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祈听了孙家二公子来报,略一思忖,迈步出门。
这几日沈薇薇不断示好,萧承祈也小意殷勤,云芷茵的心气儿顺了不少,听说萧承祈在云府门口等了半日,脸上终于回暖。
流烟笑着劝:“好小姐,您就去见见吧,那可是四皇子,大焱朝最尊贵的皇子,他对您的心,就是佛祖见了都得叹一声心诚。”
云芷茵笑着啐她一口:“呸,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如此替他说话?还不快点将我前日刚做的那件,天青色的广袖流仙裙取来?”
“对了,还有新做的那支钗!”
“知道了,小姐~”
萧承祈见了云芷茵,果然眼前一亮:“芷茵好姿容,真如天仙下凡,我等凡人只能仰望之。”
“油嘴滑舌!”云芷茵横他一眼,一脸娇俏。
俩人逛街听戏,郊外游玩半天,萧承祈才说到正事:“芷茵你这几天辛苦一下,再多弄些水泥出来,为皇觉寺修路的贤名儿怎么能让凤起和云惊澜占了去?合该是咱俩的才是。”
“此事一旦办成,上京百姓称颂,我借机请父皇赐婚,岂不一举两得?”
云芷茵拿眼剜他:“我嫁给你,你的亲亲薇薇怎么办?”
萧承祈叹气:“芷茵,我是要做皇帝的人,登基之后,哪怕我心中独你一人,也不得不广充后宫,前朝后宫本是一体,不得不制衡,这是万人之上的无奈,希望你能理解。”
萧承祈紧紧握住云芷茵的手:“我萧承祈发誓,心中独爱云芷茵一人,我若称帝,你必为后。其余女人不过是繁衍子嗣的工具,制衡前朝的棋子。如若违背此言,天打雷劈。”
云芷茵捶他胸口,捂他嘴:“谁让你发誓了,讨厌,弄得跟我逼你似的。”
“水泥你不用担心,今日云惊澜来找过我,我已经下令让工匠们日夜赶工,三日之内便会备齐。”
四月二十五,通往皇觉寺的土路上,堆的满满的水泥,萧承祈早禀报了宣成帝,宣成帝一想,修路嘛,并无不妥,允了。
路修得热火朝天,不只萧承祈,凤起领着一众纨绔,全来凑热闹,还真让他们捣鼓到了大量水泥。
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乌央乌央的,眼看着一堆灰色的土,瞬间凝结成平整光滑的大路,一个个都看呆了,以为是神迹,哗啦啦跪倒一片。
云芷茵怎会放过这个机会,早找了人在百姓中散布消息,从水泥的研制到宣成帝的嘉奖,描述的绘声绘色。
等她从马车上下来,一时间欢呼声四起。
“云家五小姐是神女吧!”
“一定是仙女下凡,不然怎会研究出水泥?”
“神女临世,佑我大焱。”
百姓山呼,哗啦啦朝着云芷茵跪拜。
萧承祈微笑着做个双手下压的动作,示意百姓冷静。
“为百姓做事是皇子的责任,此次修路,所有花费,都由四皇子府出,不用国库的一分一毫。”
欢呼声雷动,一时间萧承祈和云芷茵风头无两。
凤起眼珠一转:“兄弟们,咱弄了这好些水泥,是不是要去找四皇子讨钱啊?”
萧承祈面对一众不要脸的纨绔,哭笑不得:“你们这是强买强卖么?五小姐准备的只多不少,你们的这些,且运回去吧,用不着了。”
“也成,这样,我们直接运到皇觉寺吧,将寺中经年破败的路面修一修如何?”
“好!”众纨绔得令,一群混不吝,不管小沙弥的劝阻,总而言之,这好事儿他们做定了。
慧心无奈,让人开了寺门。
至此,皇觉寺内外堆了满满的水泥,绵延几里地。
宫中,太子正伺候宣成帝用膳,笑道:“四弟好大的声望,听说跪拜的百姓近千人,各个都赞他贤能爱民。”
宣成帝夹菜的手一顿,“啪”的搁下了筷子。
太子仿若未觉,继续道:“还有云家五小姐,百姓恨不得给她立个长生祠,称她神女转世,不然怎么能制出水泥呢。”
“云芷茵,是有些奇遇在身上。”
灵果快用完了,该让云芷茵再送些来了。
“父皇,南疆之事,疑点颇多,但儿臣无能,查无可查。”太子顿了顿:“儿臣猜想,最大的可能是有心人想挑起南疆和大焱之间的战乱,他好从中牟利。”
“还有一点,儿臣实在没有头绪,为何南疆人中的是玄虎军独有的。”
宣成帝眉头皱了起来,所有的线索都是独立的,连不成线,他总觉得背后有大阴谋,不能不忧虑。
“父皇,儿臣总觉得不安,这可如何是好啊,不如您下旨派儿臣前去南疆?就说……就说……”太子着急,但一副想不出好办法的模样。
宣成帝微笑:“你啊,还是太嫩。”
“元化,拟旨选一百仆从,并千两黄金,一起送与南疆,算对此事的赔偿。另选派一队官员,亲自去往南疆,一为向女皇致歉,二为商讨通商事宜。”
名正言顺将探子送往南疆,南疆还拒绝不得。
太子努力掩下嘴角的笑意,奉承:“竟能如此?父皇圣明,儿臣是万万想不到如此妙法的。”
南疆驿馆中,因为大焱承认了萧承衍误杀南疆仆从一事,认为凝渊冤枉了她的冥渊哥哥,正跟凝渊闹别扭的乌洛兰,呆住了。
大焱……是什么意思?
凝渊冷笑一声:“还瞧不出来么?大焱皇帝将计就计,这是赔偿?这分明是敲打!”
这边,颜章的脚刚踏进上京的城门,就被两个大汉,一左一右架住了。
“哎……哎……什么人?什么情况?”
身后的小徒弟也被人扛了起来,任凭俩人嗷嗷叫,大汉们充耳不闻,脚程飞快。
桂花坊,最大的厢房中,巨大的圆桌上,一溜摆开的各色美酒美食,点心蜜饯,鲜果干果,上京最近风靡的各色小吃,坊中的拿手硬菜,摆的满满当当。
桌子后头,云惊澜大马金刀,笑眯眯的瘫在太师椅上。
大汉们将颜章师徒搁下,拱手退下。
云惊澜一句话不说,手一摊,摆出个请的手势。
颜章怒:“泼猴!你将为师当饭桶?”
“你就说吃不吃吧。”
颜章咽口水,小徒弟双眼放光盯着堆的山高的美食,跑路的日子苦啊,日日吃糠咽菜。
这酒闻着真香啊,哟~颜色也好看,琥珀色,这杯更好看,胭脂色。
尝起来一定……
颜章掸掸衣袍上没有的灰尘,慢悠悠坐下,哼!
“算你这臭丫头有孝心!”
等人吃饱了好干活的云惊澜,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