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大焱开国第一个女将军,翻身上马,能定天下。
一把明月剑,寒光迸发剑气如虹,挑动世间多少男儿心。
一个是大焱皇子,一个是北戎摄政王世子,尽为她折腰。
她摇摆不定,她芳心揉碎,她竭尽所能,想要两国握手言和。
然而……
原主重生数次,云惊澜跟着重看这人间数次。
每一次重生,云惊澜看到的世间之人,际遇略有不同。
相同的是恶者依旧恶贯满盈,善良者依然心怀善念,而恋爱脑……次次都是恋爱脑。
相同的剧情看了数遍,看得云惊澜怒气勃发。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武力超群,智计无双的女将军,真要爱惨了这俩男人,为何不干脆做女皇,将这俩人收入后宫?
非要辗转于这俩人之间,一见情郎智商直线下降,简直可笑至极!
一本烂账!云惊澜懒得回想,当下的重心是云家。
前日的事,听说杨氏处置了袁庄头,厨房掌事吃了挂落,整个厨房上下大换血。
祠堂的大火,云家诸人都知道是云惊澜搞得鬼,苦于没有证据,只得咽下这口气,呕的人吐血!
“庭海,此事不宜迟,一旦……”老夫人指天:“上头知道了,恐怕……况且这丫头,实在不安于室,留的久了是个祸害。”
以皇帝对云明月的感情,云惊澜的地位怕是要水涨船高。
云惊澜明显对云家没有好感,云明月的境遇,是整个云家推波助澜的结果。
云惊澜要给母亲讨公道,云家有好日子过么?
云庭海点头,母亲放心,只要出了云家门,必让她有去无回。
青云阁中,云惊澜正对镜梳妆。
云盈蹦蹦跳跳的围着她转来转去,姐姐可太好看了。
云惊澜心情颇好,她空间中的美衣华服化妆品区域解锁了。
宁氏一脸好奇,惊澜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往脸上涂涂抹抹。
“好看么?”
云惊澜站起来转个圈。
宁氏惊叹,可太美了,明明涂抹了有一个时辰,但……为什么看起来像没上妆一样?
而且,整个人气质大不同了,眉眼间,有了云明月的韵味。
“你真的,很像你娘,不,很像你姑姑。也很像……”宁氏掩了唇,不敢再说。
云惊澜满意,笑道:“侄女像姑姑,不是很正常?”
化妆技术没生疏,手到擒来,似有若无的像云明月,似有若无的像宣成帝。
上巳节是大焱的大日子,每到这日,百姓盛装打扮,祭祀先人,携家人好友游玩踏青,去河边沐浴扫除晦气,晚上还有花灯游龙,热闹非凡。
因为云庭川新丧,青云阁三人皆是一副素净打扮。
云惊澜一袭简单的月白束腰裙,却是一匹百金的鲛绡,金线在衣领袖口腰间勾勒出几点竹纹。
发间只用一支润透的天青色玉簪装饰。
就像云惊澜说的,宁氏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云惊澜长眉入鬓,一双眼如雪夜寒月,清冷卓然。
她本是张扬明艳的长相,素净的装饰将她的明艳压下去一分,平添几许傲霜之色,如名剑出鞘,凛然高贵,让人不敢直面其锋。
宁氏连连赞叹,不愧是……天家之女啊。
行至垂花门下,恰巧遇到杨氏母女。
云惊澜颔首微笑行礼:“三婶,五姐姐。”雍容华贵,仪态端方。
仿佛前几天的马喽不是她,前几天的不愉快没发生。
云芷茵心中震动,与杨氏对视一眼,杨氏眼中分明也带着震惊。
这是大闹侯府的野丫头么?她怎么会有如此气度?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前几天云惊澜的广播着实吓坏了杨氏,为了糊弄过去,杨氏寻死觅活,要一头碰死以证清白。
好容易被众人拦了下来,额头撞起一个大包,现在还隐隐作痛。
好在威远侯看起来并无疑心。
杨氏恨恨盯着云惊澜,此女断不可留。
杨采莲一家也不能留,可惜了一家子忠心的好狗。
杨氏低眉思忖,云芷茵强笑道:“六妹妹这是要出门?也对,今日上巳节,伯母和妹妹们该出去散散心。”
“我们要去吉庆斋吃点心,去戏院看戏。”云盈奶声奶气。
全是人多的地方……云芷茵皱眉。
云惊澜点点她的鼻头:“贪玩!我们今天只去上香,为父亲祈福。”
云盈大大的眼睛里瞬间盛满失望,扭股糖似的缠到云惊澜身上,一叠声的求她去玩儿。
云惊澜一脸无奈:“母亲,刚刚我们已经祭拜过父亲了。不如我去上香祈福,您带妹妹在城中转转?盈儿来到上京还没出过门呢,您这几个月忧思过甚,该散散心的。父亲在天之灵一定希望您能开心。”
听云惊澜喊母亲,宁氏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也好……,今日皇觉寺怕是香火鼎盛,你小心些,别磕了碰了。”
云惊澜点头,登上马车,往皇觉寺方向去了。
云芷茵大喜,皇觉寺在城郊,过去要经过一个山谷,大好时机!
她要亲自看到云惊澜殒命,此心腹大患,宜速速除之。
云惊澜一上马车,迅速躺倒,歪歪扭扭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长出口气,端着好累。
威远侯府中,云庭海交代完毕,自觉万无一失,心情颇好的迈出门去。
“哎呀!”一个仆妇步履匆匆,迎头撞在来云庭海身上,忙不迭的请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侯爷恕罪。”
云庭海皱眉,冷冷的看向她。
一个家仆打扮的男人在后头追,一脸怒气冲冲:“杨采莲!你个……”
话没说完,一抬眼瞧见了云庭海,吓得脸一白,扑倒在地:“小人,小人见过侯爷。”
云庭海皱眉,这人瞧着眼熟。
“冒冒失失做什么!”
俩人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杨采莲急得眼圈发红,她的两个宝贝儿子啊,要不好了啊,求五小姐救命啊!
云庭海不欲与两个下人计较,训斥一声抬腿便走。
总觉得眼熟,云庭海走了几步,忍不住回过头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杨采莲一喜,她从小伺候杨氏,却不是一等丫头,寻常在侯爷面前露不了脸。
年纪上来之后,杨氏不让她在身边伺候,让她跟牛二奎一起去管庄子,跟侯爷就更搭不上话了。
杨采莲扬起笑脸,大胆看了云庭海一眼,娇娇俏俏:“奴婢杨采莲。”
云庭海皱眉,上了年纪的女人此番作态,看着真伤眼睛。
“没问你!”
杨采莲脸色一白,牛二奎忙躬身答话。
“小人牛二奎,专给夫人管着京郊的两个庄子。”
云庭海脸色一沉:“抬起头来!”
像,真的像。
女儿多随爹,云芷茵的鼻子嘴巴长得跟牛二奎颇像。
云庭海心里打了个突,眉头皱了起来,突然道:“牛二奎?看着是个稳重踏实的,以后就跟着我吧。”
啊?
喜从天降,天上掉馅饼了!牛家二人大喜过望,叩首不已,发誓为威远侯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