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傭是皇上,是一国之君。他要让金依依进宫旁人再怎么想也不敢多说什么,会被人非议的就只有宁鸿远和金依依。
手里握着高常德给的圣旨,宁鸿远烦躁的连宁国公府也不想回去,绕路去了郑克渊的府上。
金府内,金仁瞪了妻子一眼,道:“慎言!皇上是什么人,那就是咱的天,他便是以势压人,咱们又能做什么?人家岂是我们这样出身能够招惹得起的?”
别说郑元傭这个皇上手中也是握有实权的,就算郑元傭只是占着一个君王的名头,那也是有一点威望在的,郑元傭只要一道圣旨能轻轻松松搞得他们家破人亡!
高公公来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两道旨意已下是断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如今朝堂之上,夺嫡愈演愈烈,皇上态度又非暧昧不明,难道皇上此举与楚王和临江王有关系?这是皇上在为临江王铺路?金仁不由自主就想歪了!他思索了半天不得其法,也就不想了。他如今又算不上什么重臣大员,担心这也没什么用。
金夫人已经急得不得了,还想着去一趟宁国公府探探宁国公主的口风,正在这个时候,外头一个小厮急匆匆进来回事:“老爷,夫人,宁国公府有人来了!”
金夫人急忙问道:“来的是那位?”
“回夫人,是宁国公主身边的苏嬷嬷。”
不管来的是谁,总要把人请进来,不一会儿小厮领进一个三四十岁的老嬷嬷进来,正是郑可欣身边的苏嬷嬷。苏嬷嬷是跟了郑可欣多年的老人了,也是有品阶的宫中女官。
金仁夫妇起身相迎:“不知苏嬷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快请坐快请坐!”
金夫人亲自奉上上好的碧螺春,就在一旁讨好地看着苏嬷嬷。
金仁的官阶比苏嬷嬷还要低,只是从五品下的朝散大夫,苏嬷嬷当然不会把一个小小的五品官放在眼里。
苏嬷嬷坐上首座,打着官腔道:“金夫人,贵府的茶老奴就不必饮了!我家公主听说金姑娘绝世美貌让皇上都惦记了一番,特意叫我过来瞧一瞧。等金姑娘真成了娘娘也好叫我们宁国公府沾沾光。”语气中竟隐含着一丝讥讽。
金仁看了金夫人一眼,一阵愕然,宁国公主这是何意?就算是要撇清同金府的关系,又何必扯上依依的名头?
金夫人怒道:“宁国公主这是什么意思!这门亲事是当初两家早就说好了的,如今宁世子被那蛮腿子看上了要来我金家退婚,凭什么要我女儿背负这不好的名声!”
苏嬷嬷嗤笑道:“你女儿?就算你女儿成了后宫里的娘娘,难不成你们金家还能翻身?金夫人还是别在这做美梦了,你也不想想皇宫里的娘娘有多少,一个连名分都没定的还能压我们世子爷一头不成?”苏嬷嬷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我家公主有一封书信叫我带给金夫人!具体应该怎么做,夫人一看便知!”金夫人接过书信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递给金仁,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怒色。
“这,这……”金仁从夫人手里接了过来,迅速看完,不由火冒三丈:“看来陛下是与宁国公府商量好了,特意来羞辱我金家的!”
这封由宁国公主撰写的书信中,宁国公主郑可欣语气十分强烈地叫金依依不要痴心妄想嫁入宁国公府,好好进宫做郑元傭的妃子。至于宁金两家婚事就此作罢,金府也不要对此多做纠缠。否则,宁国公府可不敢保证接下来金家会有什么祸事发生。
苏嬷嬷看见两人看完书信后呆愣的模样,不由冷笑道:“我家公主的信老奴也给你们带到了,该怎么做,你们好好想一想吧!我也奉劝你们一句,既然宫中把这些事给你们都安排好了,你们还是老老实实按照皇上的意思好好办事,若是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就没意思了,别说宫里,我们宁国公府也不是吃素的。告辞!”苏嬷嬷仰头走出去了。
金夫人急忙亲自将他送出门去。等她转回来,看见自家老爷还拿着那封书信已经面无表情。她哭道:“这究竟是怎么了?依依那么乖,何苦要让她来受这个罪……”
金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抚着额头头痛不已。“看来,咱们和宁国公府终究是没有缘分做这个亲家啊!”
金夫人道:“老爷的意思是?”
“我能有什么意思!还是按照皇上给咱们画好的道走吧,我是没那个胆子抗旨不遵。”金仁有气无力地道。
“爹!我不想进宫!”金依依哭着扑进父亲的怀中,上气不接下气地着急地喊了一声。她心里早已经对宁鸿远萌生了强烈的好感,眼看着就要嫁给朝思暮想的良人了,却忽然生了变故,金依依怎么也不甘心。宫里有什么好?和一大群老女人抢一个男人,更别说这个男人是自己未婚妻名义上的舅舅,早就已经年过不惑。
金仁当时就翻脸了:“混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亲事我们两老说了就算。既然如今已经有了圣旨,难道你还想抗旨不尊让整个府中的人给你陪葬不成?赶紧给我滚回房去,这事不用你管了!”
“爹!”金依依生气地跺了跺脚,她不甘心啊!
金夫人在一旁劝道:“依依啊,是娘对不住你,当初就不该和宁国公府结这一门亲。你父亲不是故意凶你的,他也是担心你啊!听娘一句劝,事到如今你还是认命吧。”
金依依犹豫了片刻,终究不敢和父亲对着干,气呼呼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金夫人也是满面愁绪:“好好的一门亲事,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那西胡的莫西公主既然已经是和皇宫那边搭上了关系,又岂是好相与的。如果我们真要讲依依嫁给他也只能是做妾了。宁国公府将她娶回来,也是娶了一个祖宗,依依那样的性子落到莫西公主的手里还不得脱一层皮。”
金仁无奈地道:“事到如今,你还能怎么样?还是好好想想依依入宫的事吧,一旦进去了,以后还不知能不能再见得到。”
金夫人闻言,又抹起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