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柳如烟
山谷中的喧嚣如同退潮的海水，渐渐平息。
楚山河目光扫过众人，确认他们暂时没有继续争斗的意图后，这才将注意力转向了另一侧。
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张铁锤，此刻正与一个身形矮小的少年激烈对峙。
张铁锤虽体态肥胖，但动作却丝毫不显笨拙，每一拳都虎虎生风，带着沉闷的破空声。
他的拳头如同一柄柄铁锤，每一次挥舞都仿佛能砸碎岩石，空气中弥漫着肌肉碰撞的闷响。
矮个子少年则身形灵活，像一只狡猾的猴子，在张铁锤的拳影中不断穿梭。
他的身法轻盈，每一次闪躲都恰到好处，让张铁锤的攻击落空。
两人拳脚相加，劲风呼啸，地面的尘土都被带了起来。
楚山河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的比试，心中暗自点头。
张铁锤的拳法刚猛霸道，颇有气势，虽然略显笨重，但胜在力量十足。
看着张铁锤如同蛮牛般的冲撞，他心中稍安。
他知道张铁锤的实力，并不担心他会落败。
楚山河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两人在此比武？
他四处张望，发现不远处有一人正坐在岩石边，饶有兴致地观看着比试，时不时还对着场上之人指指点点，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点评着什么。
楚山河好奇心起，他认得此人，正是前几天在饭堂见过的蒜明理。
他从树上一跃而下，动作轻盈，落地无声。
他走到蒜明理身旁，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拱手问道：“这位师兄，在下楚山河，敢问一下，这两人为何在此比试拳脚？”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还在激烈交战的二人，那模样就像一个好奇的农家少年，对一切都充满了求知欲。
蒜明理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被人打断，心中有些不悦。
他斜睨了楚山河一眼，上下打量一番，见对方衣着普通，面生得很，不禁警觉起来。
“阁下是？”他语气冷淡，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
楚山河也不恼，依旧笑呵呵的，“在下楚山河，是张铁锤的朋友。之前闭关修炼多年，师兄不认识也是正常。”他这半真半假的解释，倒也说得过去。
蒜明理又瞥了一眼楚山河的衣着，确实有些老旧，像是许久未曾换过。
心中疑虑稍减，语气也缓和了一些，“原来如此。楚兄有何指教？”
“不敢当，只是好奇这两人为何比试，还望师兄解惑。”楚山河依旧保持着谦逊的态度。
蒜明理见楚山河态度诚恳，又似乎真与张铁锤相识，这才放下戒心，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楚兄有所不知，这其中可是一段精彩的故事啊……”他顿了顿，清了清嗓子，一副要好好说道一番的模样。
“这矮个子叫张德福，是钱庄老板的儿子，那边的胖子，是张铁锤，他表弟叫赵宇霆，已经……”蒜明理说到此处，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楚山河，“已经死了。”
楚山河心中一惊，但面上不露声色，只是微微皱眉，“死了？怎么死的？”
蒜明理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这就说来话长了，此事牵扯到一个女子……”他再次停顿，目光扫过四周，确定无人注意后，才继续说道，“一个美得如同天仙下凡般的女子……”
蒜明理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唾沫星子四溅。
原来，赵宇霆和张德福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女孩名叫柳如烟，容貌姣好，气质出尘，如同山谷中盛开的幽兰，引来无数蜂蝶追逐。
赵宇霆出身贫寒，全凭一身正气和对柳如烟的真情实意打动了女孩的芳心。
可张德福家财万贯，出手阔绰，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流水般地送往柳如烟家中。
最终，柳如烟被糖衣炮弹击垮，投入了张德福的怀抱。
赵宇霆受此打击，一时想不开，竟投河自尽。
“唉，真是红颜祸水啊！”蒜明理摇头晃脑，故作惋惜。
“那张铁锤这是……”楚山河问道。
“自然是为他表弟报仇！张铁锤得知此事后，怒火中烧，当即就找上了张德福。张德福倒也痛快，答应与张铁锤比试，不过他提出要多比几场，而且各自的朋友也可以参加。这不，两人各自拉拢人手，准备好好较量一番。”蒜明理说着，脸上露出看好戏的神情。
接下来的几天，七仙门内热闹非凡。
张德福财大气粗，挥金如土，很快就招揽了一批富家子弟为他助阵。
这些子弟平日里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各个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张铁锤则靠着平日里积攒的人缘，找来不少中下层弟子帮忙。
这些弟子虽然家境贫寒，但个个身怀绝技，意志坚定，对张铁锤的遭遇也深感同情。
“这下，富家弟子和咱们这些中下层弟子之间的矛盾更大了啊。”蒜明理感慨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楚山河听着，内心却毫无波澜。
这些事情，在他看来，不过是些小孩子过家家般的争斗。
自从经历过家族的变故后，他早已没有了年轻时的热血冲动。
如今的他，只想安安静静地修炼，提升自已的实力。
至于这些恩怨情仇，他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趣。
“多谢师兄解惑。”楚山河向蒜明理拱了拱手，“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罢，楚山河转身离去，留下蒜明理一人在原地，对着场上的比试指指点点。
楚山河走到一棵大树下，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静静地观看着比试。
他心中暗道：看完这场比试，就回山谷继续修炼吧。
突然，场中传来一声闷响……
张铁锤的拳头挟裹着风声，重重地砸在了矮个子少年的脑门上。
一声闷响，如同击鼓般在山谷中回荡。
矮个子少年闷哼一声，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在地面上扬起一团灰尘。
“好！”张铁锤这边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如同山洪暴发般，响彻山谷。
有人兴奋地跳了起来，有人用力地拍打着同伴的肩膀，还有人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们挥舞着手臂，高声呐喊着张铁锤的名字，仿佛他是什么盖世英雄一般。
反观张德福那边，则是一片死寂。
众人脸色铁青，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已方竟然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惨。
张铁锤抱拳环顾四周，脸上带着一丝得意之色，但不见丝毫狠劲，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转身回到自已阵营，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让他通过。
张德福一方阴沉着脸，几名弟子上前，将昏迷不醒的矮个子少年拖了回去。
张德福咬了咬牙，目光阴鸷地盯着张铁锤，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下一场！”
话音刚落，他身后走出一名身材高挑的弟子，手中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刀。
张铁锤这边也走出一人，手中提着一把精钢宝剑。
两人互相打量一番，眼中都充满了战意。
“刀剑无眼，点到为止！”一名弟子高声提醒道。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拔出各自的武器。
刀光剑影，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开始！”随着一声令下，两人同时动了。
刀光剑影交错，如同两条银蛇在空中缠斗，发出阵阵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张铁锤回到人群中，拿起水囊猛灌了几口，对身旁的同伴说道：“这小子，剑法使得不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