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夜色昏沉,恰好可以为燕太子的人皮面具术遮掩一二,让太子您成功躲避了宫内外的眼线,安然在这藏身至今。”
“啪——”
“啪——”
“啪!”燕擎楼拍手鼓掌,再一次为眼前女人敏锐的思维折服。
“既然娘娘分析完了孤的行踪,那么现在,可否说说娘娘来这的缘由?”燕擎楼勾起唇,邪肆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朝一处窗门紧闭的寝殿落去。
柳娇娇紧了紧手心,故作镇定,“本宫来此闲逛不行吗?”
“既如此,娘娘何必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甚至还换了身宫女的行头,怎么?难不成是来这私会自已的情哥哥的?”
“你放肆!”
调笑的话音刚落,柳娇娇就又惊又惧地斥责了一句。
若是从前也就罢了,如今她是皇后,若是被人发现私德有亏,这个还没焐热的皇后位置,就得拱手让人了——
燕擎楼却浑然不受威慑,语气暧昧道,“看来是孤,说中了娘娘的心事?”
“那么再让孤猜猜,这春花阁里藏着的,到底是谁?我猜……是仍在被关禁闭的,娘娘的青梅竹马,贤王殿下?”
柳娇娇捏着食盒,一张俏丽的脸瞬间血色全无。
看来燕擎楼早就知道这里藏了谁——
“今早贤王宫报,贤王失踪,满宫上下找不到人,本宫受明珠公主所托,亲自寻人,有何不可?”
对上男人危险的墨瞳,柳娇娇下颌微扬,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燕太子大可以去御前告发我,届时,到底是我好心寻人的罪重,还是太子您滞留他国皇宫,窃取皇家机密的罪重?两相相比,本宫相信,太子心中自有定论。”
“娘娘能言善辩,孤心佩服,只是不知——娘娘身上,还有多少惊喜没被孤看见呢?”
燕擎楼大笑着,看起来并不像要告发人的样子。
可柳娇娇的后背,还是升起了一股股密密麻麻的颤栗,就像被阴冷毒蛇盯上似的,此刻的燕擎楼亦想要她脑袋里的,那些来自现代的东西!
“还请燕太子自重,本宫与你,是不该相交的两条平行线。”就算相交,也当是书末期,大夏即将一统燕国的时候!
柳娇娇沉着眸,始终与对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个反派越往后越疯,只有离对方远一点,才是最好的保命之道。因为书中有一章曾写到,这个燕太子有时会凭自已的心情无差别杀人!
他享受凌虐的,更乐见众生苦楚,整个天穹大陆都因他而深陷战火,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皇后在怕什么?”
触及柳娇娇满目的防备之色,燕擎楼心底那种怪异感便又冒了出来。
他眯了眯眼,审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嗓音沉沉,“为什么孤觉得,从第一次孤与您见面时,皇后对我就面露惊惧,处处防备,仿佛在您的眼里,我是个面目可憎的恶鬼。可孤在燕国,明明是众所皆知的美男子,皇城多少世家少女倾心于我,想入我东宫,怎么到了皇后娘娘您这里,孤,就上那么不得台面了呢?”
“娘娘对孤,到底是哪里不满意?孤可以改——”燕擎楼步步紧逼,柳娇娇只能踩着枯叶,步步后退。
一个天生的恶种,怎么改也去不了他的本色,也永远都不会有让她满意的那一天!
“燕太子很好,是本宫不配!”
退无可退,柳娇娇只能咬牙切齿道。
她不配还不行吗?
这样一个大反派,全书就找不出一个能跟他配的!
除非,是另一个与他一样,妄图颠覆整个天穹大陆的大反派,这样,他们才能恶人成双,彼此祸害,再不累及旁人。
庭院静寂,草木幽幽。
燕擎楼挑了下眉,正打算开口,却听春花阁外,似有一大波人在靠近。
“有人来了!”柳娇娇当即变了脸色,想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燕擎楼见此,红唇一勾,直接将人夹在腰间,腾地飞上了枝头——
一声惊呼被柳娇娇死死捂在嘴里。
“看来今天这春花阁,是要热闹起来了。”嗅着怀中柳娇娇头发上抹的熏香,燕擎楼露出一丝享受之色。
这要是燕国,他早将人抢进自已的东宫了。
柳娇娇紧贴着男人的身躯,又怕又惧,可眼下,她只能依靠着他。
“春花阁,这里是什么地方,有没有搜过?”大门外,传来萧亦满疑惑的问声。
而后有侍卫回禀,“禀王妃,这里是宫中贵人临时歇脚的地方,还尚未搜查——”
“那还不快去?”
萧亦满催促的声音很快传来,紧接着,春花阁的大门被推开,一队禁卫分列两侧,萧亦满走在最后。
“王妃,您说贤王到底去哪儿了,这整个皇宫都快被翻遍了,再找下去,怕是贤王失踪的事要瞒不住了!”翠竹忧心道。
毕竟再怎么样,贤王跟王妃还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若贤王犯了什么事,牵连到王妃头上那就不好了!
“是啊,到底去哪儿了呢?”
萧亦满一步步走到庭院内生长最茂盛的大树下,语气幽幽。
柳娇娇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底下的萧亦满一时兴起,抬头朝树上看来,那她——就真的完了!
好在萧亦满虽在底下来回踱步了好几圈,愣是没抬头看一眼。
“翠竹,给本王妃砌壶茶来,找了这一上午,这嘴里渴的厉害。”萧亦满坐在石凳上,如实说道。
“是,王妃——”
翠竹应声而去。
一时间,庭院静寂。
直到有侍卫来回话,“禀报贤王妃,这里四处都查找过了,只有这个主殿因为一时打不开,所以还未进行搜查。”
“打不开?”
萧亦满轻咦了声,起身跟着侍卫走到寝殿门口。
她上下扫视了一下,又伸手摸了摸门框,最后——一个抬腿,将门直接踹的摇摇欲坠。
“行了!现在你们可以进去了。”
无视侍卫震惊的眼神,萧亦然施施然转身,又坐回了石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