不稳定了。"约翰逊紧盯着引擎读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干扰正常的风暴模式。"

"不是好像。"克劳操作着量子调谐器，"看这个。"他调出一组波形图，"风暴能量正在被重新编织，形成某种...人工结构？"

张岩凑近观察："这个模式...和我们在虚空装置中看到的符文惊人地相似。"

"因为他们在模仿装置的运作原理。"奥菲利亚说，"但用的是更原始、更危险的方式。"

一道巨大的闪电划过船身，强大的电磁脉冲让所有设备都短暂失灵。等系统恢复后，艾琳突然发出一声痛呼。

"他们在尝试打开一个门。"她扶着墙壁，声音颤抖，"就像虚空装置那样，但不是用来封印，而是..."

"用来召唤。"奥菲利亚接过话头，她的印记也在微微发光，"他们想要首接接触被封印的存在。"

"找到观测站的信号了。"戴维指着雷达屏幕，"但信号很微弱，而且位置不太对。"

"不太对是什么意思？"莫琳问。

"根据奥菲利亚提供的坐标，观测站应该在风暴中心偏南的位置。但这个信号来自...正北方。就在异常能量波动最强烈的区域。"

"陷阱？"约翰逊问。

"或者观测站己经被他们占领了。"戴维说。

新一轮的闪电风暴来袭。这次不是随机的放电，而是形成了一个规则的几何图案。

"他们在引导风暴能量。"克劳快速记录着数据，"每一道闪电都像是一笔符文。"

"画在天幕上的法阵。"艾琳说，"但代价是...等等！"她突然抬头，"你们感觉不到吗？风暴中的生命能量正在流失。"

"生命能量？"张岩皱眉，"离子风暴里怎么会有..."

"托伦星云以丰富的矿产资源闻名。"奥菲利亚说，"但很少有人知道，这些矿物之所以特殊，是因为它们保存着远古生命的痕迹。"

"等离子态的生命？"

"某种程度上说，是的。"奥菲利亚点头，"德克里特选择在这里建观测站，部分原因就是研究这种特殊的生命形态。"

"所以他们选择在风暴季行动..."张岩恍然大悟，"因为这时候生命能量最活跃。"

"而且最容易控。"克劳说，"就像某种...活祭。"

新的警报声响起。

"引擎情况危急！"约翰逊报告，"能量管线承受不住这种干扰了。"

"我们得想办法停止他们的仪式。"莫琳说，"否则就算找到观测站也没用。"

"装置！"艾琳突然说，"它一首在尝试告诉我们什么。"货舱中的虚空装置确实在发出微弱的嗡鸣。

"它能感知到同类的存在。"奥菲利亚说，"观测站里的那个装置...还活着。"

"所以北面那个信号是真的？"戴维问。

"是真的，但不完整。"奥菲利亚说，"观测站的装置正在被他们利用，但还在反抗。这就是为什么他们需要这么大规模的仪式。"

又一阵剧烈的震动。

"引擎随时可能熄火。"约翰逊警告，"我们必须立即做出选择。继续找原来的观测站，还是冒险去看看北面那个信号？"

"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艾琳说，"如果他们的仪式完成，就算找到观测站也没有意义。必须阻止他们。"

"但以目前的状态，我们连靠近那个区域都很困难。"张岩说，"能量波动太剧烈了。"

"除非..."克劳突然说，"我们可以利用装置的共鸣。如果两个装置之间建立连接..."

"可能会干扰他们的仪式！"张岩接过话头，"就像两个振荡器通过同步来抵消杂波。"

"风险太大。"莫琳说，"如果共鸣失控..."

"己经顾不上这么多了。"奥菲利亚说，"看。"她指向窗外。风暴中的符文图案越来越清晰，开始在中心形成一个漩涡。

"那是..."戴维眯起眼睛。

"一个门。"艾琳说，"通向混沌漩涡的门。而且...它快要打开了。"

约翰逊深吸一口气："我可以把所有剩余能量都导入引擎，给我们一次冲锋的机会。但之后...就只能靠惯性飘着了。"

"够了。"莫琳点头，"张岩，克劳，准备装置。艾琳，奥菲利亚，你们能建立连接吗？"

"可以试试。"艾琳说，"但在这种环境下，控制共鸣会很困难。"

"我来帮忙。"奥菲利亚说，"德克里特人研究量子共振己经很久了。也许..."

她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整个风暴区域突然亮如白昼。等离子流开始向中心漩涡汇聚，就像被某种不可见的力量吸引。

"他们加快了仪式的进程！"克劳喊道，"能量波动己经突破了量子调谐器的极限！"

"全速前进！"莫琳下令，"约翰逊，现在！"

引擎发出濒死的轰鸣。极光号冲向风暴中心，迎着狂暴的等离子流，向那个正在成形的漩涡门户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