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宣成帝失手打碎了一只茶盏,只觉天旋地转,龙脉啊!大焱的龙脉啊!全毁了。
好容易稳住声音:“长乐,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惊澜心中嗤笑,面上一脸受惊,还未缓过劲儿的模样:“慧心大师说要给五哥安神,说深潭让人神志清明。”
“可慧心大师一做法,五哥就变了个人,变得像个女人,妖妖娆娆。大喊着我就是死也不让你们得逞,说完就跳了下去,没了声息。”
宣成帝咬紧了牙,沈九娘竟一心求死?沈浊清这老匹夫!骗了朕!
“之后的事情三哥也看到了,伏龙山黑气缠绕,百姓以为出了妖孽……刚好寺中全是水泥,大家一激动,就拿来填了潭。”
“愚民!一群愚民!”
除了能骂几句,宣成帝什么都干不了,法不责众,近千名百姓一人一铲亲自埋的。
被玄翼护送出城的萧承衍,心情大好,两年了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五公子,这是主子给您的,主子说您答应跟她混。”地然递上一摞银票:“主子说了,行军打仗跟经商差别不大,都需要尔虞我诈的策略。您现在暂时回不去军营,不如遍历九州,开阔眼界,最重要的是替她赚银子。”
地然顿了顿:“主子还说……那个,您想打仗得再等一年,等她谋反有的仗打,打赢了她封你为镇国公。”
萧承衍目瞪口呆,不是,她还记得他是萧氏子孙吧?怎么还约他一起造反?
地然转告完大逆不道的话,一抱拳,告辞!
独留萧承衍对着银票无语凝噎,你搬空了我的皇子府,就给我一千两银子当本钱?
宣成帝有气无处发,忍不住迁怒,水泥,该死的水泥!
前些日子大出风头的萧承祈被召到御前痛骂,云芷茵在府中战战兢兢,好在过了几日,宫中突然风平浪静了,云芷茵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刚迈入花园中准备散散心,就听到丫头们的八卦。
“听说了没,蓝珠,没错就是那只美人鱼,已经被封为珍美人了。”
“我就说,太子心思不纯,说的是送给太后……实际上,啧啧。”
“嘘,轻声些。”
云芷茵恍然大悟,难怪皇帝心气儿顺了,原来有美人在怀啊。
蓝珠……云芷茵眸色一闪,她该进宫一趟给大姐姐请安了。
望月楼中,云惊澜一行人坐在厢房中,打开轩窗,就能看到台上花魁的表演。
春痕姑娘琵琶一绝,云惊澜听得如痴如醉。
江月眠嗑瓜子:“萧承衍有点可怜,他爹对他半分真心都没有,死了个儿子,隐瞒不发也就算了,还有功夫新纳个美人儿。”
“皇子大丧,是要花国库钱的,钱,没有。反正进了皇觉寺修行的皇子皇女终生不得出寺,死了还是活着,有什么区别?”凤起闲闲道。
“乖徒儿,你有芥子空间对不对?都说须弥纳芥子,芥子可容万物。”颜章一脸向往:“里头有没有特别的美食?一定有对不对?没有不合理啊,乖徒儿啊……我这里啊,也有一样宝贝,你想不想要啊?”
云惊澜也不废话,一伸手,手心中一块奶油小蛋糕,正中一颗鲜红欲滴的樱桃。
颜章大喜:“再来点再来点。”
“奶茶要珍珠么?椰果和布丁要么?”
“要要要!”
“多冰少冰?全糖七分糖五分糖?”
颜章纠结,听不懂。
江月眠眼睛亮了,今天老大心情这么好?可以点餐?
“芝士奶盖四季春,加珍珠芋圆,多冰七分糖谢谢!”
颜章忙不迭跟一单:“我也要这个,就这个。”
下午茶种类丰富,颜章吃的眉开眼笑,出手大方起来。
“呐,给你了。”
一本破破烂烂的书,封面上不知沾了什么东西,脏兮兮一团。勉强辨得出书名:大荒录。
云惊澜用两个手指捏起书页,脏,嫌弃,不想要。
“别不知道好歹哈!这可是老子拼了命搞来的东西,好好读,受益无穷。”
“姐姐,锦盒里的是?”凤起好奇。
“既然那是一道门,盒里还能有什么?”
“钥匙?”凤起试探。
对,又一把钥匙,被迫玩儿找钥匙游戏的云惊澜没好气,总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只是被天道束缚而已,想要打破束缚,自由自在做回你自已,就搞快点。”江月眠更没好气。
云惊澜沉默,春痕姑娘一曲弹罢,叫好声一片。
只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小娘子弹的甚好,今日本公子赏脸,就让你伺候了。”
此言一出,惹得众浪荡子不快,那可是春痕姑娘,平日里没有五十两黄金,见都见不得一面
今日听说春痕姑娘专为了一位公子献艺,他们跟着沾光,听得一曲。
“你是个什么东西,大言不惭,敢对春痕姑娘如此说话。”
那人嗤笑:“笑话!不过是个妓子,本公子身份,点她是给她面子,什么东西,敢下本公子的面子?”
云惊澜和凤起同时皱起了眉头。
男子兀自冷笑:“本公子还从未听说过,世间有高贵的妓子,任她装的高贵清冷,也是个玩意儿!只要银子到位,本公子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此话一出,有人赞同,也有人暴怒,春痕拥趸甚多,堪称浪荡子心目中的仙女。
仙女落风尘,是她愿意的么?自然不是。可怜的春痕姑娘,我们不许有人如此亵渎她。
众纨绔撸袖子,放豪言,走!干他!
那男子尚得意洋洋,正吩咐仆从将春痕带上来,话还未说完,人已经被包围。
“你们敢动手?你们知道我是谁么!”
纨绔们可不管他是谁,这上京城一颗石头落下来,砸中八个权贵,怎么,你是大家公子,我们不是?揍他!天塌下来有我们爹顶着。
“你们……你们胆敢……嗷……来人啊,来人,嗷……”
“我是世子,我是瑞王……”
男子的声音淹没在噼里啪啦的拳打脚踢之中,有人抠抠耳朵,什么世子?没听清,管它什么世子,上京世子多了去了,打!狠狠打!
云惊澜托着下巴,笑眯眯看戏,瑞王世子?
“来人啊,来人……”男子开始中气还足,之后气息奄奄,胸膛起伏越来越大,眼看着要喘不上气。
仆从们慌了,他们也被揍得不轻,努力从地上爬起来:“我们公子有哮症,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救命啊,来人啊!”
众纨绔一听,呀?要出人命,互相使个眼色,撤!脚底抹油,溜的比耗子还快。
“大夫,快去请大夫啊!”老鸨闻讯前来,尖叫,在望春楼闹出人命,她的产业啊!要完蛋啊!
云惊澜探头探脑,慢悠悠晃下楼,一脸惊讶:“哎呀,发生什么了?这公子是哮症啊,且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不好调养啊,今日碰到我算你走运。”
银针一出,运针如飞,重要的是,迅速往男子口鼻中喷洒了些什么,瞬间男子的气息稳了,呼吸顺畅,缓缓睁开了眼。
云惊澜悄悄将吸入剂收回空间,末世空间里最不少的就是各类药,缓解哮喘不在话下。
本来想来阻拦的仆从一看,啪叽就给跪了,不断叩头:“神医啊,神医姑娘,求您救救我们公子。”
云惊澜抬手:“起来起来,今日我们有缘,救你一救,看你们是富贵之家,好好养着就是了,也不必费心求医问药了,此病,难啊。”
说完扭头就走,来去如风,不留半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