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婴儿轮廓
“呃啊——！”
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粘稠到极致的怨毒洪流，如同决堤的冰河，猛地从那印记深处爆发！
瞬间冲垮了那桶“魔药”带来的微弱压制，蛮横地灌入我的心脏，冲向西肢百骸！
剧痛！深入骨髓！撕裂灵魂！
眼前瞬间被一片纯粹的、翻滚的血红充斥！脑海中那怨毒的嘶嚎和婴儿啼哭瞬间炸成一片混沌的噪音风暴！冰冷的麻痹感如同无数条毒蛇，沿着脊椎疯狂向上蔓延！
身体在滚烫污秽的木桶里剧烈地痉挛、抽搐！粘稠的暗红液体被疯狂地搅动、泼洒出来！意识如同被投入了急速旋转的漩涡，瞬间沉向无底的黑暗深渊！
就在意识彻底被那怨毒洪流吞没前的最后一瞬——
我涣散的、被血色模糊的视线，似乎穿透了桶中翻滚的污秽，穿透了偏房与灵堂之间粘稠的黑暗和腥臊血气……
“看”到了！
那滴从棺材缝隙渗出的、粘稠发黑的液体，在幽绿烛火的映照下，并非简单地滑落！
它……它正沿着棺盖那光滑的漆面……极其缓慢地……极其执拗地……向着下方……向着棺材底部那片疯狂翻腾冒泡的暗红粘液……流淌而去！
而在那片如同沸腾沼泽般的暗红粘液深处……
一个模糊的、蜷缩的、由无数蠕动粘液构成的……婴儿般的轮廓……
正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头”的位置，没有五官。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纯粹的……黑暗！
那黑暗……仿佛正“注视”着……那滴……从棺盖缝隙……流淌而来的……粘稠黑液！
如同……在等待……最后的……拼图！
“嗬……”
一声如同从九幽地底传来的、冰冷粘稠的……吞咽声……毫无征兆地……在我灵魂深处……幽幽响起……
意识，彻底沉入冰冷的、怨毒的……血海。
“嗬……”
那一声如同从九幽地底传来的、冰冷粘稠的吞咽声，并非来自外界，而是在我的灵魂深处幽幽响起！如同无数冰冷的蛆虫钻入脑髓，啃噬着最后的清明！
意识如同被投入急速旋转的血色漩涡，瞬间沉向无底的深渊！冰冷的怨毒洪流彻底淹没了感知！剧痛、嘶嚎、啼哭……一切感官都被那纯粹的、翻滚的血红和刺骨的阴寒吞噬！
身体在滚烫污秽的木桶里剧烈地痉挛、抽搐！粘稠的暗红液体被疯狂搅动，泼溅出来，在偏房冰冷的青砖地上洇开大滩大滩污秽的痕迹！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喉咙深处压抑不住的、如同野兽濒死的“嗬嗬”声！
“道……道长！”孝子瘫坐在灵堂那片冰冷粘稠的脚印泥泞中，涣散的目光终于被我这边的剧烈动静吸引。
他看着我如同被无形恶鬼扼住咽喉、在污秽血水中疯狂挣扎的模样，脸上最后一点麻木被更深的、灭顶般的恐惧取代，“道长您怎么了？！救……救命啊！”
他的尖叫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间打破了灵堂那粘稠的死寂！
“咕嘟咕嘟——！”
棺材底部那片蠕动翻腾的暗红粘液，如同被这声尖叫彻底激怒，猛地爆发出更加剧烈、更加粘稠的冒泡声！如同沸腾的沼泽地狱！
翻涌的粘液表面，那个模糊的、蜷缩的、由无数蠕动粘液构成的婴儿轮廓，猛地抬起了“头”！那片五官位置的、深不见底的纯粹黑暗，仿佛旋转起来，散发出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贪婪和怨毒！
“嗒……嗒嗒嗒……”
地上那片己经印下的、密密麻麻的暗红脚印泥泞，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竟然……开始蠕动起来！
粘稠的液体如同活物般，在青砖地面上缓缓地……向着瘫坐在其中的孝子……流淌、汇聚过去！
“啊！滚开！滚开啊！”孝子发出更加凄厉的尖叫，手脚并用地向后疯狂蹬爬，试图远离那向他蔓延的、冰冷的粘稠污秽！但他每一次挣扎，都只是在冰冷的脚印泥泞中留下更深的痕迹，如同陷入无法挣脱的蛛网！
就在这极致的混乱和恐惧中——
那滴！
那滴从棺材缝隙深处艰难渗出、粘稠发黑、散发着浓烈恶臭的液体！
它正沿着光滑冰冷的红漆棺盖，极其缓慢、极其执拗地向下滑落！
滑落的速度，慢得令人窒息！仿佛在抗拒，又仿佛在积蓄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粘稠的液体在棺盖上拉出一条细长、扭曲、反射着幽绿烛光的暗黑色轨迹，如同一条冰冷的、通往地狱的……脐带！
它的目标，清晰无比——下方那片如同沸腾沼泽般翻腾的暗红粘液！那片粘液中，那抬起“头”的怨毒轮廓，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正死死地“盯”着它！如同饥饿的幼兽，等待着母兽最后的哺育！
近了……
更近了……
粘稠发黑的水珠，艰难地滑过最后一段棺盖的光滑漆面，悬停在棺盖与棺身结合处那道细微的凹痕边缘——那是血玉曾经嵌入的位置！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凝固。
灵堂里，幽绿的烛火停止了摇曳，凝固在空中，散发着冰冷死寂的光。
孝子惊恐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变成无声的抽噎。
偏房中，我身体的剧烈痉挛诡异地停滞了一瞬。
棺材底部翻腾的粘液也陷入了短暂的凝滞。
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唯有那滴悬在凹痕边缘、粘稠发黑的液体，在幽绿烛光的映照下，如同凝固的毒血，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不祥的微光。
然后——
它……动了！
不是滑落，而是……如同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吸引、牵引！
它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改变了方向！
不再垂首向下，而是……沿着那道细微的凹痕……极其执拗地……极其缓慢地……向着旁边……向着棺材东头……孝子所在的方向……流淌而去！
粘稠发黑的液体，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在光滑的棺盖上，拉出一条更加扭曲、更加诡异、散发着浓烈恶臭的……暗黑色轨迹！
目标——正是瘫坐在冰冷脚印泥泞中、被恐惧彻底淹没的孝子！
