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刘鹏的丧事后,久久不能平静,害怕这事像瘟疫一般传给其他人,我总是有一种负罪感,这种感觉压的我抬不起头,伸不起腰。
我和周强却成了无话不谈朋友,他已经定了下半学期他就会转到富源高中,他父母也调回市里工作了,我们很默契的再也没提到那件事的一丝一毫。
离别到了,不是下半学期而是考试完后,他就要回去了,晚上还是在宿舍,还是在喝酒,只是已经没有那么多话了,喝的酩酊大醉,我醒来的的时候他已经走了,给我留了一封信写着。
“刘建生!
我走了,我承认我怂了,我对不起你,不能和你一起分担痛苦,昨晚你喝多了,我给你录了像,你是真疯狂啊!为了你的禁忌我不给你描述了,把摄像机留给你你自已看吧!我跟我爸说把摄像机丢了,下一次看见我爸你别说漏嘴了。
富源县陈相区市委家属院四号楼三单元四号,电话7429693,记住了啊!这是兄弟的地址和电话,有啥事给我打电话,到富源市我罩着你。
兄弟周强拜上”
这货还给我写上信了,气的我有点想哭,走了好,离开我会安全些。
看了一眼在桌子上摄像机,我犹豫半天没敢打开,我是真心的恐惧,就像面对一个刺客,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你沉痛的一击,让你避无可避。
“刘建生!电话,你家里给你打电话了”宿管李叔再叫我。
“毛娃!你爸爸忽然躺地上了,刚刚救护车送到医院了,你赶快回来一趟”妈妈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毛娃是我的小名,现在长大了,妈妈一般不着急是不会这么叫的。
我给老师说了一声,就急匆匆离开了学校,等到矿上职工医院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医院过道的长椅上只有妈妈一个人在等待。
“我爸爸怎么样了”我尽量让自已语气平缓。
“今天中午换煤气,我给他说你让煤气站给你换一瓶送过来花不了多少钱,你爸爸非要自已去不舍的花配送的钱,回来后还好好的,手里还点了一根烟坐在沙发上,忽然间烟从手里掉到地上,人一歪半个身子就不动了,都快急死我了,要不是邻居帮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妈妈急得都要哭了,说到最后都没说出现在到底咋样了。
“妈呀!你先别急,应该没啥事,别把你急出好歹”我连忙让她先坐下,我去找大夫问问情况,经询问才知道,我爸爸高血压平常不注意,今天搬重物突然使力造成了脑出血,但出血量不大,住一段时间观察下,后期注意饮食加强康复训练有机会恢复自理能力。
听了这话我就安心了,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后期还是有机会康复的。
晚上医院让留人看护,我妈妈的身体也不好,就让她早早回去休息,明天再过来看爸爸。
半夜的时候爸爸醒了,看见趴在床边的我,口齿不清的和我说话。
“建生啊!爸爸对不起你又让你操心了”
我爸爸是从事技术工种,一辈子不争不抢,自认为工作完成很好,也带过很多徒弟,但是一直在他现在的职位没有动过,他这人性格就是对就是对的,错就是错,所以就得罪了很多人,连他的徒弟都当经理了,他还在技术位置上奋斗。
后来矿务局开始改革了,把一些技术人员分派到其他单位,说的是人才调剂,实际上是变相的分流解决财务紧张问题,我爸爸就被分配到轻工局一个电池厂,还是做技术员,没两天单位不行了,第一批下岗名单就有他,他又不会和其他人一样到单位闹事,就默默的回家了。
家里就靠妈妈的一点工资和爸爸补贴过日子,日渐艰难,爸爸烦心的时候就找老同事喝酒,喝完酒就喊:“我给矿上卖了一辈子命,到现在落到这个下场”,或者是对我说“毛娃!我要是不在了,你妈妈就要靠你了”
现在他倒在家里,躺倒医院,看着都觉得可怜。
“爸!别说了,没啥事养两天就好了”我安慰他道。
第二天他精神就好了一些,只是左半身不能动,说话也不利落,吃饭上厕所还是需要帮助。
妈妈来医院看到他还是埋怨,让你逞能住到医院就老实了,我爸爸只能嘿嘿的傻笑,看着那么的让人心酸。
希望这一次是一个意外,我不想让厄运又一次降临到我身边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